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他的身后亮著一輪星光，照耀維護(hù)著他的身軀。

    那道光輪，它直徑約一米左右，由六顆色彩不同的秘能星組成，仿佛六種不同顏色的水晶被雕刻成了立體而對稱的七角星形——雷哲知道，那是‘美德星座’的光。

    看來，維斯林·柯瑟爾波德在生命的最后終于得到了‘犧牲之星’的承認(rèn)……

    ‘……是好事?！渍芟?。

    隨后，‘修’眨了眨眼，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柯瑟爾波德，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驚恐而關(guān)切生怕他出什么事的‘天選者’和心中充滿了‘嗯？？？我什么都沒干啊？！！’意味的安德烈。

    最后，他又看了看更遠(yuǎn)處，那里有十幾道大小不同色彩不同的活性秘能聚合體，很可能是十幾個魂靈或活人。

    “……”‘修’眨巴了兩下眼：“……你不誠實(shí)?！?/br>
    ……

    …………這熊孩子都說什么呢……！?。。。。?！

    看著身邊安德烈有那么一瞬間突變成了紅色的ID名，五只獨(dú)角獸差點(diǎn)沒飛撲上來捂‘修’的嘴。

    但直面這熊孩子語言攻擊的柯瑟爾波德卻只是平靜的低著頭，任亂麻般的亞麻色微卷長發(fā)蓋過自己的臉，用嘶啞可怖的聲音“嗯”了一聲：“是的，我不誠實(shí)?！?/br>
    “但你也‘只’不‘誠實(shí)’……”‘修’喃喃道，“‘公正’、‘誠實(shí)’、‘謙遜’、‘勤奮’、‘慷慨’、‘憐憫’、‘犧牲’……你唯一沒有得到的，就是‘誠實(shí)’的承認(rèn)，但我想——那是因?yàn)椋阋龀鲞x擇?！?/br>
    “或許如此，孩子。”柯瑟爾波德溫和的應(yīng)了一聲，“‘誠實(shí)’可沒有善惡之分。”

    “……”

    是的。

    是了。

    柯瑟爾波德，一定遭遇過需要他在‘誠實(shí)’與‘其它美德’之間做出抉擇的情況。

    比如‘誠實(shí)’與‘憐憫’……或者別的什么……

    雷哲與他對視，看著那光彩熠熠的靈魂。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當(dāng)他還是‘加蘭德’的時候，身邊人看他時，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怎樣一種……

    ……充滿希望的、確信‘如果是他的話，即使是常言的奇跡，也一定能做到’的心情。

    即使，他與柯瑟爾波德，只是初次見面而已。

    第88章

    二十年前的事件結(jié)束后，維斯林·柯瑟爾波德二世確認(rèn)死亡。

    在浸泡過‘絕望’河水的骨制匕首帶來的‘背叛’之下，本就不怎么強(qiáng)健的身軀生命力無法掙扎的消散了。

    但他的靈魂卻并未消散……而是在那之后第四年開始，重新?lián)旎亓四：囊庾R，并在那之后，對世界的認(rèn)知變得越來越清晰、同時也慢慢找回了生前的記憶。

    這或許有柯瑟爾波德家傳秘寶[黃金之書]在其中起效，也或許是因?yàn)槊赖滦亲木売伞倩蛘哒f，它也可能是一場并不能算美妙的巧合？因?yàn)槟撤N原因，死去的人無法安息，而必須要在這令他痛心的人世長存……

    ……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繼續(xù)‘活著’，也不算毫無理由、毫無動力。

    雷哲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悄悄躲藏的幾個光源。

    雖然這片空間里并沒有‘風(fēng)’，但當(dāng)‘修’到來時，他身邊的氣流活動也就掀起了輕風(fēng)。

    借此，他感知到了那個方向的情況：雖然在他的視界里那邊足有十五個目標(biāo)，但‘風(fēng)’卻只得到了一大一小兩個實(shí)體反饋。

    也就是說，那里本質(zhì)上只有兩個活人……其余十三個，都是死魂。

    “那是我的學(xué)生們?！笨律獱柌ǖ掠媚墙^對不是從一開始就那樣嘶啞的聲音說。

    ‘修’歪頭想了想，看向柯瑟爾波德。

    “你和我一樣語言能力受損了嗎？”擬聲法術(shù)古井無波的聲音問。

    “是的，”柯瑟爾波德說，“在我死后，他們用一個儀式處理了我的尸體?！?/br>
    他沒有細(xì)說的意思，但大家也能想象得到，恐怕他頭上那很可能摘不下來的鉛冠與這嘶啞可怕的聲音，都是那幫為人虧心到甚至害怕一個死人的混蛋做的好事。

    【嗚……】

    【我好難過……好家伙，加上沒頭沒脖子的安德烈，這十米范圍內(nèi)的三個NPC湊不出兩個完整聲帶了屬于是……】

    【自信點(diǎn)，指不定一個都湊不出來】

    【？你豈敢擅自論定安德烈領(lǐng)口那一片黑里到底有沒有半個脖子】

    【半個脖子笑死，安德烈這就紅名給你看?。。　?/br>
    【安德烈：太壞了，這就跳劈】

    【所以說……一個都還要‘湊’這種說法，其實(shí)是比湊不出來更草的東西吧?。　?/br>
    【但它是個寫實(shí)文學(xué)……（悲】

    “你這樣說話很疼吧，要我教你擬聲法術(shù)嗎？”‘修’直白的問。

    “……”柯瑟爾波德微笑著搖了搖頭，“非常感謝你，孩子……但那不是屬于我的方式?！?/br>
    “你的方式就是忍受苦難嗎？”

    “不。”柯瑟爾波德耐心解答，“不是忍受，是感受?！?/br>
    至于為什么要‘感受’、具體又是在感受些什么……

    這個問題的答案，落在了那十五個人身上。

    “柯瑟爾波德陛下……”一個小心靠近的、大一些的魂靈小聲問，嗓音與柯瑟爾波德同樣嘶啞可怕，“請問，這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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