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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骨頭 第15節(jié)

    不正常的是,陳異暑假去云南,從走到現(xiàn)在三個月了,沒有跟她睡過。

    另外,他最近安生很多,很少再跟那幫狐朋狗友吃喝消遣,也很少主動勾搭她,電話打過去,基本都泡在臺球廳練球,涂莉問波仔最近臺球廳的動靜,陳異有沒有被別的女人纏上,波仔說最近陳異關(guān)店之后直接回家,很少跟女生嬉皮笑臉,挺正常的?

    她想過夜,陳異沒心情,她想晚上留在他那邊,陳異沉著臉不肯,涂莉以為他還介意上次在苗靖面前鬧出的烏龍,笑說苗靖也是成年人,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去酒店開房,他冷冷把煙一扔,知道她身邊也不缺人,讓她找別的男人。

    兩人一開始就是在酒吧認識,涂莉認定陳異是個玩咖,兩人玩玩而已,沒想到陳異直接給了女朋友的名分,涂莉當然抓緊不放,就這么一直處到現(xiàn)在,現(xiàn)在陳異話這么一出口,她秀眉緊擰,心里疑神疑鬼拿不定主意。

    其實涂莉也旁敲側(cè)擊問過苗靖陳異的動靜,但苗靖似乎拒絕接這茬,只是很客氣回復她:“我不知道,也許你可以直接問陳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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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正思和苗靖活動不少,桌游打球,爬山跑步,有時候索性在公司加班或者去試車場,涂莉知道他們倆出去約會,找陳異同去,陳異臉色總有些難看,拒絕過兩次,最后還是悻悻來了。

    他對盧正思態(tài)度很淡,不甚熱絡,有些懶懶的,四個人在一起,就他門神似的端著,板著個桀驁厭世臉,蹺著兩條腿在旁邊玩游戲,要么就是不見人影。

    氣氛最好的那次應該是去玩卡丁車,男人天生對車有熱度,加上還有兩位汽車工程師,苗靖和盧正思湊在一起,討論的是車的底盤、轉(zhuǎn)向、減震,輪胎,再由此聊到工作,車間的突發(fā)情況和項目技術(shù)文件,涂莉和陳異玩自己的,兩人在賽道角逐,轟隆隆的聲音飛馳過聊天背景,苗靖在說話的間隙抬眼,柔和眸光一掠,盧正思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陳異在賽道上玩起了漂移。

    “異哥開車挺酷的,拉力感很強,把控也很穩(wěn),應該常玩車吧。”

    苗靖不知道最近如何,但記得以前:“他以前摩托車飆車,對這一套玩得很溜?!?/br>
    “是么?”盧正思笑道,“異哥挺厲害的,莉莉姐說他臺球打得也很好?!?/br>
    苗靖問他:“你會打臺球嗎?”

    “會一點?!?/br>
    “有機會你們可以切磋一下。”

    等到涂莉下場休息,盧正思躍躍欲試上場,賽場已經(jīng)玩起了拉力賽,盧正思速度也不錯,跟在陳異身后左突右進,苗靖和涂莉坐在休息臺,涂莉掏出粉底補妝,也盯了陳異一會,看他已經(jīng)玩出了速度與激情的架勢,賽場上灰塵滾滾,心潮澎湃之際扭頭問苗靖:“有沒有覺得陳異很酷?”

    “沒有?!泵缇干ひ舻灰詾槿?,“裝酷而已?!?/br>
    涂莉咯咯笑了:“你挺能拆他的臺?!?/br>
    苗靖笑笑:“他能拆的臺太多了。”

    后來陳異和盧正思從賽場出來,頭盔一脫,兩人都是大汗淋漓,陳異玩得盡興,寸頭濕透,t恤緊貼著身體,骨骼和肌rou線條一覽無余,濕騰騰的英俊性感。

    四個人吃過飯,陳異把盧正思和涂莉都送回去,苗靖坐在后座刷手機,抬頭問他:“那幾年,你還飆過車嗎?”

    陳異握著方向盤:“你不是不讓玩么?”

    “那就真沒玩過?”

    “我又不是永遠十七歲,沒那么愛飚熱血玩命?!彼Z氣閑散,“什么錢不能賺,打臺球就夠養(yǎng)活自己?!?/br>
    “你的聰明全在這些地方?!泵缇嘎朴苼砹司?,“的確活得很好?!?/br>
    他黑眸幽灼:“不然怎么樣,跟你和盧正思一樣,讀大學,當個工程師?”

    “我沒這么想?!泵缇复寡?,回復手機消息,陳異從后視鏡望她一眼,動了動肩膀,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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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聊天說到臺球,盧正思真對陳異的臺球廳有了好奇,和苗靖找了個時間去看看,陳異知道,自然要好好招待,特意給盧正思留了張球臺。

    盧正思大學時候和朋友偶爾去臺球俱樂部,玩得不多,球技平平,陳異慢悠悠陪玩,有意讓著他,讓他多撐點時間。

    苗靖和波仔坐在吧臺聊天,臺球廳只有八張臺球桌,還有兩三麻將桌,客單消費也依賴軟飲香煙和果盤,每天的營業(yè)額在一千到一千五之間,波仔工資一個月八千,倒真的和苗靖一樣,只是還有寒暑假淡季,苗靖這么一算,問陳異是不是還有其他收入,波仔嘿嘿一笑:“異哥不讓我說。”

    她也不問,目光掃過那一排粉色的娃娃機——今天店里沒有女生,娃娃機清凈,波仔看苗靖多瞟了兩眼,給了苗靖一大桶游戲幣,讓她去玩,苗靖果真抱著游戲幣去抓娃娃。

    都是免費游戲幣,她玩的不心疼,只挑自己最喜歡的玩偶下手,投入產(chǎn)出比很低。

    “抓多久了?才這么兩個?”陳異去吧臺拿水,順路過來問一句。

    “正思喜歡海龜,我給他抓那個?!彼劬Χ⒅A淮?,“藏在里面,角度不太好抓。”

    “要不要我來?”

    “不要?!彼纱嗑芙^。

    陳異唔了一聲,又回到球臺。

    老實說,陳異的球技已經(jīng)超出了盧正思的預期,盧正思對臺球不算精通,但好歹懂點皮毛,也看過比賽,陳異的發(fā)力和出球控制都很精準,盧正思猜他的球技應該是片區(qū)最佳,旁邊有觀球的球友,笑呵呵讓他再往上猜。

    臺球廳里每個月的友誼賽,一等獎從開店掛到現(xiàn)在,沒有人摘走過。

    其他臺球俱樂部的有高校臺球錦標賽一等獎得主的教練,也從沒和陳異打贏過。

    臺球是高手出民間,也許路邊賣烤面筋的師傅出手就能嚇死人,職業(yè)和業(yè)余球手的壁沒那么厚,陳異沒參加過比賽,但和國手掛過桿,在藤城沒輸過。

    苗靖抓完娃娃,過來站在球桌邊圍觀,陳異已經(jīng)教起了盧正思,示范瞄準方法和擊球節(jié)奏,從短距離直線球再到小角度球,最后一桿清臺。盧正思恍然大悟,興致勃勃再來一局,自己動手實cao,沉浸其中,險險忘記苗靖在旁邊看。

    她不會打臺球,只是見過,摸過,這么多年沒有真正上手過,大學里也有過幾次機會站在球桌前,但也從沒想著嘗試,也沒想著讓人教過她。

    “苗靖,要不要試試?”盧正思揚眉朗笑,“我沒資格和異哥打,我們兩個新手打一盤?”

    陳異把自己的球桿遞到苗靖面前,挑眉:“試試?我教你?”

    苗靖想了想,接過球桿,往球頭抹巧克粉,而后依葫蘆畫瓢。

    她穿簡單垂墜的闊腿褲和絲質(zhì)襯衫,本是嫻靜幽雅如靜水照花,這會把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瓷般細膩的手臂,俯身貼近球臺,拗著腰肢,簡單的衣服在她身體的幾個支點凸出玲瓏弧線,手架擺好,試著滑了滑球桿:“這樣可以嗎?”

    墻壁鏡子里完整倒影出她的身姿,清清楚楚,明亮到近乎無處遁形。

    臺球廳人不算少,旁側(cè)或坐或站圍了不少男生,盧正思在球桌對面伸手比量球的角度,陳異站在她身邊,寬闊體型擋著她纖細身體,眼眸滑過鏡面,尖銳的喉結(jié)滾了滾,劍眉壓著眼尾,那一雙瞳眸深不可測,面無表情伸手,指尖托住她尖尖的手肘骨頭,一點炙燙溫度停留在滑膩的皮膚。

    “手伸直?!彼氖种笍氖种庖宦坊了募珙^,兩指往下摁,嗓音低低沉沉,“肩膀別拗著,放平。”

    糾正她的動作,教她運桿和擊打,高大的身體順著俯下,兩手撐在她身側(cè),給她留出活動的空間,兩人的氣息和氣味近在咫尺,呼吸也彌散在耳邊。

    她感覺后背有身體貼近,寬闊厚重的體格,沉甸甸的壓迫感,幾乎把她隔絕出一個單獨空間,微微偏頭,在喧鬧人群之外,盈盈秋水般的眉眼揚出嫵媚弧度,喉嚨無聲逸出一句軟綿綿的輕笑:“你也這樣教別的女生打球?”

    溫熱呼吸灑在他頸邊,微微染紅了陳異的耳朵,他喉結(jié)重重滾了下,頰頜線繃得緊硬,摁住她的手腕,嘶啞低語:“手腕放松!”

    第15章 隔壁是不是有聲音

    正常社交——時間、場合、旁人、聲音、空間都足夠滿足, 一觸即離的觸碰,手指像落雨,極短暫滴在肩膀, 腰背,手臂, 溫度和觸感悄然無聲滲進衣料, 只有紫光燈可以照出完整的指紋, 嗓音和氣息被毛孔吸收,煙草男人味和清雅淡香攪渾——像一根黑色細線顫顫繞繞從皮膚鉆進肌rou,游入血管, 順著大動脈回溯進心臟, 線上串著細針,毫無防備戳在心瓣,難以拔除的微疼微癢。

    陳異迅速收斂神色, 面孔凝刻板正,眉眼凜然正經(jīng), 音調(diào)低沉入底, 極力忽視妙曼腰肢和無暇凝脂,清麗眉眼和揚起的精致下巴, 指點她如何看球,打點, 發(fā)力……

    笑著說話,揮桿運動, 來回走動,身邊喧鬧、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無的褪色背景, 只有那根黑色細線纏繞再纏繞, 為什么無人窺見端倪?這樣醒目的顏色和痕跡, 就在眼皮子底下肆無忌憚裹得如同蠶繭密不透風。

    苗靖松開球桿,歉意似的朝盧正思搖搖頭,退回坐在椅子上休息,陳異轉(zhuǎn)身不見了蹤影,沉悶站在路邊吞云吐霧,有小女生目光閃爍看著他,他濃眉微松,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壞笑,把人害羞得溜走。

    再回臺球廳,球桌已空,苗靖和盧正思已經(jīng)走了,波仔說他們抱著兩只玩偶走了,要去附近的小吃街逛逛,不回來,陳異嗯了一聲,仰頭坐在椅子上休息,聽見波仔說盧正思,濃眉大眼挺禮貌正派的年輕人,和苗靖很般配,他兩只眼睛僵直盯著天花板,波仔又說莉莉姐的電話,陳異嫌他嘮叨,把波仔趕回家去,自己留在店里清凈。

    這天晚上陳異沒回家,留在臺球廳練球,恰好接了個電話,說是來了位斯諾克高手,在隔壁城市停留幾天,陳異想都沒想,第二天一早開車走了。

    俱樂部裝潢富麗堂皇,今天能來的都不是普通人,排名點號,都算有點成績和名氣,俱樂部老板也認識陳異,他不打公開賽事,但在球桌實力不容小覷,一度想招到麾下當球員未果,球桌旁圍了一大圈人,陳異圍觀不怎么說話,最后摸著球桿上場,身姿擺得格外好看,配著燈光下那張英挺年輕的面龐,看著像個花架子,一桿發(fā)力,滿桌人都靜了。

    他這水準,已經(jīng)在職業(yè)球手一二線段位了。

    涂莉連著好幾天找不到他,去問苗靖,苗靖也不知道,陳異給她發(fā)消息說出去兩天,再去問波仔,才知道陳異去外地打球去了。她在臺球廳當過收銀,知道球廳大概一年二十多萬的利潤,陳異分了一半給波仔,還有十多萬進了自己口袋,陳異花錢大手大腳,跟狐朋狗友出去吃喝玩樂哪次不是他買單,他有時也靠球桌上的掛桿賺快錢。

    苗靖問波仔:“一般多少錢一局?”

    “幾千的也有,有時候一萬一局,異哥心底有數(shù),不會玩得很過火?!?/br>
    “經(jīng)常玩嗎?”

    “那倒沒有,他也不讓學生在這賭球,畢竟學校嘛,查的也嚴?!?/br>
    波仔這么說,苗靖也沒說什么,陳異從初中就在小球房里打球,從十塊二十塊玩起,誰都習慣了。

    走了一個禮拜,等陳異打球從外面回來,天氣涼了,他黑衣黑褲迷彩靴,脖子上不知從哪兒搞了根金鏈子,和玉牌掛在一起,別有一股風塵大哥味,又恢復了那種無所謂懶洋洋的狀態(tài)。

    苗靖看見他脖子上的金鏈子,問他真假。

    陳異把金鏈子拋在手里,沉甸甸的,得意揚眉:“一個俱樂部老板輸給我的,你說真假?”

    她沒問他打球輸贏如何,但聽他打電話邀朋友去唱k桑拿,想來結(jié)果也不會太喪氣,電話轉(zhuǎn)身,他見她秋水瞳眸沒有落處,長腿一邁坐在她面前,跟哥們掛了電話,問她:“這幾天在家怎么樣?”

    “挺好?!彼谏嘲l(fā)疊衣服,問他要不要吃蛋糕。

    “哪來的蛋糕?”

    “正思的生日,我們買了個生日蛋糕,沒吃完,被我拎回來,放在冰箱里。”

    哦,別人吃剩的蛋糕,問他要不要吃。

    “不吃?!?/br>
    說到盧正思,又是一樁事情,陳異撐著下巴,微微瞇眼,嘴角努了努:“你跟盧正思挺好?”

    “很好。”苗靖低眉順眼,想起件事情,柔聲道,“天氣冷了,早起趕班車有點困難,正思經(jīng)常來回市區(qū)跑,也不太方便,我想搬到公司宿舍去住,我的房間可以保留嗎?周末也許可以回來待一兩日?!?/br>
    他垂眼,濃睫漆黑,又猛然起身,大步邁開,“隨便你吧?!?/br>
    “你要出去嗎?”

    “有事?”

    “那正好。”她把衣服抱進房間,“我換件衣服,捎帶我一程,我今天有約會,晚上我晚點回來,你要是回來的早,把洗衣機的管道修一下,有點漏水。”

    “……”

    苗靖摸著耳朵上的珍珠耳環(huán)走出房間,長發(fā)用發(fā)卡松松挽著,散落幾縷垂在天鵝頸,淺藍的襯衫裙長到小腿,好像是再普通不過衣服,穿在她身上就是有股晶瑩冷淡、清麗不艷的矜貴氣質(zhì),誰也奈何不了她,摸不著她滑走的裙角。

    她跟盧正思約了去餐廳吃飯,陳異送她到地方,開車掉頭走了,她看著凱迪拉克遠去,又打了個電話給陳異。

    聲音微有不耐煩:“怎么了?”

    剛才車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說,這回電話倒是爽快進來了。

    “有把傘放在后座?!?/br>
    “給你送回去?”

    “不用了,跟你說一聲,是莉莉姐的,還給她就行了?!?/br>
    “嗯?!?/br>
    陳異車子在市區(qū)繞了圈,順路接了大勇和他女朋友,又等涂莉下樓,最后捎上呆毛,晚上去了間會館,宴會桑拿麻將拉卡ok一條龍,陳異心情似乎不錯,臉上笑意nongnong,眉眼飛揚。吃完飯,大家在麻將桌上玩得開心,陳異也打了兩圈,涂莉陪坐,幫他數(shù)籌碼放炮,還贏了不少,最后唱k喊了幾箱酒,大家玩起了游戲,把陳異脖子上的那根大金鏈條拽了下來當場驗貨,他被灌得面色發(fā)白,一雙眼睛熠亮如星仰在沙發(fā)上,慢悠悠又抽起了煙,涂莉摟著他的脖子,艷紅的吻印在他脖子上。

    苗靖等盧正思過來,兩人匯合,找了個地方吃飯,最近有個零部件設計的項目交到苗靖手里,圖紙已經(jīng)下來,后續(xù)的設計和試驗認證工作都要展開,苗靖跟盧正思聊的就是這個,后來吃完飯,苗靖索性跟著盧正思回公司,她自己對著技術(shù)文件加了兩個小時的班。

    時間差不多,盧正思從外面進來,說下雨了,苗靖起身要回去,和盧正思出了辦公室,秋雨淋漓裹著寒氣,風吹過她的發(fā)梢裙擺,我見猶憐的纖弱婀娜。

    “實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盧正思替她打傘,摸了把車鑰匙出來,“公司車子都空著,我借了輛,正好送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