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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腦袋嗡的一聲,他直直盯著狼妖們,最后雙手無力下垂,抱頭蹲在地上。 結(jié)界白光猛然大盛,血霧茫茫中轟轟地徹響不停,血rou顆粒彌漫在空氣中。 白黎只覺耳邊嗡嗡一片,他像是被屏蔽了一切聲響,只看見狼妖們一個個自曝,森林秘境沖出來各種大妖…… 新的一輪廝殺又開始了。 神秘的仙境寶地此時橫尸遍野,如地獄再臨。 白黎怔怔看著眼前一個妖怪倒下,又一個妖怪沖去;他明明是旁觀者,卻難受到無法形容,仿佛他的血液一滴滴的抽離身體,全身筋脈被怒氣撐的快要爆裂,他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沖動。 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至嘴角,咸味順著嘴角細縫進了舌尖,但白黎卻感覺不到一絲咸味。 他紅著眼,只覺得呼吸越發(fā)難受,痛苦到窒息。 “不,不……” “不要,你們不要死?!?/br> 白黎紅著眼沖進人群中,拳打腳踢,他已經(jīng)忘記了這是夢境,只想殺了那些可恨的人修。 寂不懨是被踢醒的。 他和白黎睡在床上隔著的距離都可以架座鵲橋了,這小豆芽的睡姿也太肆無忌憚了吧。 寂不懨起先閉著眼,皺著眉頭忍耐著,但見白黎一會兒哭著拳打腳踢,一會兒笑著咿咿呀呀的說著什么。 寂不懨準備繼續(xù)睡的時候,又被白黎拳打腳踢打醒了。這力道像是殺仇人似的打在寂不懨嫩小的四肢上,他疼的厲害終于不忍了。 “小豆芽,你怎么了。”寂不懨握住踢來的腿,然而抓了一把空氣,又狠狠挨了一腳。 寂不懨看著自己的小手,他何曾這般弱過! 好在他反應靈敏,在白黎又一腳踢來的時候,翻身掐著白黎的人中。 白黎動作停了,人也睜開了眼。 寂不懨從床邊的抽屜里拿出一顆夜明珠,借著微弱的亮光看清了此時的白黎。 淚痕沖刷著小臉,眼里不是平日的純粹溫和而是憤怒和殺意,白黎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淚,眨了下眼睛,眼神又有些茫然了。 “做惡夢了?”寂不懨問道。 “不好意思啊,我,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白黎看著自己腳還踢在寂不懨腿上,啞著嗓子說道。 寂不懨見他愧疚著縮回腳,“還好,一哭二鬧只差三上吊了?!?/br> 白黎情緒還沉浸在惡夢中,整個人像被海水,不,是被淚水淹沒,就連濃密的睫毛都被淚水打濕一撮一撮的。 “夢和現(xiàn)實是相反的。”寂不懨見狀干巴巴的說道。 他沒安慰過人,也許是身體變小的緣故,此時竟然有些莫名的憐憫情緒。 “嗯?!卑桌璧吐晲瀽瀾?,只是眼里閃著執(zhí)拗的光。 夢境太過真實,他不相信只是夢,那也許是狼妖們的記憶。 沒等白黎多想,身上便多了被子。 寂不懨將踢在一旁的被子方方正正的蓋在白黎身上。 他學著白黎平日的語氣,略有僵硬說道:“睡吧,不然,不然不長高哦。” 白日里冷酷的小臉此時強行溫柔不順滑的語氣讓白黎沒忍住笑了。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給他說要睡覺不然長高,白黎不服:“我比你高,倒是你快睡?!?/br> 寂不懨沒多說什么,躺著閉眼了。 白黎見其呼吸聲逐漸平穩(wěn),輕手輕腳翻身下了床。 等他走后,寂不懨慢慢睜開了眼,看著門悄聲關(guān)上,他又閉上了眼睛。 寂不懨等了半晌還不見白黎回來,睡意消磨殆盡。 小豆芽不是喝了蜂妖的安神藥草,怎么還半夜做惡夢? 他定定看著屋頂,而后翻身下床出了門。 寂不懨一出門就見白黎站在那株光禿禿的樹前,手里拿了一把菜刀,嘴里喃喃碎語著什么。 見白黎抬刀對準他的手腕,寂不懨大喊道:“白黎,你做什么!” 白黎像是沒聽見似的,冷白的月光照在他臉上,眼里沒了亮光,提線木偶似的自言自語。 “我的血可以救它?!?/br> “我的血可以救它……” 眼見白黎刀快落在手腕上,寂不懨從地上撿起石子擊在白黎手腕,手腕吃痛垂落下。 但白黎這是反應很快,細細看眼里似有血光游走,又抬刀朝他手腕割去。 血很快纏著菜刀刃口奔出,哐當一聲,菜刀落地,白黎捂住手腕將血滴在樹干上。 “我會救你的?!?/br> “我可以救你的?!?/br> 白黎似嫌血滴的不夠快,他用力擠著手臂,手腕處傷口的血漸漸成血流滴在樹干上。 此時寂不懨也跑近了,見白黎慘白著臉,卻不皺眉頭又準備撿起刀割。寂不懨伸手準備搶菜刀,卻被白黎身上突然爆發(fā)的靈力推到在地。 寂不懨眼眸忽的一怔,而后歸于平靜,淡淡的看著被靈力包裹的白黎。 靈力擴散,光禿禿的樹干迅速吸干血液,開始冒芽舒展枝干,眨眼間快要恢復茂密枝葉。 靈力從白黎身上蔓延出來,花海窸窸窣窣搖曳著身姿,每朵花兒都歡喜的綻開了。 “小黎!不能在放血了!” 無數(shù)枝樹椏伸展開,朝白黎手腕傷口捂住,另一些樹干把菜刀裹住扔的遠遠的。 神樹一醒來就見白黎在放血救他,周身靈力爆炸發(fā)散,而白黎身上的生機隨著靈力逐漸衰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