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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哥,看,真的有鷹!”趙先機激動得像什么一樣,“哇,它們這么大嗎?” 馬車牛車一路走,從太陽初升到夕陽西下,眼看著人工開鑿的山路漸漸模糊,蘇衡征詢了其他人的意見,決定夜宿。 很快,六個人圍坐在篝火旁,像之前一樣分享各自的食物,然后回車上躺著。 趙先機守前半夜,蘇衡守后半夜。 蘇衡照例回“小憩空間”躺平,休息得非常好,就提前換了趙先機,讓他回馬車上睡覺,自己坐在篝火旁看著。 他天生聽力很好,在五官科的實驗課上,因為逆天的聽力測試結(jié)果,驚到了全班同學(xué)和五官課老師,還因為他的耳朵能動,人送外號“蘇耳朵”。 在野外環(huán)境守夜,聽風(fēng)吹過樹葉的聲音、不知名的蟲兒叫……以前只能隔著屏幕看《動物世界》來感受,親身體驗還是第一次。 聽著聽著,他聽到了似曾相識的、屬于大型貓科動物的呼嚕聲,想到蘇伯提醒過無當(dāng)山什么猛獸都有,立刻嚇得一激靈。 呼嚕聲漸漸近了,蘇衡又一次看到了毛絨絨的大臉和一撮黑豎毛的耳朵,以及罕見的翠綠獸眼,好嘛,是雅公子的大猞猁! 一人一獸相對無言。 半晌,蘇衡找出一個大木碗,把水囊里的水都倒進(jìn)去,推到它附近,“你……渴嗎?喝不喝水?” 大猞猁盯著他一動不動,似乎嗅著什么,又過了不少時間,才一步一步挪到木碗邊,吧唧吧呶地舔水喝,細(xì)小的水滴濺得滿臉都是。 “吧唧吧唧……” 蘇衡下意識地捂了臉和頸項,上次這貨就是這樣把他舔醒的,那粗糙得堪比磨砂紙的觸感,這輩子都忘不了。 很快,猞猁把一碗水舔干凈,用還不快來“扶朕躺下”的眼神盯著蘇衡。 蘇衡的嘴角抽抽,趕緊用包袱堆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地墊:“你……要不要躺會兒?”感覺他為了盤猞猁,連命都不要了。 猞猁慢吞吞地繞著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把大腦袋和兩只大前爪擱在他大腿上,身體趴在地墊上。 蘇衡無語抬頭望夜空,這貨睡覺還要枕頭?。。。∠乱幻?,他的視線落在了毛絨絨的大胖爪上,上面有斑駁的凝固的血跡。 它的腳受傷了? 但是就它這個睡姿,一口咬斷他的脖子也是小菜,上手扒拉它的爪子,他沒這個膽。 沒多久,猞猁瞇著眼睛打起了愉快的呼嚕。 蘇衡保持身體不動,兩條胳膊忙得飛起,拿帕子蘸了水,試探性地擦了一下它的大爪子。 翠綠的獸眼忽然睜開,盯了蘇衡一會兒又閉上,伸出了右前爪。 于是,蘇衡壯著膽子哆嗦著,一下又一下,把右前爪擦干凈了,帕子上全是血痂,只能扔進(jìn)篝火里燒掉。 他敢擦爪子,卻不敢把大胖爪翻來覆去檢查,想著動物的自愈能力是人的好多倍,它剛才走路的姿勢也很正常,估計是些小傷。 蘇衡的擔(dān)心沒了,滿腦子都是猞猁,哎喲,這大胖爪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 這豎毛耳朵也很好摸的樣子……可他有賊心沒賊膽,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來日方長嘛。 要是有手機,必須自拍N多張,放朋友圈顯擺九宮格:看到趴我身上的猞猁沒? 平日那些個死黨還不羨慕得直流口水?! 想想就很嘚瑟! …… 猞猁似乎有自己的生物鐘,前走腳,后腳蘇衡的同僚們就醒了。 趙先機走出馬車,詫異地上下打量,“衡哥,你扭了腰嗎?怎么走路怪怪的?” 蘇衡活動著僵硬的四肢和腰:“看著篝火盤腿坐到現(xiàn)在,腿有點麻,腰有點酸?!?/br> 趙先機樂了,在篝火上燒了水,把每個人的水囊灌滿。 “上路,爭取今晚咱們能躺在榻上睡個好覺?!碧K衡振臂一呼,車隊迅速集合, 經(jīng)過一個山澗,一輪紅日沖破薄霧騰空而起,美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日上三竿時,墜鷹峰戍邊營地的旗幡和連排木屋,高高的柵欄、寬闊的曬場,牛馬成群,巡邏的衛(wèi)兵……近在眼前。 “我們到啦!”趙先機坐在馬車上大呼小叫。 “劉大人,車隊來啦!”衛(wèi)兵們舉著長矛在柵欄里高聲呼喊。 “開營門!” *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還沒收到回復(fù)的一天,嚶嚶嚶…… 第015章 要腿還是要命? 蘇衡遠(yuǎn)遠(yuǎn)見一大群人沖出柵欄異常熱烈地歡迎,心里隱隱不安起來,這……不太尋常。 “這位小兄弟,你們車上有軍醫(yī)嗎?帶草藥和傷藥了嗎?帶來了多少糧食?”一位頭發(fā)有些灰的高個漢子,遠(yuǎn)遠(yuǎn)地扯高了嗓門問。 “有!”趙先機高舉著手,“我們有了不得的軍醫(yī),還有很多藥!” “軍醫(yī)在哪兒?快跟我來!”高個壯漢忽然想到自己的職責(zé),“快把你們的腰牌拿出來給我看一眼,快!快!” 還有不短的路呢,這么遠(yuǎn)能看清什么? 蘇衡讓趙先機卸下馬車,背上蘇家診箱上馬疾馳而去,在靠近高個壯漢時亮出腰牌:“我是此次派來的戍邊軍醫(yī)蘇衡,擅長刀針,病人在哪兒,帶我去看?!?/br> “蘇,是蘇行遠(yuǎn)太醫(yī)嗎?”高壯漢子結(jié)巴起來,滿眼都是希翼,也亮出了自己的腰牌,“我叫陳?!?,不是,年紀(jì)對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