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誘之 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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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雨天是個例外。 季風地區(qū)夏季暴風雨頻發(fā),鉛色烏層鋪天蓋地壓境,險惡至極,大雨持續(xù)數(shù)個小時,厚重雨幕遮天蔽日,上百萬噸水一次性傾注到這個城市,沖刷盡所有車轍、行人痕跡。 在氣象臺大風、暴雨預警信號發(fā)布后,天色從日暮時分的陰沉,一點點擦黑。 汽車駛在半路上,瓢潑大雨打在擋風玻璃,刮水器運轉,但雨勢太大阻隔視野,立交橋上堵車嚴重,前車紅黃尾燈閃爍不休,急躁的司機瘋狂摁鳴笛。 在一片燈光繚亂中,徐苓君接到家里的電話。 “夫人?!?/br> 柯蔭語氣十分慌亂,“老吳說他在校門口等了半小時——” 上坡路段,旁邊一輛庫里南橫插進來,司機措手不及,猛踩了個急剎,氣得死摁兩下鳴笛。 徐苓君眼前一黑。 沒留神,一個慣性前傾,手機跌到地上。 她彎身摸索著拿起來,聽到對面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亦徐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她到現(xiàn)在都沒回家——” · · 與此同時,顧董助理一臉急切,徑直推門而入,向辦公桌后的顧慶民展示。 座機上最新通話記錄,顯示為一個未知號碼。 短短一分鐘,聽到對方的要求,顧慶民陡然氣質(zhì)一變,眼神凌厲起來,內(nèi)心驚怒萬分。 接聽到的內(nèi)容是一段電子音,女聲機械而冰冷,要求他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前,交出五億贖金,并警告一旦發(fā)現(xiàn)有報警行為,他們會直接撕票。 五個億。 這是個天文數(shù)字。 它不是某項資產(chǎn)價值,而是現(xiàn)金! 以顧氏的企業(yè)規(guī)模,也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半天之內(nèi)籌齊。 · · 天空漆黑如墨,能見度低到極點。 夜雨未歇,還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雨珠砸地時如碎玉般迸裂開,濺濕褲腳鞋子,家長護著放學后的孩子行色匆匆,躲進檐下,鑰匙擰開老舊單元樓的鐵門,門一開,人進去。 這里和與市中心五光十色、霓虹酒綠的朝氣熱鬧景象不同,在城市森林最邊緣的地帶,是魚龍混雜的城中村,老舊居民樓里燈光慘白,墻壁常年浸泡在凝重潮悶的水汽中,上面斑駁開裂,生出點點霉綠。 本地人管這里叫著“關外”。 他們住在“關內(nèi)”。 這是同一片土地上的兩個不同世界。 破舊小區(qū)再往外延,便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區(qū)。 西北邊郊區(qū)是一塊廢棄的工業(yè)區(qū)。在一線改造的過程中,高污染、高耗能、高排放的工廠遷移到周邊三四線城市,如今人走樓空,成群低矮的工廠平房似乎被工建局遺忘,曾經(jīng)這里是勞動密集型企業(yè)的生產(chǎn)制造地,七八十年代最繁榮的中心,流水線養(yǎng)活無數(shù)工人家庭,老小區(qū)是主管級別才享有的福利房待遇。 四十多年后,它卻成了不被這個繁華城市所承認的一角,所有人刻意遺忘抹去。 · · 詫異過度到了極點,腦袋嗡嗡一陣耳鳴,聽不進任何聲音。 在得知女兒被綁架后,徐苓君用了好幾分鐘按捺住慌亂,做出了最理智的舉動,一邊派人籌款——她不可能按時將全款匯入那個境外賬戶,一旦綁匪拿到錢跑路,顧亦徐才是真的性命難保,他們一分錢拿不到,反而能保證女兒的安全,另一邊當機立斷報警。 這場綁架案涉及金額之高,令警方一接到家屬報案提起高度重視,立即調(diào)動警力解救。 深夜,刑警隊加班加點,顧亦徐隨著攜帶的手機、手表,以及上學背的書包都有定位功能,精確記錄運動軌跡,但書包在保安室內(nèi),手機和手表在半路丟棄。 他們要求顧父繼續(xù)交涉,提出時間太短作為理由,最后以兩億七千元的贖金達成妥協(xié),在溝通期間,技術科專員偵察,同步追蹤號碼基站定位。 地址顯示在郊區(qū)工業(yè)園。 好幾個小時沒動過。 · 只用了不到一晚,警方確定了位置,展開救援行動。 盡管暴雨沖刷走犯罪現(xiàn)場的痕跡,監(jiān)控捕捉到的面包車是從某個維修廠偷偷開出來的,車牌號信息無用。 但最后,涉案人員還是全部被抓捕。 綁架案破解的如此順利,很大原因基于對方并非專業(yè)團伙作案,反偵察能力不強。 主謀是顧父的熟人。 錢守義。 警車橫七豎八,停在廢棄的工業(yè)園地上,紅藍交錯的光線刺透雨層,緊隨著來的,還有一輛救護車。 被害人被解救出來時,距離她失蹤不到12小時。但顧亦徐全身濕透沾染血跡,沒被衣服覆蓋的胳膊、腿部遍布細碎劃傷,可想而知,經(jīng)歷了怎樣的暴行。 徐苓君見到這一幕,險些昏死過去。 老錢被當場俘獲時,沖顧慶民失聲怒吼,為什么不肯借錢,你有這么多錢,只要施舍那么一丁點,他何至于走投無路,干出綁架勒索的事。 顧慶民雙目赤紅,恨不得手刃了他。 地上連貫水沫粉碎,錢守義被暴雨淋濕,癲狂般哈哈大笑:“老顧啊,你女兒有今天都是你害的!” 顧父照他臉上狠狠給了一拳。 雨幕中,警方分開了雙方。 刑警支隊隊長讓顧父冷靜,嫌疑人交由他們處理,老錢往地上吐了口血沫,被扣押上警車。 在警方的質(zhì)問中,錢守義矢口否認,并未對女孩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 他想要的只是錢。 但他的同伙卻未必。 除了錢守義和他表弟,外加司機,里邊還有個青年,叫阿克,是汽車維修廠的員工,那輛面包車就是他私自偷的。 在車上,顧亦徐被藥物迷暈,他的手腳就不干凈,錢守義睜只眼閉只眼,只當作沒看到。 錢守義找上這么個地痞流氓,沒見過世面,給個十萬塊什么都肯做,這車是阿克開出的,他們正需要有個人背鍋。到時候拿到匯款,他和表弟出國,把錢轉進洗錢公司賬戶,出點手續(xù)費,把五億元洗干凈,之后照樣過快活日子。 到了郊區(qū)工業(yè)園,老錢他們就著方便面當晚飯,期間阿克借口要小解,溜到房間里去了。 其余三人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藥效過去,房間里顧亦徐已經(jīng)醒了。 很快,里邊傳出悶悶地氣音。 喉嚨凄厲的叫喊被無情扼止住,她驚恐未定,男人厚實手掌牢牢捂住嘴,發(fā)不出呼救聲,雙手、腳踝被粗繩捆綁,根本逃不掉。 少女的裙擺被掀開,在實施侵犯的前一刻,老錢于心不忍,阻止了。 阿克褲頭都解了,說什么都不肯收手。 他哪見過如此漂亮的小女孩,身嬌rou貴,皮膚又白又滑,哭起來梨花帶雨的,不睡多吃虧。 老錢算是看著顧亦徐長大,在沒出事前,他和顧父交情不錯,將這孩子當成自己半個女兒看。起初袖手旁觀,但到這一刻,老錢最后一點良心未泯。 他只問阿克一句,還要不要錢了。 要錢,就別搞事。 表弟也怕節(jié)外生枝,聯(lián)手把這不知輕重的家伙趕出去,半夜一直盯著這毛頭小子,提防他壞事。 在掙扎過程中,顧亦徐受到二次傷害,身上多處擦傷,工地的刀片、鐵絲劃破皮膚,腿傷劇烈反抗時崩裂滲血,被骯臟泥水浸了一晚,傷口腫脹翻白,她因感染發(fā)起高燒。 · 被送到醫(yī)院后,病人接受全身檢查。 傷情結果顯示,患者身上的傷勢不算嚴重,多為表皮損傷,清創(chuàng)后上藥包扎即可,唯獨腿上那處感染發(fā)炎,需要立即手術,重新縫合。 護士和顧母詳述病情時,顧亦徐全程處于昏迷中。 徐苓君站在病房外,一邊聽,一邊透過探視窗,看著昏睡蒼白的孩子,緊繃著臉,偶爾抬手擦淚。 顧慶民配合警方,回到警署協(xié)調(diào)后續(xù)工作,醫(yī)院里只有徐苓君一個人,顧母同意手術,在簽署協(xié)議書時,手涼得像塊冰,一直在抖。 手術結束的很快,本來也只是個縫合的小手術,沒有太大風險。期間院長接到消息,半夜冒雨從家里開車趕來,徐苓君卻沒有心情寒暄,應付幾句后,院長懂得看人眼色,沒有繼續(xù)打擾。 顧亦徐驚嚇過度,持續(xù)高熱讓她陷入夢魘之中,額頭冷汗層層,囈語不斷。 顧母兩天兩夜沒合眼,一直守著女兒,給她擦拭汗?jié)耋@顫的身體,輕聲安撫。 徐苓君心力交瘁,情緒大起大落,她面寒如霜,第一次動用私權,讓徐家安排熟人介入調(diào)查。 她要親自過問這場刑事案件。 她一定會給這群暴徒最嚴厲的司法審判! 讓他們后半輩子,都在牢獄里懺悔自己犯下的罪孽。 · · 這家私人醫(yī)院環(huán)境良好,醫(yī)療水平出色,屬于顧氏旗下的醫(yī)學機構分支。 亦徐在這受到二十四小時全方位保護,還有醫(yī)護人員無微不至的照料,休養(yǎng)半個月后,她慢慢恢復過來。 除了最初醒后的幾夜,顧亦徐害怕得不敢一個人呆在病房,徐苓君懷抱孩子哄睡,一如小時候那樣,顧慶民白天抽空過來探望女兒,a從家里帶來一捧新鮮玫瑰,告訴她院子里的花都盛開了,只等著她回去觀賞…… 家人和朋友的陪伴賦予最大的安全感。 被綁架的恐懼、后怕消散不少,傷口正在愈合,她也從驚悸之中慢慢恢復。 徐苓君心有余悸,找來主治醫(yī)生詢問,確定亦徐并未留下靜神隱患。在回家仔細觀察一星期后,顧亦徐除了夜晚獨自入睡時,容易做噩夢,但自從a搬了張單人床,和她在一個房間里度過夜晚,能在半夜驚起時給出最快的安撫勸慰,顧亦徐再沒有別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