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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瑟縮在角落,他那時候不明白,明明該生氣怒罵的該是自己,為什么師兄這么生氣? 但后來漸漸長大,他知道弱小的人是沒有選擇權(quán)的。 別人要他忍著他就只能忍著,否則會有更多的折磨等著他。 自從那次寒冬被關(guān)在禁閉室后,他身體越發(fā)孱弱,其他孩子只是手腳長凍瘡,而他不僅四肢就連臉上和耳朵上都是凍瘡。 本來就像個瘦猴子似的,這下滿臉的紅黑潰膿的凍瘡疙瘩,讓他看起來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丑東西來了,快來看,丑東西來了!” 他像被圍觀的猴子,滿足周圍人興趣后還會被扔石頭或者拳打腳踢威脅他滾遠(yuǎn)點。 所以,白黎害怕冬天,冬天又冷又陰暗。 沒有人喜歡他,人人都嫌棄他。 白黎睡夢中眉頭緊巴巴擰在一起,腦海里是各種怒罵嘲笑聲,像凄厲的鬼叫聲一般讓他瑟瑟發(fā)抖。 白黎彷徨失措,天昏地轉(zhuǎn)中,他抱著頭瑟縮在角落。 直到他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巨大的怪物,那怪物伸手遞出一個白饅頭。 那怪物口吐人言:“一味的忍讓只會換來無盡的欺辱,你已經(jīng)不一樣了??禳c醒來,一切都過去了。醒來就能見到一堆靈果了?!?/br> 睡夢中的白黎哽咽一聲,忽地睜開眼睛,眼里有一絲慌張,他立馬扭頭看一旁的靈果。 他抬手摸了摸,靈果是真的,不是做夢幻想的! 白黎眼里迸發(fā)出燦爛的笑意,真的一切慢慢都不一樣了。 誒,白黎感覺到嘴角一絲冷冷的咸意,抬手用衣角擦干嘴角,而后又摸了摸濕潤的眼角。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了,腦海里也只殘留著模模糊糊的夢境。 他只記得一大片大片的灰暗十分難受,最后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高大的巨怪給他一個饅頭和一堆靈果。 白黎抬手拍了拍自己額頭,他怎么給記錯了。 靈果是鬼影們給的啊。 而且夢里的陌生的怪物是怎么一回事? 白黎摸不找頭腦,最后低頭看到懷里攤開的話本。 ——魔頭寂不懨修煉禁術(shù)走火入魔,一夜滅了師門。曾有人早起的樵夫在一片火海中遠(yuǎn)遠(yuǎn)窺見一個身高數(shù)丈,四肢如巨人的怪物…… 啊,白黎哭笑不得,這夢可真夠荒誕的。 白黎又看著一堆靈果,頓時視線不敢看不遠(yuǎn)處的鬼影了。 他怎么可以把朋友送給他的靈果在夢里夢成是魔頭寂不懨送的啊。 可能是他晚上睡覺前讀到了這段話記憶尤為深刻吧,白黎有點心虛又愧疚地想著。 他起身將被褥和話本收入收納環(huán)中,然后簡單拿出點饅頭和辣椒醬添點肚子,又吃了五個靈果,早餐便是解決了。 “早啊——”白黎朝果子樹上的鬼影們招手。 “呃……”鬼影們有氣無力地扭頭看了一眼滿臉燦爛的白黎。 鬼影們又看了眼自家兄弟,相互間默默打氣,“早,受害人?!?/br> “早,受害人,今天也要加油在老賊手下活著!” 白黎見果子樹上的黑霧鬼影沒有動靜,以為自己聲音小了,于是他捏了捏衣角,有點害羞的走進(jìn)。 白黎一路緊張的踢著石子,嘴里像是念念有詞似的演練著什么。 “早啊-新的一天見到你們真好!”白黎說完深深地松了口氣,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啊啊啊,這老賊又開工唱戲了!” 鬼霧內(nèi)部被這白黎這加強(qiáng)版的力度嚇得心驚膽戰(zhàn),鬼四一聲譏笑,然而不等他回復(fù),他又變成了原身。 只聽手指粗細(xì)的枝椏卡擦,嘭得一聲,一頭銀狼壓斷細(xì)枝從樹上摔了下來。 鬼四的譏笑頓時變成驚恐,他不就是回復(fù)得慢一點了嗎,表情生動了一點嗎! 他躺在地上看著那張笑嘻嘻的小臉,仿佛寫滿了吃鬼二字。 一旁寂不懨剛來就見小豆芽熱情的向狼鬼們打招呼,一夜之間他錯過了什么? 他聽見狼鬼們痛苦無助的私語覺得頗為有趣,于是決定再提提趣味度。 他倚靠在大樹邊,百無聊賴得等著好戲開場。 “啊,你怎么摔下來了?!卑桌杓才芰藥撞?,焦急又擔(dān)憂問道。 “都怪我不好,突然打招呼,把你嚇了一跳?!?/br> 鬼四原本剛剛站起來的四肢,這下直接嚇到腿抽筋——又摔捯了地上。 白黎見狀以為摔斷了腿,他眼里自責(zé)的淚水打轉(zhuǎn),“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寂不懨見狀嘖了一聲,這有什么好哭的。 他嘴角一勾,抬手朝那銀狼一點,只聽一陣慘叫狼嚎。 “嗷嗷嗷!”——啊啊啊,惡魔的眼淚! 鬼四只覺得滴在自己身上的淚珠像一把把匕首插得他渾身疼。 鬼四看白黎哭的情真意切,不知道是痛得恍惚了還是怎的,他兇惡地道,“能不能不哭了!” 白黎哭得自責(zé)猛得被兇呆了,只見下一秒,眼前的銀狼咻地起跳又狠狠跌下。 一時間十分安靜,只有果樹下的寂不懨挑著眉,嘴角有一絲不明的弧度。 “嗷嗷嗷……” “鬼四怎么有膽子兇那老饕餮,這下好了吧,摔得好慘啊——” 白黎以為銀狼抗拒自己靠近,不自覺扣著手心,不知道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