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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翻身落在龍骨上,腳隨意踩在龍爪上,原本白嫩的表皮和血rou不見了,只剩骨指; 白黎虛虛靠著龍背坐立,鮮紅的唇角露出笑意。 “接下來,你們誰上?” “等越久越于你們不利。” 白黎本想用可怕的神色震嚇獸魂們,但他氣息卻掩蓋不了。 他的氣息猶如尸山血海中一抹悠遠綿長的的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人想到雨后森林之巔的勃勃生機。 氣息帶著大自然的包容與親和,讓躁動殺戮的獸魂們逐漸安靜下來。 有一只率先恢復神智的獸魂開口了,嗓音如砂礫嘶啞,又像朽木咔吱咔吱難聽: “我們殺不死你,同樣你也殺不死我們,一旦進了長昇缽中注定逃不出?!?/br> 白黎道:“你們就沒有一個人活著出去?” 獸魂們搖頭。 “你們困在這里多久了?” 白黎問完又笑了,“抱歉,這里沒時間流逝,你們也不知道多久了?!?/br> 白黎見懵懵懂懂還有些遲鈍的獸魂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你們反正被困千萬年了,渾渾噩噩行尸走rou,不如和我博一個生機。” 白黎本以為獸魂們會猶豫一會兒,但獸魂們毫不猶豫地點頭了。 它們雖然討厭被禁術催動變成暴躁嗜血的兇獸,但是它們圍攻白黎更多是被他身上的生機氣息吸引。 像是吃他就能活了一般。 獸魂們這么爽快,白黎反而有些猶豫了,竟然不問條件就同意了? 他思索了一會兒,也了然了。 恐怕此時他就像是久遠黑暗中一點亮光吧,在此困境中,他有點理解飛蛾撲火的希望與絕望了。 “我需要你們的力量來鍛造筋骨?!卑桌枵f道。 “只要你們留一絲殘魂,我也能將你們救活?!?/br> 獸魂們瞬間明白了,原來是這個原因,難怪此人越打越虛弱,氣勢卻越來越強勁。 用他們的獸魂力量換取虛無縹緲的生機,好像天方夜譚。 但是永久地被困在這里,渾渾噩噩游離在黑暗中與死無異。 更何況他們本就死了。 此時再一搏,成功了是他們的機緣,失敗了就是他們的解脫。 “好,我們愿意讓你吞噬?!?/br> 獸魂們一只接著一只地跳進了饕餮巨口中。 他們自我安慰道:“兄弟別怕,排好隊,就當跳進血口投胎了。” “現(xiàn)在仔細一看,這饕餮長得真丑,全身如凹凸小山皮骨猙獰在兇獸里也是嚇人。” “太久都不知道自己人形模樣了,饕餮這么丑,化的人身都如此好看,我人形一定不會差。” 白黎此時集中精力吸收接踵而至的獸魂,根本不知道他們議論。 長昇缽中的動靜外界察覺不到,只是氣流撞擊結界的猛烈動靜消失了。 萬獸凄厲嘶吼聲也消失了。 白虎望著長昇缽,緊張道:“怎么突然安靜了?” 鳳煜搖頭,“白黎大人的氣息很虛弱,但是氣勢卻在暴漲?!?/br> 白虎稍微放松了,但是眼睛突然放大盯著長昇缽道,“老鳳凰,你看,外壁游動的萬獸是不是減少了?” 鳳煜定睛一看,是rou眼可見的減少。 白虎心底一振,“果然不虧是秘境之靈!” 鳳煜卻陷入沉思,眉眼逐漸鎖頭。 而殿外,寂不懨一直盤腿打坐守在殿外。 他如一座亙古的雕像坐落在雪原之上,仿佛等了漫長的歲月。 但此時距白黎進入殿內才半月有余。 從第一天開始,殿內一直凄厲嘶吼聲不斷,如萬獸廝殺。 那可怕紛雜的慘叫聲足以將人拉入地獄血海中,像是被困在刀山火海中,永世不得脫離。 他眉眼處籠罩著戾氣郁色,眼底似深潭寒水,一雙黑眸浸得越發(fā)深沉。 寂不懨一直沒有波動的眼神徒然一凜,仰頭望著大殿緊閉的朱門。 半月以來的嘶吼聲猝然停止了。 瞬間,寂不懨額頭、鼻尖細汗變成汗珠,隨著呼吸一顫,背脊汗流打濕了衣衫。 怎么突然停止了? 寂不懨緊繃著下顎,眼神黑亮得嚇人。 白黎不會有事的。 他要相信白黎,也要相信自己。 寂不懨只是短暫亂了心緒,便閉目凝神了。 不知道過了過久,殿內猛然爆發(fā)劇烈聲響。 “吼——” 寂不懨幾乎是隨著那痛苦的聲音同時起身,周圍的地磚開始裂縫,殿柱在視線中搖晃欲墜。 這激烈的動靜來勢迅猛,比此前一直來的聲響更為可怖。 寂不懨眉頭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下,當他見殿門急匆匆打開,眉頭更是皺深了。 來人正是鳳煜。 “怎么了?”寂不懨道。 鳳煜松了口氣,他原以為寂不懨看見這動靜,定要拿劍指他。 “凝神!” 寂不懨輕喝道,盡管他努力壓抑克制驚慌,但面色仍帶著著急。 鳳煜嚇得額頭出汗,急忙道:“白黎大人吸多了獸魂,體魄鍛造合格了,但是神識不僅無法與獸魂相容還相互傾軋,此時白黎大人的神魂欲裂十分危險?!?/br> 他雖然對白黎有信心,在那種情況下能熬過一個月就很不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