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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緒卻倏然抬頭,眼神清明透徹,道:“你今日不會殺我,高航,你不如早些說自己的目的,省得在此浪費時間?!?/br> “你有時又還挺聰明,”高航微微瞇著眼,神色難辨,“的確,我今日殺不了你,嚴(yán)綏跟條瘋狗似的要講無極宗翻個底朝天,我昨日還是莽撞了?!?/br> “你又憑什么如此形容師兄,”江緒冷冷跟他對視著,“最像是瘋狗的,不是你么。” 他在高航驟然難看的神色中微微一笑,輕聲道:“還真是自己像什么,就覺著別人也像什么。” “牙尖嘴利的,”高航深吸了口氣,陰沉一笑,“你說,若是被嚴(yán)綏知道……你做了何事,他會如何看你?” “師兄不會信你?!苯w打斷了他,緊緊抿著唇。 高航卻大笑幾聲,語氣諷刺問他:“你又憑何覺得嚴(yán)綏不會信我?” 江緒的手指攥得極緊,穩(wěn)聲答他:“你要殺我,此為事實,師兄只需知道此事,你的話便不再可信?!?/br> 高航眼中浮出點驚詫之色,隔了幾息才道:“不錯,你居然也有開竅的一日,可江緒,你以為我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 呼—— 長風(fēng)自極遠(yuǎn)處呼嘯而來,陰云沉沉,重新籠了這片天地,隱約傳來幾聲雷鳴,江緒抱著劍,聽見高航陰冷得好似滲進(jìn)肌理中的笑: “留影石,這東西你可熟悉?” 亮光劃破陰空,映得江緒的臉一片慘白,他依然抿著唇,眼睫顫抖著盯住高航,好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什么,存影留形,甚至不需輸送靈力,心念一動,便可查看其中留下的影像。 轟隆——! 第一聲雷鳴自天頂悍然響起,他聽見高航又笑了聲,語氣自得: “我的確不能殺你,但江緒,你現(xiàn)在不想殺了我嗎?” …… 屋外隱約傳來點腳步聲,江緒坐在靠窗的軟榻上,緩慢地眨了下眼,視線虛虛落在門扉上,不過半晌,那便傳來吱呀一聲響,昏暗中有人手捧一盞燈,微微垂眼朝他這看來。 “還沒睡?”嚴(yán)綏神色自若地對他揚起笑,“可是白日里有些太精神了?” 江緒先是搖頭,又點了點頭,嚴(yán)綏穿著白日里的那套月白勁裝,昏黃燭火映亮了半張臉,江緒吸了口氣,聞見他身上的淺淡酒氣。 微甜的,應(yīng)當(dāng)是程閻去年買下的桃酒。 “我沒有傷著,”江緒主動道,“不需勞煩師兄過來。” 嚴(yán)綏神色微深,定定地盯著他看了會,不過是一下午未見,江緒又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tài),生疏,好似根本不想與他有過多的話講。 他不動聲色地帶上門,語氣依舊是和緩的:“知道你沒傷著,路過時見你還坐在窗邊,就想著進(jìn)來看看,緒緒,這是怎么了?” “沒,”江緒往窗邊縮了點,側(cè)頭避開了嚴(yán)綏的視線,“今日不知怎的,有些睡不著,竟還想起了我剛被帶回?zé)o極宗的時候。” “那會緒緒還小,”嚴(yán)綏將燈盞擱在桌上,尋了把椅子坐下,“又受了一身傷,瘦巴巴的,可憐得緊?!?/br> “嗯,”江緒的聲音很輕,手指緊緊抓著自己的袖口,“當(dāng)時太不懂事,想來師兄也覺得我煩?!?/br> 所以才會在后面漸漸疏遠(yuǎn),還對我說了那種話,更何況無情道修的便是無情,即便今日親近了,日后也總還會再度疏遠(yuǎn)。 嚴(yán)綏總是要去證那通天大道的。 “怎么會,”嚴(yán)綏輕笑了聲,眼神愈發(fā)深邃難辨,“我倒是希望緒緒還能同從前一般,師尊門下只有你我二人,本就應(yīng)相互扶持,一同修行?!?/br> 江緒卻搖了搖頭,對上他的視線,眼神濕漉漉的:“可我已經(jīng)長大了,定然不能同幼時那般一直黏著師兄,再說了,師兄也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br> “那緒緒呢?”嚴(yán)綏含著笑打斷了他,“緒緒要走去哪里?” 江緒猶豫了瞬,又似是在思索。 “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最后如此告訴嚴(yán)綏,“師兄說得對,我應(yīng)當(dāng)多依靠自己,而非師兄?!?/br> 我該與“m”“'f”“x”“y”%攉木各沃艸次師兄保持距離,江緒想著,抬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心口。 似有銳痛漸漸從那四散開來。 像被一箭穿心,又像是…… 傷心難過。 第11章 醉夜 就連窗下的鳥籠都極安靜,燈盞僅僅映亮了他們間的些微距離,桃酒的甜香愈發(fā)明顯地浮動在夜色里,半晌,嚴(yán)綏才動了動,聲音依舊不急不緩:“可我并非如此想的。” 那會是如何想的?江緒輕輕唔了聲,將腦袋往后靠去,耐心等待嚴(yán)綏的下文。 “緒緒如今能想著依靠自己,的確是極好的,”嚴(yán)綏抬手支著下頜,眼神一錯不錯落在江緒身上,“可這段時日我也會想,終歸還是我沒法子保證能護(hù)你周全,才會這般想著逼你長大。” 叮鈴—— 檐角垂落的銅鈴在初春良夜里柔柔作響,混著桃酒的香和昏黃的燈,還有嚴(yán)綏晦暗幽深的瞳,一股腦地涌進(jìn)心頭,沉沉的,晃晃悠悠地往下墜去。 江緒倏然睜大眼,怔然的,靜默了好一會才翕動嘴唇,輕聲道:“師兄并不應(yīng)為此感到歉疚?!?/br> 除此之外也再說不出別的了,嚴(yán)綏同樣靜默,跟他在深夜中相對坐著,昏黃燭火似乎照亮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江緒只能感覺到他微微有些亂的呼吸,帶著明顯酒氣,方才說話時連嗓都是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