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良緣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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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窈往常雖也陪著母親見過這些夫人,但這般隆重的宮宴卻是頭一回見,她們位置靠后,自也只能瞧見兩位一品誥命的背影,卻能得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很是讓人過目不忘。 高高瘦瘦的是張閣老的夫人,張閣老一貫有些諍臣的架勢,他不結(jié)黨營私,不貪污受賄,甚至不同任何其他朝廷官員來往,端是清清白白,兩袖清風(fēng)。 只他一貫喜勸解陛下“玩鬧”之事,因此雖在朝野頗有口碑,卻到底不被陛下所喜。 然張銳閣老確實是國之棟梁,朝中能臣,也正因有他,朝野上下才能維持清明。 故而即便陛下不喜,卻也不會動他分毫。 且瞧著只獨自挺立靜坐的張閣老夫人,便很有些孤臣的意味了。 在她身邊,矮矮胖胖的楊閣老夫人就顯得活潑不少,她一來就同各位王妃夫人見禮,一路說說笑笑至位置上坐好,坐下之后甚至還在同身邊的另一位國公夫人說笑,即便遠遠瞧了,都能知道她一定很是歡喜。 這位楊閣老很是個能人,論說才干,他甚至是閣老里最差的,但誰讓楊閣老會做人,會鉆營,同貴妃娘娘打得火熱,有貴妃娘娘在,楊閣老的位置就穩(wěn)如泰山。 兩位夫人明明比鄰而坐,卻各自為政,很是有些王不見王的意味。 姜令窈被母親拉著看了兩眼,就聽殿上傳來太監(jiān)的唱誦聲:“皇后娘娘到,貴妃娘娘到?!?/br> 隨著這一聲而來的,是兩位身穿鳳冠霞帔,諸色大袖衫的宮中貴婦,兩人皆戴龍鳳珠翠冠,只是前面皇后娘娘的樣式更繁復(fù),顯得越發(fā)沉重華麗。 除了鳳冠,兩人身上的霞帔亦是駢儷繁復(fù),深青緞子上繡有織金龍紋,兩側(cè)鑲豆大的珍珠,隨著兩人走動,彌漫出流光溢彩來。1 姜令窈自是認識貴妃娘娘,可她從未見過皇后,皇后往常深居簡出,從不問宮事,平素只有謁廟、助祭、朝會、宮宴時才會出現(xiàn),且一貫沉默寡言,從不多說一句話。 姜令窈離得不遠不近,卻依稀也能看出王皇后是個清秀端莊的窈窕閨秀,姜令窈記得她尚未及而立,因著腰身纖細,因此顯得越發(fā)年輕。 跟在她身后的貴妃娘娘,卻又是另一種迥然不同的氣質(zhì),她身量很高,眉目棱角分明,且年紀也比王皇后要大許多,更顯周身氣質(zhì)鋒銳。 宮中雖多聞貴妃娘娘,不知皇后何處,但此刻在宮宴之上,卻到底還是由王皇后走在前面。 姜令窈隨著眾人行禮請安,待得眾人都落座,姜令窈才發(fā)現(xiàn)貴妃娘娘的鳳椅幾乎要同王皇后的并列在一處。 她如同另一個皇后那般,高高端坐在御階之上俯瞰著曾經(jīng)瞧不起她的世家貴婦們。 待得眾人都落座,王皇后便垂下眼眸,坐在鳳椅上一言不發(fā),倒是謝貴妃微微勾起唇|瓣,露出一個和氣笑容。 她用涂著丹蔻的手指端起杯盞,目光如炬,看向下面的一眾臣婦:“適逢端午佳節(jié),陛下愿與民同樂,便開這端午宮宴,同諸位一起共度佳節(jié)。” 謝貴妃如此一言,偏殿中無論是王妃公主還是夫人小姐,皆端起酒杯,一起望向御階上的兩位鳳主。 見眾人如此聽話,謝貴妃抿唇一笑,然后便低頭看向王皇后:“娘娘,咱們一起吃一杯酒?” 王皇后乖順拿起酒盞,看向她溫柔一笑:“祝我大明,永世繁榮?!?/br> 語閉,主位臣婦便也一起唱誦:“祝我大明,永世繁榮?!?/br> 一時間,殿中場面好不熱絡(luò)。 在簡單的開場之后,謝貴妃便道:“都是自家人,沒有那么對規(guī)矩,諸位夫人隨意些便是,今日準備了歌舞,咱們一起欣賞一番?!?/br> 她話音落下,偏殿中便響起歡騰的絲竹聲,姜令窈仔細聽,前面樂者唱奏的大抵是水中月。 這一看就是貴妃娘娘的喜好,她就喜歡這般的花團錦簇,熱鬧錦繡。 隨著歌舞漸起,宮人開始上菜,姜令窈看著面前一碟又一碟的冷食,好奇地看了看周慧娘。 周慧娘便小聲同她道:“宮中宮宴都是冷熱皆有,但從早晨起便已備好,即便再小心,端上來的時候也冷了,你挑些賣相好看的品一品就是了?!?/br> 她頓了頓:“原也不用你入宮赴宴,倒是忘了教你這個?!?/br> 姜令窈笑著對她道:“娘放心便是了,來時路上夫君講過的?!?/br> “女婿當(dāng)真是不錯的,”周慧娘興許是當(dāng)著文紅纓的面,倒是夸了段南軻一句,“上回回門,就瞧他細心體貼,比燕京許多男兒都強。” 文紅纓也很客氣:“咱們窈窈更好,每天都有正事做,還能教教家里那幾個丫頭,她們都可崇敬這位能開鋪子做生意的三嫂了?!?/br>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狠狠把姜令窈和段南軻夸上了天,加上姜令窈嘴甜會說話,這一席宮宴倒也沒那么難捱,三人竟是說說笑笑熬到了出宮時。 待得出宮,姜令窈便同母親分開,跟著文紅纓尋自家的馬車。 文紅纓見她今日雖有好奇,卻也端莊得體,最要緊的是陰陽怪氣正陽伯兒媳婦那幾句話她愛聽,因此越發(fā)喜她。 “你的脾氣倒是同我相仿佛,有什么便說什么,別人不讓我好過,我就不讓別人好過。” 姜令窈羞澀一笑:“大伯母,說來我今日也是太過凌厲了些,她說我也就罷了,怎可那般說夫君,夫君每日早出晚歸,辛苦上差,還不是為了家里,我聽她貶低夫君我心里便氣悶,不說她一句可要難受?!?/br> 這話真是順耳,文紅纓看著她嬌嫩的年輕面容,不由很是感慨:“老三能得這般良緣,我是真替他高興,他也不容易。”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尋到了自己馬車,待姜令窈進馬車時,就看到段南軻已經(jīng)悠閑自在地坐在里面,手里依舊在翻那本話本。 姜令窈利落坐下,然后便伸手去摘頭上的發(fā)冠。 這發(fā)冠上面皆是珠翠,沉甸甸的,壓得她脖頸都要斷了,但她越是心急,那發(fā)冠就越是取不下來,跟她的長發(fā)攪在一起,十分惹人心煩。 段南軻見她抿著嘴跟自己的頭發(fā)過不去,小臉緊緊繃著,看起來竟還有些委屈神色,不由放下了話本。 “我?guī)湍??”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br> 姜令窈的手微微一頓,她回頭看向段南軻,就見平靜看著自己,那雙眼眸中并無旁的情緒,大抵只是想要幫忙而已。 姜令窈:“……” “夫君何時如此好心了?可是有事要說?”姜令窈巧笑倩兮。 今日吃水少,姜令窈的嗓子略有些發(fā)干,聽進耳中沙沙啞啞的,失去了往日的輕靈。 段南軻眸色微閃,他直接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那沉重的發(fā)冠,另一只手則輕輕撫摸在了她糾纏在一起的發(fā)絲上。 姜令窈的呼吸陡然一停。 段南軻見她緊緊抿著嘴唇,似很是緊張,不由勾唇一笑:“我這可不是好心,我有事要說?!?/br> “娘子,不知你是否想去看燈?” 第36章 聽到這話,姜令窈心中一動。 她是輕輕搖著手中的戲蝶團扇,眉峰淡掃,睨了段南軻一眼。 “夫君可是有事?” 不知為何,段南軻一瞧她這眼神,便知她要作怪,但段南軻卻覺得頗有興味,并無被人調(diào)弄的不滿。 段南軻臉上是灑脫笑容,他往前探身,盯著姜令窈瞧:“五月初夏,正是踏青賞景的好時節(jié),尤其是宛平的花晝節(jié),更是熱鬧非凡,我便想著請娘子一起過去游山玩水,盡一盡為夫之責(zé)?!?/br> 這話說得可真動聽,若是那夫妻和睦的新嫁娘,保準嬌羞不已,開懷不止。 但姜令窈到底不是,她不僅不嬌羞,反而疑惑地看先段南軻。 越是看不透他,姜令窈便越謹慎,絕不叫他糊弄了去。 “哦?夫君如今正是建功立業(yè)的年紀,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又是圣上的親信,夫君不好好在京中辦差,為圣上效力,怎么竟是要去看燈市?” 姜令窈語氣微沉,佯裝傷心:“夫君前些時候才說要給我再賺個鋪面回來,怎么今日就變了卦?!?/br> 她用團扇遮住了半張臉,聲音悲切:“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不能信,翻臉無情,不講信譽,我會信你才是我的錯?!?/br> 段南軻:“……” 段南軻服了她了,這話真是一套又一套,無論說什么都能跟得上,非要從他這里逼出真話才罷休。 她既然想要,倒也不是不能給。 段南軻思索片刻,眼中鋒芒微閃,他突然伸出手,修長有力的手指在團扇柄上輕輕一壓,把那團扇從姜令窈面上一壓而去。 此刻的姜令窈臉上笑意未落,她眼眸中還氤氳這春日百花,一看便知她開心極了。 段南軻有些無奈:“娘子,戲弄我就當(dāng)真這么有趣?” 姜令窈也聽出他的無奈,他越是無奈,她就越高興。 “有趣的,”姜令窈矯揉造作地道,“我最喜歡……夫君了?!?/br> 最喜歡那三個字并不能讓段南軻心動不已,他更在意姜令窈未說出口的字。 是戲耍、嘲笑亦或者是逗弄? 總歸不是什么好話。 姜令窈看段南軻被她這一句逗得說不出話來,就連手都僵硬在那,心情便更是舒暢。 她抽回扇子,在段南軻手上敲了一下。 “夫君,咱們夫妻一場,是否要坦誠相待,”姜令窈輕聲細語,“你想讓窈窈陪你去燈市,總得告訴窈窈理由不是?否則窈窈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已?!?/br> 她說得可憐巴巴,簡直是悲苦的小媳婦。 段南軻聽她窈窈來窈窈去,眉眼一挑,看向她:“窈窈當(dāng)真想知道真相?” 窈窈兩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總覺得帶著點怪異的情調(diào),讓姜令窈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我當(dāng)真想知道真相?!彪S著馬車的顛簸,姜令窈收斂起了臉上的戲謔神色,一瞬正經(jīng)起來。 此番的姜令窈,才同夜間的喬推官一般無二。 段南軻收回視線,雙手平放在膝上,一下一下?lián)崞缴厦娴鸟薨櫋?/br> “姜令窈,今日馬車內(nèi)所有之言,皆不可外傳,你能否做到?” 見到過了她作為推官的一面,見到她心細如發(fā),探案如神,段南軻對她雖未有全然信任,但也知她絕非外人所見那般虛榮嬌蠻。 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她心里皆有數(shù)。 姜令窈抬起頭,那雙烏黑的鳳眸定定看向段南軻:“我自可以?!?/br> 她反唇相譏:“段大人,既要尋人合作,總要有誠意,含混不清是大忌。” “若當(dāng)真以后有人走漏風(fēng)聲,那也絕對不是從我這里傳出,”姜令窈語帶嘲諷,“介時段大人得自查身邊人?!?/br> 她傲慢無禮的態(tài)度,并未讓段南軻生氣,反而讓他眉目中的試探消去幾分。 他斂眉垂眸,聲音清淡:“去宛平究竟為何,具體我不能告知,但你可知此番是為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東司房大案而去,且到了宛平,我需你配合。” 姜令窈搖著扇子的手微微一頓,她努力平復(fù)心中驚詫,臉上笑容絲毫未變:“如何配合?” 段南軻道:“不知?!?/br> “不知?” 段南軻抬頭,道:“是,確實不知,我不知宛平是否能查到線索,不知是否可以有案情進展,只能隨機應(yīng)變,因此只能告知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