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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呢”余追耐心問道。 “后來,我就幫忙找了找他的愛人,可是河里只有兩具枯骨根本沒有其他人的靈魂,他的愛人應(yīng)該早就去投胎輪回了,一般前世有過善緣的人都會有一次投胎的機會,即使是自盡的孤魂野鬼。”宋京杭說著搖了搖頭,“當時我可是費了一番口舌才將姜折收至古玉里,時時刻刻戴在身邊,與他說道法,凈化他,送他去了冥都,本想著 他會放下執(zhí)念去輪回,可是后來我……”宋京杭說到這里頓住了,那個時候他自己都已經(jīng)沒了,哪里還顧得上姜折,古玉落在何處,天曉得。 但他這些話不想說給余追聽,于是話語放輕,直接說到最后,“后來就不知道了,他去了冥都沒見著杜若笙,應(yīng)該是又逃了出來吧?!?/br> 余追聽完沒說話,低頭沉默了會,而后問道:“能聯(lián)系上那些鬼差前來捉拿么” “能,只是……”宋京杭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羅剎印,我已經(jīng)召喚了好幾次了,最近他們查我。”他說的無奈。 余追無語了一陣,果然到哪里都需要公文審批,就連冥都都一樣對事不對人。 “但是,憑著姜折的法力是不可能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法陣來的。”宋京杭沉下臉,又看了一眼這法陣,設(shè)的簡直天衣無縫。 “我來試試破陣?!庇嘧氛f著拿出自己的銀炙劍,在掌心劃了一道口子。 “哎~”宋京杭想阻止卻沒來得及,他眼神里充滿了疼惜,余追看了他一眼,心里忽然一暖,總覺得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緒在干擾著他的情緒,和之前宋京杭對他的關(guān)心不同,他笑了笑安慰道:“沒事,小傷,會愈合?!?/br> 宋京杭“哦”了一聲,眼睛一直放在他的手上,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看著就疼。 余追將受傷的手掌貼著結(jié)界壁上,而后在結(jié)界壁上畫了一個符咒。 鮮紅色的血液看的宋京杭一直眉頭緊皺,“你怎么會這個符咒” “我……”余追想說小時候你教過我,后來一想這個小時候跟那個小時候不一樣,于是轉(zhuǎn)口道:“我前幾日自學的?!?/br> 宋京杭沒說話,一直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怎么了”余追已經(jīng)第三次心里發(fā)慌了,他覺得自己不適合騙人,好累,特別是在宋京杭這種老鬼面前說謊。 “沒什么?!彼尉┖家痪湓捿p描淡寫的消除了他的緊張,可是他心里卻很疑惑,覺得這一切超出了他獨自理解范疇。 咒成,結(jié)界外的河水開始再次翻轉(zhuǎn)起來, 而就在這時余書的聲音卻在他們身后響了起來。 宋京杭抬眼看去,又是幻境。 “姜折,我們逃吧?!彼蛟诒淮虻娜硎茄慕凵砬?。 姜折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先生,此時挨了打,一只腳已經(jīng)踩進了鬼門關(guān),聞言他忽然攥住杜若笙的手緩了半天說出幾個字,“不,你……不行。” “我可以的,我想跟你在一起,我這一輩子就想跟你在一起,姜折,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和張公子成親,你帶我走吧姜折。”杜若笙說著說著淚水就落了下來,她趴在姜折的身上,哭的止都止不住。 姜折伸手摟住她,也跟著一起壓抑的啜泣,可是除了哭,他別無他法。 到了這里,幻境迅速轉(zhuǎn)換,轉(zhuǎn)眼便正月十八,那是個黃道吉日。 張家的大紅花轎到了杜府門前,鼓樂聲聲、禮炮齊鳴。 姜折收拾了行李,站在對面的巷子里看著熱熱鬧鬧的迎親隊伍,他身子已經(jīng)不行了,受了傷、瘸了腿,所以并沒有答應(yīng)杜若笙帶她離開這里。 因為他覺得自己現(xiàn)如今不能給杜若笙更好的未來。 他面色蒼白,骨瘦如柴,看著被人扶出來的新娘子眼眶泛紅,淚水在不停的打著圈,想上前說句道別的話卻很本沒有機會。 “新娘上花轎~”這場婚禮所有人都很高興,媒婆高亢的喊聲里杜若笙抬腳欲上花轎,可卻忽然停了下來。 她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掀開蓋頭看了看四周,只一眼便在巷子里發(fā)現(xiàn)了匆忙躲起來的姜折。 “姜折!”她喊著,心疼不已。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向?qū)γ娴南镒?,可是那里根本沒有人。 “姜折,我知道你在那里,姜折~”杜若笙哭的大聲,想上前追上那人,卻被媒婆攔了下來。 “新娘子,新娘子!”那媒婆力氣極大,抓著她就往花轎里推。 杜老爺看的氣不打一處來,命下人上去幫忙,連推帶搡弄的杜若笙渾身疼痛,最后沒了力氣,跌進花轎里。 可是這一畫面躲起來的姜折根本看不到,他捂著耳朵,不敢聽杜若笙的哭泣。 嗩吶聲再次響了起來,蓋過那一聲聲的哭泣,大紅花轎在這悲喜交加的長街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看不到。 “今日,我饒了你,可你若是還纏著若笙,我就將你meimei賣到花樓里,將你弟弟的仕途毀去?!倍爬蠣?shù)脑挭q在耳邊,姜折一想到便痛的全身顫抖。 自古恩義不能兩全,此時此刻他體會到了什么叫無能為力。 “我以為,離開了我若笙能過的更好,沒想到那張公子根本就不是個好人,他看不起若笙,覺得我與她早就有染,所以別說洞房,就連正眼都不肯給她,對若笙不是打就是罵,還大搖大擺的在花樓里說若笙的不是,惹得所有人都知道杜家長女不貞不潔,是個不守婦道的下jian胚子,可若笙與我發(fā)乎情,止乎禮,從未越距。”姜折的聲音忽然浮現(xiàn)在宋京杭和余追耳邊,隨著他的話落,畫面又開始變化,轉(zhuǎn)到了杜若笙被張公子毒打的場景,余追看著有些生氣,想伸手阻止,手卻穿過杜若笙單薄的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