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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也不知是哪來的精力驟然在體內(nèi)爆發(fā),江緒用力地搖了下頭,緩慢地將視線往下挪去,最后落在了那枚懸掛在竹青裙擺間的香球上。 妖修不愛人造之物,他遲緩地想道,而這種香只有嚴綏會調(diào)。 他在無盡的痛苦中發(fā)出極輕的一聲笑,胸膛中盡是徹骨的寒意。 還有什么時候能從嚴綏手里拿到這種物什呢? 定然是在春日的那夜以前吧。 自招搖山之事后再見嚴綏,江緒從未問過關(guān)于那狐妖之事,像是遺忘又像是某種笨拙的逃避,似乎這樣便能當做春夜靈泉中的事未曾發(fā)生過 便能…… 不去想嚴綏是否曾愛過別的人。 “好看么?”女人咯咯笑著問他,“昔日我與郎君相識于北海之上,他贈我此物,說盼我聞香如見君,朝朝暮暮常相伴,難道他沒送過你此物嗎?” 自然是送過的,江緒眼神空洞地想道,那香球如今仍掛在無極宗的屋子里,前不久的某個夜里嚴綏折騰得太過,還被自己不小心扯了下來,又讓嚴綏用出了點羞于回想的事來。 還真是諷刺至極。 生機一點點地自體內(nèi)流失,女人在他耳邊咯咯笑著,歡快道:“想看看那日是怎樣的么?” 她雖是疑問的語句,可根本就沒想讓江緒選擇,眼底漸漸浮出星星點點的光芒,視線直勾勾地跟江緒對視著。 “看著我,”她的語氣中帶著蠱惑,“好好瞧一瞧,子霽愛的是誰?” 無數(shù)的畫面如潮水般洶涌而來,江緒痛苦地大睜著眼,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 ——北海朔風凜冽,遠處的清雋身影熟悉到一眼便能認出來,嚴綏手持棲梧,一點劍芒迅速襲來,又在眉心前幾寸停滯。 “怎么不殺我?”他聽見女人的笑聲清亮如檐角掛的風鈴,“不過殺了我我便再瞧不見你了,真可惜?!?/br> 驚梧被收回鞘中,嚴綏的眼中浮出點與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輕松笑意。 “你來此不為作惡,我不會殺你?!?/br> 女人卻笑著道:“你不殺我,那我便跟著你了?!?/br> 嚴綏只含著笑回身,踏著海往遠處的虛幻宮闕行去。 女人也跟了上去,同他并肩而行。 “你不拒絕,我便當你同意了?!?/br> ——山間流水淙淙,嚴綏與她雙手緊握,那枚香球被他親手懸在了女人腰間。 “此番回宗恐要耗些時日,此物贈與你,盼聞香如見我,朝朝暮暮常相伴?!?/br> “我才不要這死物,”女人嬌嗔道,“不若你帶著我一同回去,以我的修為,除了你師父外無人能發(fā)現(xiàn)我?!?/br> “門規(guī)森嚴,”嚴綏拒絕了她,“不可以身犯險?!?/br> 他轉(zhuǎn)身離去,女人卻悄悄地繞了路跟到無極宗 ,她從外門弟子身上偷了通行令牌,在險些觸碰到瓊霄峰禁制時被嚴綏攔下,帶到了后山靈泉中。 唇上似有溫熱觸感。 江緒恍恍惚惚地盯著眼前熟悉深情的臉。 他們在接吻。 ——最后是一場大雪,女人和嚴綏依偎著逃出重重山林,身后的一切喧囂盡數(shù)被落下的雪淹沒,嚴綏握著她冰涼的手指,溫聲道:“此番離去,你我恐要面對不少的危險?!?/br> 女人只是眷戀地反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只要與郎君一塊,如何都值得的?!?/br> 她憂慮地回頭望了眼:“只是你師弟他——恐怕要被責罰了。” “無礙,”嚴綏替她拂去發(fā)梢的一片雪花,“有師尊在,師弟不會出什么事,絮絮,我們走罷。” …… 畫面漸漸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消散而去,江緒仍舊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瞳孔中一絲光亮都無。 “……緒緒?” 他沙啞地,微不可查地重復著這個稱呼,唇邊漸漸滲出暗紅的血跡。 “對啊,絮絮?!?/br> 女人咯咯笑著,大半手掌已經(jīng)沒入他的胸膛,眼中盡是江緒已經(jīng)無法再注意到的深重恨意。 “我名絮絮,柳絮的絮。” 歲遲 寫到構(gòu)思時覺得最爽的地方了?。。〉虑檎娴挠心敲春唵螁岷俸俸?,有個埋了整整一卷的伏筆還沒扯出來,讓我看看還有沒有寶子記得(頂鍋跑) 第15章 真的 她的聲音依然在耳邊喋喋不休,江緒其實已經(jīng)聽不太清了,唯獨鼻尖的血腥與冷香混合在一塊,濃烈到令他想嘔,張口卻只能吐出不斷涌出的鮮血。 好痛…… 上輩子萬箭穿心,這輩子死“m”“'f”“x”“y”%攉木各沃艸次于開膛破肚,也不知相比起來,哪種更折磨些。 手中長劍再也無法拿住,當啷一聲跌落于地上,意識模糊間聽見女人道:“可惜呀可惜,為了這勞什子的結(jié)盟不能在見到你的第一日就殺了你,忍得我爪子都癢了,可算是等到了這一刻。” 她的語氣瘋瘋癲癲,可話語間的思維卻是縝密而冷靜的,甚至還能控制自己不立刻讓江緒從痛苦中解脫。 就好似神魂割裂成了截然不同的兩部分,將她的神智不斷往兩個極端拉扯。 可江緒已經(jīng)無暇顧及這些了,過多的失血令他渾身發(fā)冷,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無,只能任由女人擺布。 “你說,”她親昵地貼著江緒的臉,呵氣如蘭,“他在叫你時,想的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