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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雋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眼中泛起了復(fù)雜的情緒。 今天那把刀離這個人那么近,近的幾乎要割破他脆弱的喉管。 在看見那個驚心動魄的畫面時,他的心臟在那一瞬間痛苦萬分。 他知道他害怕了。 他害怕這個人再次從他的世界離開。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nongnong的占有欲正在破土而出。 這種感覺其實一直都在,只是直到今天,他才漸漸有些明白,這種讓他想要擺脫卻欲罷不能的欲望到底是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楚衍放在床頭柜上的終端突然頻繁閃動著光芒。 章雋隨意的將它拿起來,想要把它關(guān)掉。 但是在他的觸碰下,終端居然立刻閃出了一個碩大的屏幕,在被置頂?shù)奈恢蒙?,有一個從來沒有聽楚衍說過的人正在給終端的主人發(fā)送著短信:[我上次說的有些過分了,對不起。] 章雋靜靜的看著那則消息,然后垂下眼眸,撇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楚衍。 確認(rèn)楚衍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后,章雋斂下眉眼,神情冷峻的點開了楚衍同這個人的聊天記錄。 越是看,他的目光就越是寒冷。 他第一次看這樣的楚衍——像一只不會厭倦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圍著這個人說話,還不厭其煩給這個人發(fā)許許多多讓人輕松愉悅的東西,仿佛在分享著自己的快樂。 就算這個人并不怎么理會他,章雋也依然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脅,這感覺就像自己心愛的寶貝被別人隨意糟蹋了一樣。 楚衍上輩子有對什么人這樣過嗎? 有過,不過那個人是楚衍的未婚夫,叫段澤云。 這么想來,他上輩子對段澤云的敵意似乎并不是憑空產(chǎn)生。 沒有想到,在他毫不知情的時候,一個頗具威脅性的人居然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進(jìn)入了楚衍的生活。 而楚衍還刻意的隱瞞了這一切。 章雋看著楚衍那一條條活躍的信息,拳頭一點一點的捏緊,卻又慢慢松開,閉上眼睛,將手背抵在額頭上,強行壓下心中的躁動。 這個人漸漸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他并不習(xí)慣。 他也不想去習(xí)慣。 喜歡? 那算什么。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沖著毫不知情的那邊回了一句:[別再找他了。] 那邊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也毫不示弱的回復(fù)著:[你是他什么人?] 章雋微微頓了一下。 是啊,他是楚衍的什么人呢? 叔叔? 未免太過可笑。 章雋沒有給出確切的回復(fù),只是告訴他:[我會管好自己的人,他以后不會再來sao擾你了。] 然后強行中斷了楚衍的終端與那個人的聯(lián)系。 他面色壓抑的將終端放在一邊,若有所思的盯著楚衍的睡顏。 楚衍睡的并不安穩(wěn),揪緊手指,皺著眉頭夢囈。 不知道他夢見了什么,臉色蒼白輕喃著:“疼...” 章雋的心臟仿佛被咬了一下,抬起手來,輕輕的撫摸著楚衍的頭發(fā)。 楚衍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動作,情不自禁的將腦袋往他的手心里蹭,聲音里帶了點脆弱:“我想回家?!?/br> 章雋的手一頓,以為他是想回皇宮了。 可是或許這世界上只有楚衍自己知道他想回哪里去吧。 可惜,他再也回不去了。 *** 第二天一早,楚衍一醒來就感覺到了不舒服。 他的喉嚨干澀,額頭濕熱。 較強的生活經(jīng)驗告訴他,他懷....不是,他發(fā)燒了。 雖然章雋嚇?biāo)f不讓他給眼睛里的芯片充電,但眼前清晰的世界表明他最后還是心軟了。 楚衍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了。 不過現(xiàn)在他沒功夫想這些,他短時間內(nèi)不太想跟章雋共處一室。 只要一看見他,腦海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個雷雨陣陣的夜晚,手上細(xì)密的疼痛,還有耳邊的溫?zé)帷?/br> 那是暴力和溫柔的疊加。 楚衍蒼老的內(nèi)心短時間內(nèi)暫時接受不了這些信息。 他照了照鏡子,還好,除了臉上紅一點之外,幾乎看不出來有什么異樣。 雖然楚衍已經(jīng)盡力表現(xiàn)的很正常,看見章雋也會強行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擠出一點友好的微笑出來,但是那人絲毫不領(lǐng)情,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別扭的笑容,說出一句:“不想笑就別笑了?!?/br> 楚衍原本僵硬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不笑怎么辦,這不是強行打斷我們的相處模式嗎! 你非要戳穿我做什么呀?! 我上輩子天天對你假笑你可習(xí)慣了不是嗎?! 他暫時還無法滿足章雋對表面關(guān)系的高標(biāo)準(zhǔn),高要求,不過他有一顆赤忱的上進(jìn)心,打算回頭對著鏡子把假笑練的再好看一點。 嗯,身為萬人嫌,擁有一個經(jīng)得起千錘百煉的靈魂是必不可少的。 這點業(yè)務(wù)能力他還是有的。 吃飯的時候,章雋看著心不在焉的楚衍,目光略微有些陰沉。 楚衍的父親并不怎么管他,母親也早早離世。 在他小的時候,所有對親情的理解基本都是從自己這里得到的。 那時候,他清澈的眼瞳里裝的滿是自己,他笑起來目光閃爍,章雋竟也下意識認(rèn)為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