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火
謀殺無非叁個動機,為情、為錢、為名,再就是激情殺人,特別的情境下失手錯殺。 無數人被請進詢問室,又因證據不足被放出來,其中不乏胡一鳴的女朋友、討債人以及合伙人。他的人格形象也暴露在眾人跟前。大學時謹守本分,沒有出格的地方,及至大叁陷入論文抄襲風波,妄圖污蔑導師被學校勸導停學。這事對學校名譽影響不佳,于是當時是封鎖式處理,即便對于警方查案,也是叁緘其口。 肄業(yè)后創(chuàng)立公司做的風生水起,私生活開始變得混亂,跟女員工、ktv小姐以及兩個女人都保持關系。 誰也想象不到一個在學校里老實巴交農村出生的男生,混社會后變化那么大?;ㄌ炀频氐耐瑫r還讓無所產出的父母去賣田地。 陸深坐在辦公室里翻閱案綜,端著一杯早就喝干的茶水杯。 他們以前的調查重點在胡一鳴成立公司后的各種糾紛,主要是債務糾紛和牽扯不清的男女關系。而他整個人的轉變卻恐怕恰恰因為四年前的停學之事。忽的把報案人陳金水的卷宗也翻出來,猛地起身,大釗拿著報告差點跟他撞上。 “你去把陳金水帶回來,我去x大一趟?!?/br> “?。恳允裁疵x哦?” “隨便你!” 當大釗把帶著妻兒在叁環(huán)外的度假山莊休假的陳金水請回來時,陸深也從學校那邊回來。這回陳金水進的是審訊室。 這消息很快傳到宜真耳中,幾天沒跟陸深正面碰上,不乏她刻意在躲,想起那天晚上,渾身不自在得火燒火燎??偱滤稳者€會來宿舍,他來了她又該怎么應付?想了無數對策,結果沒來,卻又百爪撓心翻來覆去。 聽到陳金水叁個字,宜真來神了:“那我也能去看審訊么?” 小趙放下心來,看來大小姐果真對他沒意思,心心念念的還是陸隊長。 “應該可以吧?!?/br> 宜真敲開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時,發(fā)現兩個大男人正在談話,雙雙地朝她投來一瞥,又雙雙地當她不存在。 大釗是正經關頭沒心思搭理孔宜真,孔武有力的身姿丫鬟的姿態(tài)奉在陸深旁邊。 大釗疑惑地問他家老大:“就算是這樣...咱們手上也沒證據啊。” 陸深雙手還胸,笑而不語:“再等等,今天你去審?!?/br> “怎么審?” “隨意發(fā)揮。關足他二十四小時?!?/br> 大釗意會,壞笑起來:“好嘞?!?/br> 單面鏡那邊,大釗已經進入審訊室,擴音器把那邊的聲音全數收納到這邊來。 陳金水絲毫不緊張,就是有點惱怒:“警官,配合你們是我義不容辭,但總要講究方式方法吧,你們這樣,會給我造成不良影響,我太太...” 大釗不羈地將一迭檔案扔到他跟前:得了,真跟你無關自會還你清白,咋咋呼呼地干什么! 宜真在這頭感嘆,果然是那個人厭狗憎的大釗,忽然旁邊的陸深道:“你來干什么?!?/br> 她遲鈍地啊了一聲:“就、就來看看?!?/br> 陸深掏出香煙,上下摸了摸:“帶火沒?” 宜真說沒有,這不是瞎問嘛,她又不抽煙。 陸深叼住煙頭,悍匪似的盯著一動不動的她——你懂不懂規(guī)矩,沒有不會去拿? 雖然他沒說話,但宜真立刻領會他的潛臺詞,不想錯過審訊于是屁滾尿流地去找了火機回來,這時男人已經坐在椅上,雙腿交迭著很優(yōu)雅很有修養(yǎng)的體態(tài)。 大釗刺人的聲音從擴音器里傳出來:“胡一鳴是你的學生,當時你就沒認出來?” 陳金水默了片刻,道:“我那么多學生,好幾年了吧,再加上當時他都泡爛了,我怎么可能認得出?” “就算這樣,后來你也知道他是誰,怎么沒跟我們通報一聲?” “警官,我也是個普通人,我是他曾經的導師....我也怕惹火上身啊,中國人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br> “呵呵,”大釗懶散輕蔑地嘲諷:“對啊,如果我們知道胡一鳴停學是因為跟你的學術糾紛,早該請你來喝茶了?!?/br> 陳金水打馬虎眼的虛偽表情逐漸散去,眼里卻是透出微妙的笑意,許久才道:“警官,胡一鳴品行不端咎由自取,像他這種有點成就就狂妄自大的年輕人,到社會上不知得罪多少人,我想他的案件跟我扯不上關系吧。” 宜真的下巴被人捏著擰過去,對上陸深深不見底的眼睛,她尷尬地髭出一尾笑。 “點火?!?/br> 宜真哦哦,連忙點了,但還把耳朵朝前高高豎著,火苗差點燒到陸深的眉毛上。 陸深干脆籠住她的手背,歪著頭靠近火苗。 煙霧吹到宜真面上:“你對陳金水很感興趣?“ “喜歡大學教授?” 宜真又咳嗽又揮手,剛好掩飾因為突兀敏感問話的面紅耳赤。 陸深往后一仰,不再看她:“就算陳金水清白,他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br> 宜真冤枉,立刻義正嚴詞地辯白:“誰看上他?那么大年紀,怎么可能!” 陸深嗯了一聲:“我認識不少年輕的大學教授....” 宜真憤怒地跺腳,滑魚似的蹭蹭跑了。 —————— 宜真:我哭(?д?;?) 陸深:大學教授不喜歡,那醫(yī)生?老師?消防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