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衣滑到了腰間，露出了薄覆精健肌rou的腹部，謝晏看得微微坐直了，拿腳趾摩了摩，倒吸一口氣。

    然后還不知足，又貪心地去勾他的褲邊，腳才往他小腹一伸，這回卻沒成功，被裴鈞抓住了腳。

    謝晏失望地“嘶”了一聲，倚回椅子上，任他將自己腳面握著揉搓，仰天嘆氣道：“果然沒有見過的東西是夢不出來的嗎……唉?！?/br>
    正要嘆第二口氣，就聽面前的裴鈞道：“你見過，你還握過。”

    “……什么?！敝x晏迷茫地想了想，不知怎么，思緒有些亂，“唔，我好像確實做過這樣的夢。”

    裴鈞道：“你以為是在做夢？”他沒有急于給謝晏太大的刺激，而是一點點地順著他的話說，同時也是想試探他到底記得多少，“那你還夢見什么了？”

    謝晏腦子里閃過些畫面，失笑道：“夢見有人要害你，但是手段下乘……大概就是暗箭還是弩筒之類的。還跟我念叨什么你我有殺父之仇滅國之恨不共戴天云云的廢話。還夢見，好像你手把手教我寫字，寫著寫著你就……嘖?！?/br>
    “嗯。”裴鈞飄忽了下視線，清咳道，“還有嗎？”

    謝晏沉吟了一會，拍掌道：“夢見你在獵場給我烤rou，我也不知道味道對不對，畢竟你從來也沒給我烤過，就當(dāng)是你烤的罷……畢竟每回秋獵你不被我氣得大半夜割我舌頭去烤都算不錯的了！”

    “……”裴鈞啞言，“我以前對你很不好?！?/br>
    謝晏臉上浮出笑容，像是又忽然想起一件極好的事：“還夢見海云天酒樓了。我坐在那扇窗前往下看。以前每回你打馬從窗下而過時，我都在想，怎么會有這么俊俏的小郎君，我是真的想喊你上來喝酒，可你總不給我面子……不過那夢里，你不僅上來了，還與我一起吃飯，給我夾菜?！?/br>
    越來越多的記憶波屬云委而來，謝晏慢慢打開了他的話匣子。

    “我夢見你送我很多禮物。以前都是我送你，我每回想問你要一件回禮，你都會被我氣走。但在夢里，我要了，你就會給我，會給很多很多……我用一個匣子，這么大，”他比劃了一下，“把它們裝了起來。我再也不用怕哪一件丟了，壞了?！?/br>
    裴鈞心腔有點發(fā)酸，他握著謝晏雙腳的手不知不覺力氣有些重，攥出了淡淡的紅色。

    但謝晏還沉浸在他夢境的回憶中，沒有覺察，絮叨著說了一些后，他像提起一件荒唐有趣的事，向裴鈞俯身來，腳掌輕輕抵著他的心窩，略帶幾分羞赧似的低聲道：“我還夢見，給你生了女兒……名字好像都起好了。叫，叫……”

    他猶豫了一會，許是記憶太過紛雜，一時沒有想起來。

    裴鈞接上道：“……裴瓊?cè)A。乳名叫甜甜?！?/br>
    “你怎么知道？”謝晏愣了一下，恍惚說，“對，你也在我夢里，自然是知道的?！彼虼叫φf，“真荒唐啊，你若知道我整天做這種夢，怕是能氣得似個炮仗！”

    他笑過，又慢慢靜了下來，一眨不眨地盯著裴鈞。

    “我不僅夢見給你生了個女兒，竟然還夢見你說，你會疼我、照顧我一輩子?！?/br>
    謝晏目光微動，感到眼眶有些熱意，他匆忙挪開視線，眨了眨眼，故作輕松地笑說：“裴鈞，五郎……這是我最后一次見你了罷？頭七過后，我應(yīng)當(dāng)就該去投胎了?！?/br>
    “閻王爺對我不薄，頭七還讓我夢見你?！?/br>
    良久，他才重新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裴鈞，一如往常的不可一世，玩笑道：“我若真的可以生，倒真的想給你生個女兒，就算下藥算計你也給你生，這樣的話，你得一輩子忘不了我吧？……可惜了?！?/br>
    裴鈞道：“不可惜。你已經(jīng)這么做過了。”

    謝晏“什么”了一聲，看著裴鈞不揉腳玩了，將鞋襪套在了自己腳上，突然站了起來。離得如此近，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裴鈞”好高大，居高臨下凝視著自己時，竟莫名有種壓迫感。

    謝晏從來在他面前都是強(qiáng)勢的那個，屢屢氣得他面羞耳熾，難以還嘴，但面對這個裴鈞，便覺得哪里不同，好像自己地位顛倒，成了被拿捏掌控的那個。

    這讓他有點不太習(xí)慣，就像不習(xí)慣裴鈞會給他洗腳揉腳一樣……

    謝晏忍不住后背往后貼了帖，抿著嘴仰頭看他：“我、我做什么了？”

    裴鈞攏好衣裳，俯身下來，兩手環(huán)住他的扶手，將他圈在身前，緩緩道：“給我下藥，生女兒……都是你做過的事?！敝x晏手還在扶手上，霎時想收回去，可裴鈞抓著他的手，不讓他拿走，“謝晏，你嘗到了桃子的酸，也感受到了我掌心的熱……你還覺得是夢嗎？”

    “謝晏，這每一件事都是真的。包括我說……我疼惜你，想照顧你，也都是真的?！彼皖^看著面前的人。

    謝晏不言不語，但長睫垂落了下去，掩住了那雙帶笑的瞳眸。

    直到裴鈞覺出他不對，將他臉挑起，才發(fā)現(xiàn)他眼眶紅了。

    他似用力想將那抹酸意憋回去，但他做燕燕時太能哭了，又嬌氣，幾乎從不掩飾自己的難過或委屈，即便是找回了曾經(jīng)的自己，一時也是難以轉(zhuǎn)變回來的。

    因被裴鈞掐著臉頰，他扭不開臉，很快就當(dāng)著裴鈞的面在眼角蓄起了水霧，旋即就匯成一顆顆滾落下來。

    裴鈞一怔：“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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