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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清的心底就像祁九的語調那么柔軟。 他欲蓋彌彰地揉了揉耳尖,理所當然地認為,事情沒理由會變得不好。 祁九晚上會和劇組的其他主演一起吃個飯,晏時清臨近六點結束社交時才看到這條消息。 彼時他已經和老導演道別,走前挑了一點茶樓的甜口零嘴準備帶回家給祁九。 服務員帶著包好的柚子花茶,邁著小碎步朝這邊跑來。 晏時清收回手機,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窺探已久的牛牛樣子的裝飾擺件,問:“那個賣嗎?” 服務員惶恐又無措地搖搖頭。 晏時清便揪著圓滾滾的牛腦袋仔細看,與牛芝麻大點眼睛大眼瞪小眼良久,最后悶悶地放下上了車。 關雎默默看完全程,撓著腦袋找出兩句說辭安慰他:“晏老師,咱就是說...... 小九可能也不在意的?!?/br> 晏時清只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你什么時候開始叫他小九的?” 關雎縮縮腦袋噤了聲。 她總覺得今天晏時清似乎有點不對勁,但還沒等她具體琢磨明白,晏時清突然讓司機停了車。 她與司機先生面面相覷,看見晏時清長腿一跨下車,大步邁去街旁花店,認真地選著香檳玫瑰。 他要一只一只地挑,捆了飽滿的一束,又撐著下巴去蛋糕店里買最漂亮的那枚四寸小蛋糕。 關雎目瞪口呆,頭痛地下車跟他。 注意到她靠近,晏時清還一本正經地指著問:“你覺得他會不會喜歡?” 關雎:“...... 嗯,應該吧?!?/br> 她想不通,明明花隨地都有開,蛋糕也到處都有賣,晏時清卻偏偏要在這兒停下。 從茶樓那兒開始便是,仿佛是想把這一路的東西都給祁九盤回去一樣。 況且祁九根本不能吃這些高熱量的食物,晏時清似乎完全不考慮這些。 她總有種離譜的不真實感,在加入晏時清工作室的兩年來,深知這個男人是個多么會算計的效率至上者,怎么在談戀愛這回事上這么笨拙。 她按按太陽xue,索性不去想太多,只履行自己助理的工作,伸手想去幫晏時清提住,但卻被對方輕巧地躲開。 并且看起來很兇,擰著眉頭,一副以為關雎要搶的樣子。 關雎有口難言:“...... 不是,我——” 殘云裹住夕陽,夏季的悶熱攻擊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晏時清覺得多半是天氣的原因,不然自己怎么會這么煩躁得不像話,連對方的話都不想聽完。 他整顆心臟像被人粗暴捂住,有些遲鈍地掃視自己方才離奇買下的東西,抽抽鼻尖,驟地打斷她:“你剛喝了祁九做的果茶?” 關雎一時語塞,茫然搖頭:“沒有呀。” 咔噠一聲。 方才精致包裝的蛋糕盒落在地上,晏時清沒有護住。 他的后頸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霎時間冷汗劇生,使他不得不死死按住腺體企圖減少痛苦。 他頂了頂腮,喉腔里傳來腥甜的味道快淹沒掉他的理智,沙啞地接著問:“......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關雎帶著頸環(huán),每次出行都會選擇用大量的阻斷劑,從來沒有讓自己的味道干擾過別人。 她不知道晏時清今天是怎么了,只是在這一刻被壓制得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先僵硬回答:“水、水蜜桃?!?/br> 晏時清其實連這三個字都聽不清了。 他在對方說話的期間意識到自己身上即將發(fā)生什么,指尖狠狠地掐過腺體,讓自己還能在疼痛中保持一點理智。 很疼,全身都很疼,耳根疼得像已經麻木。 腺體留下月牙形的指甲痕跡,顏色深的像快滲出血。 晏時清太陽xue劇烈地跳動,趁著疼痛帶來的最后一點清醒,咬牙跑回車上,從后備箱中掏出一直抑制劑。 滿滿的一箱,只剩下最后幾只,晏時清的手已經呈現(xiàn)出兔子特有的絨毛,制約著他的動作。 他便用嘴拔開保護套,毫不猶豫地準確將針管插. 入自己的腺體! 真的很疼,疼到眼前閃過一陣白光,大腦有漫長的兩三秒空白。 就算晏時清已經做過無數(shù)次這樣的動作,還是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輕微悶哼。 玻璃材質的保護套被他咬碎,碎片劃破舌根,他的嘴里翻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眼前的景物透著像素一樣的黑點,可晏時清的眼底卻是通紅,像是現(xiàn)在才知道應該呼吸一樣,大口地喘息著。 嗅覺出奇地敏銳,除此之外的感官系統(tǒng)終于逐漸恢復,關雎的聲音像隔了一層霧,隱隱約約地傳到自己這里。 她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意識到晏時清的易感期提前了,作為 omega 并不敢靠近,于是語速極快地朝司機命令:“你快一點帶他回家,在路上聽到他什么指令都不要停車,到家之后立馬把他關起來?!?/br> “不管他說什么你都不要理,只要重復告訴他回家就能看見祁九就可以了?!?nbsp;關雎的大腿在打顫,被猛烈的苦茶味攻擊得快站不穩(wěn),不得不靠在車窗上支撐自己,“我會去和周老師還有小九那邊說明,你先趕緊帶他走?!?/br> 晏時清的體溫在飛速上升,這一次的抑制劑連三十秒的藥效都沒有撐到。 他的腺體像在灼燒,眼眶發(fā)燙,喉嚨里發(fā)出的低吟像在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