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起先還好,后來斷斷續(xù)續(xù)的,然后就聽攝政王嘆了口氣,說:“實在不行,就喂點蒙汗藥罷?!?/br> 良言大驚,立刻跑回床邊,緊緊護著謝晏。 以至于太醫(yī)進來看傷,他把每一瓶要用在謝晏身上的藥都搶來嘗了一點,直到被金瘡藥辣腫了舌頭,被太醫(yī)訓(xùn)斥了好一頓,才捂著嘴坐到一邊直掉淚。 “這孩子,怎么問都不問一句。”太醫(yī)弄明白他折騰自己的緣由,哭笑不得,給他遞了杯漱口的水,解釋道,“一點蒙汗藥,是為了正骨時不疼醒?!?/br> 良言半懵半懂的,手里就多了一只小藥罐。 太醫(yī)道:“之后幾天,早晚涂這個就行,涂到腫消?!?/br> - 紀疏閑帶著人進林子探查過,又將所有貴族子女查點完畢,才回到雁翎衛(wèi)駐扎的營地。他一邊與下屬交代事情,一邊掀開中帳,一抬頭看到椅上坐了個人,正在吃一塊糕點。 他愣了一下:“殿下!” 裴鈞瞥了他一眼,吃完最后一口,平靜地問:“抓到活口了嗎?” 今日林子里那幾只虎豹來得蹊蹺。 裴鈞沿路在找謝晏時,便撞上了兩只被響聲吸引來的虎豹,一大一小,可能是母子。 一般獸類發(fā)現(xiàn)獵物難纏,通常都知趨利避害,會暫且退去,伺機謀動。這兩頭卻異??簥^,血紅著眼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被砍了幾劍后反而愈加兇猛,有不死不休之意。 殺了虎豹后,裴鈞查看了一下尸體。 果然看到它們腹部有隱秘傷口,傷口上有藥粉的痕跡,且剖開后肚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些草梗。應(yīng)是被人虐待,還下了令獸類興奮的藥物,又連餓了幾日,因此一放進林子,就立刻發(fā)狂四處攻擊。 正思索是何人所為,林間又有響動。 裴鈞未多想,反手將劍甩出,刺是刺中了,隨聲倒下的卻不是猛獸,而是個人。 且不是一個人,是十幾人,自四面八方將他漸漸包圍。 對方顯然是奔著取他性命來的,訓(xùn)練有素,招招致命,且滑不留手。裴鈞被迫與他們纏斗許久。但因無意與他們爭斗,只想速戰(zhàn)速決,急著去找謝晏,手下毫無留情,也就沒有留下個喘氣的。 抱著謝晏出林時,他也聽到背后不近不遠有其他的呼吸聲。 因此一出獵林,他就立刻派人傳令紀疏閑,去追。 紀疏閑抿住唇,半晌才道:“捉是捉到了兩個,但均服了毒,所幸有個跟去的小旗懂點醫(yī)理,逼得他們吐出了大半,如今正拿珍藥吊著命,但估計……活不過三日。” “審?!迸徕x褪下衣衫,面不改色地撕開已與肌膚黏在一起的布料,凝固的傷口又滲出血來,他從手邊木盤上拿起紗布,一頭咬在嘴里,“三日夠把大刑過一遍了?!?/br> 他去抓紗布的另一頭,卻抓了幾下都沒有抓住,額頭滲出細細汗珠。紀疏閑立刻上前,接過傷藥與紗布:“先得清理傷口才能包扎?!?/br> 裴鈞嫌麻煩:“包上就行。” 紀疏閑板起臉,睨著他直皺眉。 在外,他們是攝政王和雁翎衛(wèi)指揮使,在內(nèi),他們也是并肩作戰(zhàn)多年的摯友。 紀疏閑知道他有多難勸,沉吟片刻,道:“若不好好清理上藥,來日就會留疤。平安侯那么愛美,看見你身上這些疤痕,肯定被丑得轉(zhuǎn)投他人懷抱?!?/br> “……”裴鈞明知并非如此,但心里猶豫了一會,將手臂伸了出去,“你看著辦?!?/br> 紀疏閑自知拿捏住了他的軟肋,哼笑了一下,這才低頭審視他的傷。 除了幾道豹虎利爪撓出的傷痕,最嚴重的是手臂和肩頭的傷。 傷口已經(jīng)不怎么流血,但也看出傷得厲害,應(yīng)是迎面而來縱頭劈下的一刀,力氣很重。被他抬臂擋了一半,但未能擋盡,刀頭仍然落在了肩上,劃了一道深口子。 追蹤時雁翎衛(wèi)與那些人交手過,雖然頗難纏,但實力不過如此,根本不可能是裴鈞對手,他也不應(yīng)當因此受傷。 紀疏閑用清水清理了傷口,拿起藥瓶時嗅了一下,發(fā)現(xiàn)只是尋常的金瘡藥粉,不由納悶道:“殿下的紫玉膏呢,寧喜定是帶了罷?用這個做什么?!?/br> 裴鈞閉口不提紫玉膏的事,只說:“這個就好?!?/br> “……” 紀疏閑怔了會,又懂了——哦,紫玉膏送人了唄。 送情郎的東西,自然是拿不回來的。紀疏閑只好為他撒上金瘡藥粉,纏紗布時,冷不丁看到木盤里有一串滿是血污的手串,用紅繩潦草穿著,不像是什么珍貴的首飾。 裴鈞一看他在瞧手串,立刻伸手拿走。 紀疏閑看著他欲蓋彌彰的動作,心下了然,不由失笑道:“他的東西?不會是為了撿這個,才被那群傻子劈了一刀罷?” 他罵那群刺客是傻子,而被傻子劈了的攝政王,豈不更像個傻子。 紀疏閑又幸災(zāi)樂禍地說:“屬下聽說,殿下是抱著平安侯回來的,受這么重的傷,恐怕接下來幾天連握筆的力氣都沒有,怎么還能逞能去抱人呢?” 裴鈞:“……” “屬下還聽說,殿下回來后沒多久,東陽郡王也回來了,還背著嘉成縣主。哎呀,段清時的臉色那個難看啊,跟被人搶了老婆似的?!奔o疏閑繼續(xù)叭叭,“怪不得呢,殿下拼著把胳膊累斷,也要抱著人回來,敢情是跟人爭風吃醋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