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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不可思議,卻又順理成章。 魏仁的雙手壓在身側,望著眾人面對蘇衡的明顯轉變,拳頭握得死緊,指甲掐得掌心生疼,心里除了憤怒還有怨恨。 不行,他離開國都城,遠赴戍邊營地,是為魏家掙臉面的,不是來給蘇家長臉面的! 蘇衡,你等著! *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xù)定時下午三點。 第011章 藍嘴長尾雀 事實上,不管樊誠和魏仁的臉色有多難看,眾人只關心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誰也不會輕易放棄任何的好機會。 在他們眼里,蘇衡風度翩翩、舉止有度,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世家公子的矜貴,就算知道他人美心善沒架子,對他也是敬重居多。 對趙先機就不同了,樂呵呵的胖臉特別容易親近,而且他隨身帶的都是一等一的好物件,越來越多的人主動和他閑聊。 眾人就以他倆為中心忙活開了,還因為都是有一技之長的匠人,樂得出主意。 砍樹枝、綁繩索、鋪填積雪……龜背雪路很快就鋪了半程,馬車夫和牛車夫又給蹄子上包了棉布防滑。 樊誠也是經(jīng)過風浪的人,很快調整好了心態(tài),他才是此行領隊,記功查過都是他一人說了算。 蘇衡和趙先機再怎么能干,也是他領導有方,最后的功賞都會落在他的身上,至于他倆,呵,給些小恩小惠足夠了,論功行賞是白日做夢。 而且,不管他們愿意不愿意,樊誠都會把他們摁在身邊,有這樣得力的下屬,還怕建不了大功? 于是,樊誠的臉上有了笑容,招呼著:“加快速度,太陽出來以后,化雪比下雪更冷,我們找個地方好好休整一下?!?/br> 原以為要折損過半的第二道險,在雪停天亮以后,所有人和車都安全通過了,再經(jīng)過兩個山隘和坡路,就離戍邊營地很近了。 清晨的陽光照在被積雪半蓋的樹上,格外寧靜又溫暖,每個人看到平坦山路都不禁喜上眉梢,終于安全了! 樊誠下令原地休整,沒想到的是,原本圍著他的眾人,都聚集在了蘇衡和趙先機的附近。 蘇衡活動了一下運動過量的肩頸,剛伸了一個大懶腰,一只凍傻的長尾巴山雀就這樣落在了他的手上。 “哎!”趙先機湊過去,從隨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些果仁碎,“蘇衡兄,這是無當山藍嘴長尾雀,是比喜鵲還要吉利的鳥啊,你喂一下?!?/br> 蘇衡和長尾雀相互打量,給它喂完吃的,就一揚手,它撲楞著翅膀飛走了,沒想到很快又飛回來,落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還拿藍嘴啄他的頭發(fā)。 趙先機和眾人都一臉羨慕。 蘇衡打小就喜歡動物,如果不是綏城出逃夜的事態(tài)太緊急、猞猁太兇猛,他真的想上手盤它;現(xiàn)在有只漂亮的藍嘴長尾雀粘他,真求之不得。 趙先機看著直搖頭,這樣的蘇衡走在國都城的大街上,會被美麗的姑娘們圍追堵截吧?好羨慕! “上路!”樊誠再次下令。 圍觀蘇衡的人群再次動了起來,三輛馬車分擔了趙先機的行李,五號馬車拉了趙先機。 樊誠先下手為強,把蘇衡硬拽上了自己的馬車。 蘇衡奔波了半夜,也確實累了,并沒怎么推辭,上了馬車就安靜坐著,其他人想摸山鵲都被啄了手。 樊誠還遞了一個暖手爐給蘇衡,拉著家長:“蘇公子,令尊現(xiàn)下身子可好?” 蘇衡婉拒了暖手爐,很是謙虛:“不敢當,樊大人還是叫我蘇衡就是,家父的身子不如從前了?!?/br> 心里面,對樊誠的態(tài)度轉變膈應得很,看他笑得滿臉褶的樣子,就是知道無事獻殷勤,背后藏了不知道什么心。 “唉,”樊誠一臉不勝唏噓,“世事無常啊,當年蘇太醫(yī)名動國都城……只是,令尊怎么只給你準備了這么點行裝?” 蘇衡垂下眼瞼,濃密的長睫毛在白晰的臉頰上投下一道淺影,心中了然,丟了魏家贈送的草藥和成藥,來打蘇家秘藥的主意了。 “莫不是蘇家……拮據(jù)了?”樊誠是真關心,但不是關心蘇衡,而是關心他到底有多價值。 “阿爹阿娘已傾盡所有,”蘇衡很坦然,蘇家沒落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行裝寒酸再平常不過,雅公子贈送的東西,輕易不能讓外人見到,“我很感激?!?/br> “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樊誠嘆氣,“要不要讓匠人現(xiàn)編個籠子,把這鳥兒裝起來,也算是你們之間的緣份?!?/br> “謝樊大人美意,不用了?!碧K衡把長尾雀從肩膀上拿下來,掀開轎簾,隨手扔了出去,天高任鳥飛,剪了飛羽關進籠子這事情,他做不來。 兩人東拉西扯了一會兒,又各自沉默。 樊誠問了許多事情,蘇衡都恭敬回答了,實際上,什么都沒答。咝,蘇行遠那根木頭怎么能生出這樣滴水不漏的兒子來? 眼看著快到戍邊山域時,樊誠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地問:“蘇衡啊,你醫(yī)術了得,行事周全,不如就跟在樊某身邊。” “樊某雖然不才,與令尊也有數(shù)面交情,一定把你當親子侄那樣照顧?!?/br> 蘇衡向樊誠一拱手:“這事情還能自己選?” 樊誠點頭,立刻把三個戍邊營地的管事、巡山區(qū)域等等事情都告訴了蘇衡,讓他知道跟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