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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卻換了語氣,他質(zhì)問道:“那祭冥令呢?在您的心里難道宗主之位比我和父親還要重要嗎?” 以為冷暮不知道這件事,卻沒想到會在這時質(zhì)問自己。葉桐妤不語,對此事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多余的解釋。 沉默片刻后,葉桐妤才開口道:“是母親的私心害了你的父親與司書,母親也知道你在這十一年里對我有很重的怨恨,如果可以,母親愿意彌補你?!?/br> “您還是多關(guān)心則知吧!則知與我不同,我沒有他那么單純,也謝謝您同意則知與宋宗主他們?!崩淠浩鹕頊?zhǔn)備離開。 葉桐妤喊住冷暮,她語氣溫和道:“冷兒,云霓與羨梔我已安排將他們送到呂家,呂宗主膝下無子定會照顧好云霓與羨梔?!?/br> 冷暮停頓一下,“謝謝母親。”他不回頭地離開。 望著冷暮離開的背影,葉桐妤低眼看著曾經(jīng)冷霜明送給她的符寶,那雙冷漠的眼睛漸漸悲傷起來,漸漸溢出一滴一滴淚水。 葉桐妤哽咽道:“霜明,其實我是想讓meimei當(dāng)葉氏宗主,我是想當(dāng)一位好母親啊?!?/br> 這苦心,沒人懂,像葉桐妤這樣不善表達的人也不會明說,被誤解自然是很正常。 十一年前她是想得到祭冥令,但她是想用這個與她的父親做交易,因為她的父親一直認(rèn)為她最適合當(dāng)葉家宗主,只有拿到祭冥令她才可以得到解脫,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就是冷霜明會誤殺了鄔彩的妻子。 當(dāng)葉桐妤看葉則知一點點長大,她甚是思念另一個兒子,覺得權(quán)利都不如兩個孩子重要。這些苦心她倒沒指望誰能理解,但有時候隱藏自己的心思是錯誤的。 若是葉桐妤實話實話,冷霜明一定會幫她而不是去幫她偷祭冥令,只怪她當(dāng)時言不由心。 此時葉家的射擊廣場,這里早已整理完畢只等射箭比賽開始。 走著走著,冷暮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他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地面,眼神無光。 “杳兒――” 聽到聲音,冷暮眼瞳睜大,他慢慢地向右邊看去,卻看到司書渾身散發(fā)著白色光芒看著自己。 冷暮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他伸手去摸司書,發(fā)現(xiàn)這是法術(shù)造成的一個假人。 剎那反應(yīng)過來,冷暮嘲笑自己好傻,十一年前可是親眼看到司書與父親化成星星消失的。 “杳兒,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說。”假司書笑瞇瞇看著冷暮。 “你是星君派來的?” “是?!?/br> 既然是南斗六星君派來安慰自己的,冷暮也就把他當(dāng)成真的司書,他靠近假司書挽著假司書的胳膊,最后將頭靠在假司書的肩上。 嘆了口氣,冷暮緩緩訴說道:“司書,我恨母親,但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恨不起來了。要說原諒,我也真的無法原諒,如果不是因為母親,你與父親就不會離我而去了?!?/br> “因為這件事她最愛的人不在了,她的親生兒子恨她,我想,你的母親也很后悔。”聽了假司書的話,冷暮覺得自己痛苦著,同樣自己的母親在這十一年里也一樣痛苦著,冷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杳兒,你與蘇月辰之間的關(guān)系,接下來你如何決定?”顯然假司書的這句話是為了南斗六星君問的。 其實冷暮知道自己陷入絕境之中,在昨晚他一直給自己倒酒就是他心亂的證據(jù)。 要說歷代佑靈司沒有一個與翊者產(chǎn)生感情,那肯定是假的,畢竟總在一起難免會有摩擦。 “星君生氣了嗎?” “沒有,她很擔(dān)心你,怕你多想。” 冷暮深吸一口氣:“如果事與愿違,我會與阿辰哥以戀人的關(guān)系直到我的使命終結(jié),之后他不會再記得我,也不會痛苦?!?/br> “你想使用離憶術(shù)?” “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離開。只有他忘記我,他才能過他自己應(yīng)該過的生活。” 假司書緊握冷暮的手,溫和地說道:“杳兒,這樣的結(jié)局你甘心嗎?” “無論我如何改變命運,最后的結(jié)局應(yīng)該早就定了,只是沒有人知道?!睒O低的耳聲語從冷暮那里傳來。 假司書雖然不是真的司書,卻有真司書的記憶。他回憶起記憶里十一年前的冷杳,那頑皮搗蛋又無憂無慮的樣子,卻變成了現(xiàn)在死寂般的眼神,還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悲涼之色。 假司書認(rèn)真地說道:“杳兒,你可是南極長生大帝親選的改變這個世界的人,不要過早下決定,可能會有你意想不到的轉(zhuǎn)機。事在人為,沒有做不到的事。” 一句安慰的話,讓冷暮所有的難過消化,在假司書身上冷暮找到當(dāng)年司書的一份溫存。 “謝謝你司書,謝謝你出現(xiàn)幫我分憂解困?!?/br> “心甘情愿,因為你是我的世界?!?/br> 深入其中,冷暮這樣想著,若是這個假司書是真的司書多好。 但冷暮知道,這是不切實際的念頭。 “司書……”冷暮想張開雙手抱住司書,可是怕這樣的舉動會讓葉家人發(fā)現(xiàn)問題。 單單這樣挽著胳膊把頭放在假司書的肩上,就已經(jīng)引起葉家人一路看向他,現(xiàn)在還差一點沒把持住。 冷暮起身坐好,淡淡地一笑:“司書,憑心說,我惟一的生路在十一年前就已經(jīng)斷了?,F(xiàn)在的我就如一個被人cao控的玩偶,沒有自己的思想,任人擺布無法掙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