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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兩件事,第一件顯然已經告一段落。在此前的戰(zhàn)斗中,無任何民眾傷亡,宇宙戰(zhàn)場的開發(fā),將戰(zhàn)爭對地表生活的影響降至最低,甚至畢業(yè)年級的學生連課都沒停一天。只有些大學生和研究生叫苦不迭,主要是因為畢業(yè)設計的選題涉及了軍部,叫戰(zhàn)爭打得快要延畢了。 第二件也暫時提不上日程。虞知鴻他們忙著恢復軍部職能,一天到晚都蹲在辦公室里加班。無論是多大的恩怨,比起整個軍部,都成了細枝末節(jié)。 顧鐸看完從虞競生實驗室拿回來的檔案,試著找邢慨聊過??上峡哺姴吭谶B軸轉,忙得腳打后腦勺,沒機會詳談。 后來他們實驗室的事務告一段落,只聊了個大概情況,邢慨就告知顧鐸,說自己得進個大項目,斷網(wǎng)那種。 顧鐸這會對保密項目有點ptsd情緒,差點想勸邢慨算了。但眼下處于戰(zhàn)后,哪怕地面上一切公共設施運轉如常,人在心理上也難免想回家或者休息。實驗室正缺人,是個不錯的工作時機。 邢慨走前還沒忘了問:“那虞知鴻呢,之前莫名其妙的事情解釋清楚了,你現(xiàn)在怎么看他?” “不看。”顧鐸皮笑rou不笑,“皮癢是吧,還八卦到我身上了?” 邢慨對這份工作的熱情很高,接到保密任務正嘚瑟呢,挨兩句損還抖上了:“想打我?你還打不著呢,哈哈!” 顧鐸:“……” “行了鐸兒,我這邊要出發(fā)了。”邢慨說,“你也忙了這么長時間,就當休個假,等我回來再說。” 顧鐸沒好氣道:“沒大沒小的,叫哥!” 邢慨直接掐了視頻通話。 說到虞知鴻,顧鐸也有點糾結。 他先看虞知鴻不順眼,又不打不相識,相處久了甚至有點動心;可是動心沒多久,就迎頭撞上亂七八糟這一堆事情,差點鬧出仇來。 現(xiàn)在把之前的一切都解釋清,他倆看上去仿佛冰釋前嫌,不吵了也不鬧了。但實際上,是顧鐸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人。 他們的糾葛太多了。 虞知鴻從實驗室拿了不少檔案,陸陸續(xù)續(xù)地發(fā)給顧鐸過目。 這個人熟悉「暴風雨」里邊的那間實驗室,倒不是之前去過,只是地圖背得好,權限也是虞競生早給他留的,所有的實驗室都通用。他也是第一次進到那間檔案室里,對資料也不熟悉,是一邊整理一邊發(fā)的。 而顧鐸通讀一遍后,不難從只言片語里推斷出當年舊事——說一句他是因為虞知鴻而生的,都毫不夸張。 就像大多數(shù)影視作品里的那樣,顧鐸的父母在危難關頭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孩子,曾不惜一切地想要保住這條生命。而正是虞知鴻的出現(xiàn),才使虞競生給他們留下半條生路,讓他們加入研究、給他們一家三口擠出那么幾面之緣。 資料里夾雜了虞競生的實驗日志,在虞知鴻出世前的一陣,那個腦子可能有點大病的教授也摻和進了點人味,時不時會在記錄里夾雜幾句日記一樣的東西。他曾談及顧鐸:“我改變了主意,顧則一和陳芳菲的命運已定,但那個孩子尚且一無所知,他或許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算是一念之仁罷?!?/br> 但顧鐸連半分感謝都憋不出來,他想:“在他們把我搞出來之前,也沒人問過我愿不愿意,我干嘛要領這份情?!?/br> 不僅如此,足足幾條人命分量的往事壓下來,還叫人胸悶氣短,憋出來陰雨連綿的錯覺。顧鐸甚至有點理解虞知鴻,查出來這么糟心的秘密,也難怪他之前會變成那副半死不活的別扭德行。 顧鐸心里別扭,就想躲著虞知鴻,想伺機請假出去轉轉。但一紙休假申請遞上去,反倒叫方思濤想起他這個勞動力來。 這幾天軍部剛剛重新劃分了三個區(qū),一區(qū)搞建設、二區(qū)搞研究、三區(qū)負責確保人類安全。方會長任職三區(qū)的特別行動總指揮,晉升為方總。名義上聽著不錯,實際上快忙成一只方大陀螺了,就看顧鐸的申請格外不順眼。 大家都是一塊上戰(zhàn)場的兄弟,怎么這個混賬還能在那優(yōu)哉游哉! “不批。”方思濤沉聲說,“你趕快回來幫忙,我快忙死了?!?/br> 顧鐸試圖掙扎:“我又不懂這些,回去也是幫倒忙。” 方思濤十分地說:“軍令如山,你別想跑。我就不信你學不會。最近老李在翻邢慨的案子,你不回來?” 顧鐸只能回三區(qū)總部,過上了朝五晚九不如狗的生活,仿佛一夜回到了古地球二十一世紀初的內卷時代,加班連天。 開始李成雙說忙,他還挺不當一回事——再忙能有多忙,總比不過在太空連軸轉,好歹能睡個安穩(wěn)覺吧? 直到真的開始斡旋關系、打申請報告、盯cao作流程,顧鐸才對古籍里的「社畜」倆字感同身受:是真的很糟心。 和帶兵打仗不一樣,辦公室的工作是細碎地一點點磨人,無孔不入地把人磨成渣,只需要坐上一天,就能心力交瘁——還屁大點事都沒干完。 軍部重建伊始,所有的工作流程都打亂重組,尚在磨合期,哪里都很忙碌。 就拿邢慨的事情來說,顧鐸替他寫完消除案底的申請,先找李成雙一塊修改,零零碎碎地改了三天,和重寫一遍的效果差不多;再把紙質文件掃描上傳,拿去審批,又過了一整天才流轉過第一位審批員,然后就沒音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