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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天害理倒不至于,裴鈞薄唇抿成一線,只是有點傷身體。 但他自然不能當(dāng)著小姑娘的面說這種沒羞臊的話,只輕輕咳了一聲, 鎮(zhèn)定道:“無妨, 你哥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既然是送你的, 你收著便是,好好籌劃。京城開店不比別處, 處處打點也需要不少花費。” 謝蘅受-寵-若驚, 還想親去面見哥哥表示感謝,只是被攝政王給攔了下來。 別說此時謝晏壓根不在府上, 便是在, 他那副樣子……也見不了人。 裴鈞為難道:“他……一宿沒睡,很是辛苦。孤剛?cè)タ赐^, 他才歇下,讓他睡會罷?!?/br> 謝蘅一聽,恍然確應(yīng)如此,哥哥辛勞一-夜理應(yīng)讓他好好休息,便福了福身子:“殿下想得周到,多謝殿下照顧哥哥了。殿下,我能借用一下府上的廚房,給哥哥煮些粥湯嗎?” 裴鈞頷首同意了。 待謝蘅感激萬分地跑走,裴鈞便立刻扭頭出府,回到了小竹軒,一推門而入,便見青年身披白衣,掙扎著起身喝水。他腿腳酸軟,還未走到桌邊就踉蹌了一下。 裴鈞闊步上前將他摟住:“怎么自己起來了?” 懷里人沒有應(yīng)答,齒尖死死咬著唇-瓣,耳邊紅艷幾欲滴血,他抬起眼倉惶地看了裴鈞一眼,長睫便又如蝶翼般翕翕落下,然后蚊鳴般嘀咕了一句。 裴鈞沒有聽清,只得低頭仔細(xì)辨認(rèn),視線無意間掃到地上。 他腳腕處沾著一點曖-昧不明的…… 床邊的小絨毯上的絨毛也染了三兩滴濕意,倒伏了幾簇。 裴鈞恍然明白了什么,促狹地往他后腰間一按。謝晏肩膀微微戰(zhàn)栗,當(dāng)即變了臉色,將整張臉都埋在了裴鈞的肩頭,他控制不住那種異樣的感覺,只能失態(tài)地任由瑩潤水色流淌。 屋中檀麝味更濃。 裴鈞單掌捧起他的臉,湊到他唇邊:“這可怪不了孤,實在是你貴得出奇?!彼托?,“為了與你共度良宵,孤半副身家都揮霍出去了,若是再不努力一點,怎么能回本?” 為了十兩又十兩,裴鈞可是將他欺負(fù)慘了。 “再說了,孤不也給你優(yōu)惠了嗎?”裴鈞手指探入他口中,模擬了一下昨夜,“買十送一,童叟無欺。” 有這么送的嗎?! 謝晏眼角都紅透了,還有些微微的腫色,他生氣地咬了裴鈞手指一口,留下個淺淺的牙印,啞聲道:“我要沐浴?!?/br> 熱水早就備好了,因裴鈞走時謝晏脫力昏過去了,才沒有叫醒他。 可明明是謝晏要沐浴,裴鈞卻也褪了衣物,但他實在無力反抗。不過進(jìn)了浴桶,沒等裴鈞做什么,溫暖熱水包裹上來,謝晏后腦靠在裴鈞肩頭,很快就昏睡著了。 最后一點感覺,好像是比熱水更熾熱的指尖,大概裴鈞在幫他清洗。 他這一覺徑直睡到了第二天,等再睜開眼睛時,就是在抱樸居的床上,應(yīng)該是裴鈞抱他回來的,他實在是太累了,竟對此毫無知覺。 謝晏一身清爽,卻懶得起,又翻個身瞇了一會。 沒過多會兒,就好像聽見了窗外嘰嘰喳喳的喧鬧聲,似乎是在爭執(zhí)燈籠要掛在哪,這個說太高了,那個說太矮了。間或夾雜著貍奴跑來跑去問新熬的漿糊被誰偷吃了。 謝晏才突然意識到,今天是年三十。 時間過得真快,一不留神又到了年節(jié)。想到去年這時候,他還與良言幾個窩在連炭火都不足的平安侯府,清清冷冷地過年。那時候,誰能想到,他的未來會與裴鈞有如此深的牽絆呢。 正這么感念著,后背突然貼覆上來一具火-熱的身軀。 謝晏聞到了熟悉的熏衣香味,往后貼去。背后人摸了摸他的臉,又試了試身上,才放心道:“孤進(jìn)來這么久你都沒動靜,還以為你發(fā)燒燒糊涂了……在想什么?” 謝晏側(cè)臉在他掌心蹭了蹭,本想膩歪膩歪,但很快他就皺起眉頭:“……在想,你的手放在哪里?” 裴鈞毫無愧疚,繼續(xù)碾著葡萄玩了一會,才收回手:“只是看看壞了沒有?!?/br> “……”謝晏不由反思,以前裴鈞也是這樣無賴嗎。 但他沒反思多久,就被裴鈞抬起下頜吻住了,并沒有多深入,只是安撫的蜻蜓點水一般的親-吻廝磨,臉頰和唇角都被他輕柔地照顧到,讓謝晏不由自主地瞇起眼睛沉溺其中。 吻罷,裴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悠悠然地揶揄道:“喜歡這樣?” 謝晏心跳驀的漏掉一拍,他將裴鈞推了一推,矢口否認(rèn):“不喜歡?!?/br> 裴鈞將他禁錮在懷里:“孤喜歡。別動,讓孤抱一會?!?/br> 謝晏心里柔-軟,掙扎了一下,就沒再動了,但裴鈞也沒有繼續(xù)再作亂,確實只是抱了一會,像是從他身上吸足了力量一般,良久將他放開,允他起身:“今日又落了雪,他們正在外頭堆雪人呢……孤記得,你也很喜歡雪,你不去玩玩嗎?” 是很喜歡,因為南鄴雖也下雪,但都不足以鋪成白茫茫的雪被,沒多久就會化掉。謝晏看了眼窗外的雪景,眼神還瞟著,嘴上卻道:“還小么,非要玩雪,弄一身濕?!?/br> 裴鈞看他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笑他口是心非:“那孤想堆雪人,你陪陪孤,總行罷?” “……”謝晏回頭,看他懶洋洋地斜靠在床上,勉為其難道,“真拿你沒辦法。還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