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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打不通”秦頌一邊往酒店走一邊打余書電話,可電話始終沒人接聽。 恰巧他在進酒店大門時遇見了拍完一天戲回來的余追和宋京杭。 “哥哥?!鼻仨灪傲艘宦暎悬c不太好意思,于是撓了撓頭,“我訂了餐廳,等會叫上余書我們一起吃頓晚餐?!?/br> “好?!彼尉┖继嬗嘧窇寺暎蓜傇捖渚陀X得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消失在酒店的側(cè)門前。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西裝革履的男人,他懷里靠著一位被裹的嚴嚴實實的女人,那女人很嬌小,幾乎被男人架著離開。 “快走吧?!庇嘧反叽?,宋京杭重新轉(zhuǎn)過頭去,跟著秦頌坐了電梯,向著余書所在的房間而去。 第39 章 秦頌站在門前敲了好一會門, 可是沒人開門。 他疑惑了一聲。再次給余書打電話,依舊沒人接。 宋京杭左右看了看,覺得事情不太對, 于是用法術(shù)強行破開了門。 秦頌聽說過宋京杭他們的事, 但第一次看見他用法術(shù),感覺很稀奇, 可下一秒看到房間里空無一人,他頓時收起震驚,感覺不妙。 “余書, 余書?!彼傲藥茁暃]人答應。 于是,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 找了許久沒有發(fā)現(xiàn)余書的身影, 只看到一條銅錢吊墜。 余追從一進門就感到濕冷, 他看了看地上蜿蜒的水漬, 有些滲透進床邊的地毯里, 房間里更是一股水草的腥味。 “余書不見了?!奔词褂衅渌赡? 但是秦頌第一個想法還是這個,他慌張地跑出衛(wèi)生間, 手里握著銅錢吊墜。 余追和宋京杭看了一眼,瞬間消失在房間里, 只留下秦頌一個人干著急。 他拿著那吊墜, 匆匆向著門外跑去。 * 冬天本身就冷,再加上周圍全是水汽, 余書從夢中被凍醒,她吸了吸鼻子,將身上的被子裹緊,但一想到之前發(fā)生的事, 她又慌忙從床上坐起,看向房間四周卻對上一雙爆凸的眼睛,“??!”余書本身就膽小,此時眼里全是驚恐,她連忙后退,盡量拉開和姜折的距離,躲在一旁瑟瑟發(fā)抖。 “別怕若笙,我不會害你的?!苯垡娝蚜烁吲d地說著,他伸出手想抱一抱眼前的人可是她卻拼命地躲避,所以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若笙,你……不認識我了么”他忽然感到很難過,時隔千年,那個曾經(jīng)說過死生不棄的女子卻不記得他了。 余書不敢回答,只一個勁兒地蜷縮身體,嚇得全身都在顫抖。 姜折幽怨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很久以后才說道:“我在黃泉路上等了你千年,始終不肯入輪回,我想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彼f著緩緩走近余書,而后用冰冷的手緊緊地抱住余書的身體,余書掙扎,可是卻掙扎不了,只能不停地說:“求求你放了我,我不認識你,我不是什么若笙?!?nbsp; “你是若笙,你只是不記得了,你眼角的淚痣,手上的胎記都和之前一模一樣,你什么都可以不記得,但不能忘了我,可你怎么就忘了我呢”姜折的語氣也冰冰涼涼的,他握住余書的手,不停地摩挲著,這雙手前世那么的柔軟,他牽著心里總是蕩起一圈圈漣漪,現(xiàn)在也是一樣,他不會記錯這種感覺,眼前的人就是他寧愿做孤魂野鬼也要逃出冥都尋找的戀人,可是他的戀人不記得他了。 想到千年的等待,想到為了逃出冥都時趟過的火山,想到前世殉情時溺水而亡的感覺,姜折的眼睛忽然染上了血色。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死也要跟我在一起,可是我等了你那么久,為你付出那么多可你轉(zhuǎn)身喝了孟婆湯輪回轉(zhuǎn)世!杜若笙一切都是你背叛在先,你憑什么忘得干干凈凈,憑什么”姜折說著語氣忽然加重,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抓的余書手腕生疼。 “上輩子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怎么記得而且我根本就不可能跟你這種人在一起?!庇鄷蛔ヌ哿?,心中那點害怕雖然還在,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以及憤怒,她拼命地掙扎,卻始終無濟于事,于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瞪著那鬼繼續(xù)道:“你說我是杜若笙,說不會傷害我,可你卻將我控制住,一直在傷害我,別說我不是杜若笙,就算是,我也不會喜歡你了。” “可你答應過我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我們在佛祖面前發(fā)過誓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你不能出爾反爾?!?nbsp; 姜折大發(fā)雷霆,身體里的怨氣控制不住四散開來,整個房間里都是他的怒吼,狂躁、可怖,震的余書耳朵生疼。 可她真的不記得什么前世今生,所以對姜折的指責只有懼怕沒有愛意以及難過。 她喜歡秦頌,只喜歡那個傻愣愣的秦頌。 “那你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想起來,可能……可能我想起來就會記住你了?!庇鄷潇o下來后想了想,在姜折殺了自己之前先拖住他。 姜折生氣是因為前世與若笙說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可是姜折死了之后卻沒有見到若笙,所以心生怨念,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想要找到若笙問清楚而后清算舊情,但是余書不知道這個姜折為什么一直以為自己就是若笙的轉(zhuǎn)世,還一股腦地將怨氣撒在自己身上,但她可以先假裝是,而后盡量安撫住他的情緒,拖延一下時間。 ‘乾定坤移,雷火不熄,加諸吾……吾……’她想著小時候余追教自己的驅(qū)邪口訣,可是怎么也記不全。 “若笙,我們是一對,永遠都不能分開,我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必須要記著我,你不能忘了我,你許我生生世世,你不能反悔,你不能?!苯勐犛鄷@么說終于漸漸地安靜下來,他輕輕地撫摸著余書的臉,即使容貌扭曲,不再是曾經(jīng)的少年也滿滿的深情,只是這種深情在余書眼里一文不值,她更多的是緊張、害怕。 “我想起來了?!庇鄷鋈谎劾镩W出著光,她激動地看著眼前獨自深情的男人咽了口唾沫,一臉喜悅的小聲說道:“你靠近點,我告訴你?!?nbsp; 姜折見狀很高興,期待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他終于有機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再續(xù)前緣,于是激動地湊近余書,可余書卻貼在他耳邊說道:“加諸吾身,驅(qū)惡除邪,滅!” 隨著驅(qū)邪口訣的形成,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余書的手掌而出,她皺眉一掌打在姜折的胸口。 一時間,姜折被雷火灼燒,痛苦哀嚎。 余書見機會來了,慌忙打開房間門向著外邊跑去。 她像一只無頭蒼蠅,在漆黑的路上狂奔,這里是郊外,而自己剛才所處的似乎是一座小樓房。 “你跑不了的。”姜折被雷火灼傷,怒氣沖天,他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余書,并攔在她身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救……救命,……救?!庇鄷疵貟暝?,可是她實在是沒有力氣,根本掙脫不了姜折的控制,而且被掐住的脖子只差那么一點點就要斷了,大腦也極度缺氧,疼痛難當。 秦頌,秦頌,她臨死前想的還是秦頌,那個男人對她一直很好,只是恐怕從今以后要陰陽相隔了,想到這里她難過得要命,兩行淚水緩緩地落了下來。 姜折正在氣頭上,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要弄死眼前的女子,他那么那么愛她,愛到骨子里,只是越是愛就越是恨,恨她違背諾言,恨她謊話連篇,恨她獨自遺忘,自此刻骨銘心的愛只有自己一個人承受,永生永世。 只是,看到她哭泣,姜折的心還是軟了下來。 “放開她!”田小侖和楚行從別墅出來遛彎,他今日心情不錯,楚行的手藝很棒,吃得他肚子撐得慌,正又一下沒一下地搓著肚子和楚行聊天,卻見不遠處一只面目猙獰的鬼魂在殺人。 人慫膽小,說話不過腦,全憑本能做事的小侖同志叫了一聲后反應過來。 自己身邊沒有宋大佬,也沒有余追那混蛋,這叫了一聲之后誰來救人 屁都不懂,溫柔的能掐出水來的楚行楚同學 他退了一步,擋在楚行身前,側(cè)頭看了他一眼。 真是出門不利,沒看黃歷,大晚上遛彎也能見鬼。 他正琢磨如何是好的時候,楚行卻走到他前面,從草叢里撿起一根木棍。 “你要干什么”田小侖嚇死了,表情驚訝地看著楚行。 楚行個子很高,雖然穿著有點偏朋克風,但人帥有魅力,還溫柔,他笑著搓了搓田小侖的回道:“打鬼。”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第一次見鬼嘞,原來長這樣,拖小侖哥哥的福,長見識了?!?nbsp; “哎~”田小侖阻止不及,想到余追和宋京杭最近在這邊拍戲,于是趕緊打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半天才被人接通,余追煩躁的聲音一如從前。 田小侖掏了掏耳朵,“快來人救命,我又見鬼了?!?nbsp; 遇事不慌發(fā)個定位,田小侖的又字用的很有靈魂。 余追忙著找余書,正想說句你自己解決,就聽手機那頭余書的哭聲和咳嗽聲。 “田小侖,你見到余書了”余追緊張地問。 田小侖不知道誰是余書,他緊張地看著前方正在搏斗的一人一鬼,也不知道楚行用的是什么棍子,打在那鬼的身上竟然會受傷,田小侖想上前去幫忙,可腳還沒踏出去,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宋京杭給攔住了。 姜折惡狠狠地瞪著眼前行事魯莽堪稱不怕死典范的陌生男人,竟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兇狠,他有瞬間的驚訝,但眼前人再怎么兇狠都是個沒有法術(shù)傍身的人類,于是他伸出手想要捏碎那人的天靈蓋,可不遠處卻立了一位紅衣故人。 一位足夠令他慌不擇路逃走的故人。 宋京杭伸手一揮,剛想動手,那水鬼就一溜煙逃走了。 “逃的挺快。”他收手,也不管身后嘰嘰喳喳亂叫的田小侖,連忙上前扶起余書。 此時,余追也趕到了,擔心地喊道:“小書,小書?!?nbsp; 余書迷迷糊糊睜開淚眼,看到宋京杭和余追,咧著嘴大哭了起來。 她得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