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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陽一口咬進(jìn)去,覺得好甜,便抬手扒拉他的手指,從掌心翻出幾顆蜜棗。 “天要黑了?!痹脚R說。 “有什么異常嗎?”楚寒今想問有沒有可疑人等出現(xiàn)。 畢竟,如果真要殺盧少爺,再怎么也得過來踩踩點。 越臨搖頭,有人喊:“越子,過來幫忙抬抬紙錢?!?/br> 語氣十分熟稔,顯然一下午跟他關(guān)系還混的不錯了。越臨將最后一顆棗送到楚昭陽嘴里,拍了拍手:“我先過去了?!?/br> “……” 楚寒今垂眼,手指覆上紙張翻到下一頁。 到傍晚時,盧少爺果然拉住他:“仙爺為家父祈福了一下午,也留下來吃頓飯吧?” 合情合理,楚寒今點頭:“那就打擾了?!?/br> 晚餐吃的不算豪華,但也算豐盛。在院子里擺了幾張桌子,越臨跟楚寒今坐在一排,楚昭陽墊著腳快爬到桌上去了,屢屢被抱下來。 楚寒今剛往他嘴里送了塊rou,余光里的墻頭上,倏忽閃過一道漆黑的身影。 楚寒今停下筷子,側(cè)頭,越臨端著酒杯,不出意料和他對視。 ——有人來了。 其他人不似他倆敏銳,都在吃飯,盧少爺不住道謝:“謝謝各位,謝謝各位,沒有各位的幫助,今天真要忙不過來了!” 在桌面之下,越臨跟楚寒今碰了碰手指。楚寒今道:“一會兒抓現(xiàn)行吧?!?/br> 越臨垂眼,也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各位,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忙完了,辛苦大家一整天,該回去休息就回去休息吧?!北R少爺舉起一杯酒。 有人說:“你也休息!我看自從老盧出事,你都幾天幾夜沒合眼了,不要太難為自己?!?/br> 盧少爺苦笑:“我不能休息,今晚,還得給父親守靈。放心,我沒事兒的?!?/br> 左右的人點了點頭,都是親朋好友和一條街的街坊鄰居,吃完飯,其他人也在盧少爺?shù)撵`堂前坐了坐,但隨著夜色加深,紛紛起行離開了。 盧少爺一一送客,回院子里看見楚寒今和越臨:“二位也回去休息吧?辛苦一天了,余下的事我能應(yīng)付得來?!?/br> 楚寒今找了個借口:“夜間誦咒,亦不能停。那位道童去休息,那就由在下來持咒好了?!?/br> “這,未免太麻煩您……” 楚寒今眉眼仙姿,很有說服力,他便重重點了點頭:“謝謝仙爺?!?/br> “不用謝,尊父出租院落,暫時收容在下和道侶,也還未曾答謝。”客氣一番后,楚寒今坐回了靈堂前,念咒誦讀。 盧少爺特意端來了茶水,禮節(jié)十分周全。 越臨便跟著在旁邊坐下。他懷里抱著楚昭陽,小孩兒不能熬夜,趴在他懷里兩手捏緊衣裳,很快就呼呼大睡過去。 夜深人靜,只有法器時不時敲擊的響聲。 盧少爺跪在靈前,不間斷往銅盆里燒紙錢。到子時,銅盆里漆黑的余燼突然騰起一股明火,躥得老高。 情形詭異,盧少爺臉色惶然,連忙磕頭:“父親,父親!是孩兒的錯,孩兒沒能給你報仇!” 他接二連三地磕頭,楚寒今看了一眼越臨。 越臨明白楚寒今的意思,將球球輕輕放到椅子里。 圍墻上響起了烏鴉的叫聲,一團(tuán)黑影停留,穿著長衣,像極了棺材里的壽衣。盧少爺怔怔地看著圍墻上的黑影,喊:“是父親嗎?” 對方靜默不語。 氣氛十分詭異。 盧少爺?shù)貌坏交貞?yīng),被悲傷攝住了心魂,大步朝著黑影跑去。 黑影落到了地上,確實是穿著壽衣的人無疑,臉上籠罩著一層一層的黑氣。換作平時肯定有人大呼鬧鬼,可這盧少爺不懼神怪,膽子大,對著影子磕了幾個頭:“父親,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兇手是誰?” 黑影往門外走。 盧少爺站起身跟了上去,因跪得太久膝蓋軟跌了一跤,步伐跌跌撞撞。 楚寒今剛出聲提醒:“公子?!蹦闷鹱郎系呐鍎?zhǔn)備追上去,墻頭卻又閃過另一道身影,似乎埋伏了挺久,發(fā)出一聲很淺的氣息。 此人非常隱蔽,楚寒今注意到了,那壽衣幻影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依然裝神弄鬼大步朝門外飄去。 不是他的同伙? 那這人是誰? 叛逃修士? 來不及細(xì)想,盧少爺跑得很快,頃刻間跑到了門口的照壁之后。 視野短暫被遮掩,楚寒今剛出門,聽到一聲慘叫:“啊——” 飛奔出去,黑影亮著一把雪白的尖刀,正要往盧少爺脖子處割。楚寒今的劍飛快釘過去,將對方兵器打落,鏗鏘一聲。 對方愣了兩秒,注目楚寒今。 楚寒今拈起一個擒賊的法決,對方立刻明白楚寒今是修士,驟然間劍光大盛,對撞的法決映亮了街道。 對方目的是殺盧少爺,同時不能暴露自己,此時劍法找找狠毒。楚寒今擋掉他好幾個殺招,單手扼他手腕,送出聲音:“你還不停下來!” 這一聲,讓這人手腳一頓,呆在原地。 與此同時,角落響起動靜:“殺人兇手抓到了!” 一個中氣十足的低音。那墻上的黑影跳了下來,將偽裝一扯,黑衣飄飄,赫然是城內(nèi)叛逃修士的使君。 看到他那一瞬間,楚寒今手腕發(fā)麻,被這兇手拼命震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