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jiejie，這邊有人坐嗎？”

    小姑娘捧著一束花，指了指葉琬沂旁邊的椅子問。

    葉琬沂搖頭，小姑娘就欣喜地坐下來開始打電話，聲音輕輕的，帶著這個年紀(jì)該有的嬌俏，笑意涌上眉梢還假裝生氣，指責(zé)對方又沒陪自己過情人節(jié)。

    外頭下著雪，不少情侶十指相扣走在街頭，葉琬沂看了看空蕩蕩的手，一陣惘然。

    原來又是一年情人節(jié)。

    “葉律師，下班了——”

    那年情人節(jié)，陳徵來接她下班，空曠的走廊里就聽見他的聲音。

    在葉琬沂把門反鎖的前一秒，陳徵鉆進(jìn)來，精準(zhǔn)地將她反壓在門上，他笑容得意，身上有幾分外頭的冷冽，還有些煙酒味。

    葉琬沂皺了皺眉，問:“你喝酒了？”

    “一點點?！标愥鐚㈩^埋在她脖頸上，聲音變得飄渺起來，“宋玉叫我去喝酒，不知怎么的突然想來見你，可能是因為她們說今天是情人節(jié)?！?/br>
    “讓開，壓死我了你！”

    “壓死你了？你不總說在上面累要在下面，那個時候你怎么不嫌累？”

    陳徵側(cè)過頭，呼吸灑在她頸間，他低低地笑出聲，隨手抓住她揚(yáng)起的手，憑著感覺往她中指套了個東西。

    懷里的人一滯，陳徵低下頭去看，尺寸合適，他很滿意。

    “路上買的，沒想到還挺合適，怎么樣，是不是也算是有儀式感了？”

    才不是什么路上買的，葉琬沂后來才知道，陳徵找人定制，花了大半年時間。

    2克拉的藍(lán)寶石戒指，圍了兩圈碎鉆，不算低調(diào)，但絕對很襯她。

    葉琬沂有些不自然，低聲問:“給我戴中指是什么意思？”

    “你想是什么意思？”陳徵用食指堵住她的嘴，“噓，葉律師，就當(dāng)是給我留點面子？”

    ……

    如果那天打破沙鍋問到底，她能否，得到想要的答案，然后帶著他遠(yuǎn)走高飛？

    電話響了，打斷了葉琬沂的思緒，是徐國峰。

    “陳羽在第一附屬醫(yī)院，貴賓加護(hù)病房，24樓?！?/br>
    “好，知道了?！?/br>
    “小葉，你不要沖動?！?/br>
    葉琬沂沉默一會兒，終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起身朝外邊走去。

    在徐國峰的幫助下，她假裝成護(hù)士進(jìn)了陳羽的病房。

    他身上依舊很多管子，機(jī)器正常運(yùn)作著，葉琬沂把報警器關(guān)掉，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睡著的人。

    陳羽眉頭越皺越緊，像是在做噩夢。

    葉琬沂摘掉了他的氧氣罩，陳羽直接從夢中驚醒，睜大了雙眼看著頭頂?shù)娜~琬沂，滿臉震驚卻說不出一個字，努力地張嘴呼吸，卻越來越痛苦。

    他的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又變紫，葉琬沂終是笑出聲，像是惡作劇得逞般得意。

    葉琬沂一把掐住他的喉，“絕望嗎？陳徵那晚比你還絕望，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回應(yīng)她的只有陳羽發(fā)不出聲的干咳，葉琬沂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她幾近癲狂，聲音卻依舊冷靜到可怕:“沒關(guān)系，一命抵一命。陳羽，我會讓你天天重復(fù)這種感覺?！?/br>
    在陳羽瀕死的前一秒，她大發(fā)慈悲地幫他按了報警器，隨后走了出去。

    身后的報警聲震耳欲聾，葉琬沂沒有回頭。

    她要讓他日日感受這種絕望，夜夜不能寐，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里，才算是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