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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壁w禮拿著食療方去準(zhǔn)備。 蘇衡從容地席地而坐,取出病歷本開始記錄, 一邊等待軍士們來挖蜱蟲。 等到天色黑透了, 只有三名軍士來到醫(yī)舍,咝,這是怎么回事? 營地所有的軍士包括陸百川在內(nèi), 互相脫衣檢查的結(jié)果令人驚訝, 除了醫(yī)舍里的高熱病患,和已經(jīng)取蟲完畢的小個子軍士和另外三人, 其他人身上都沒發(fā)現(xiàn)蜱蟲。 這結(jié)果,連陸百川和趙禮兩人都不相信, 趙禮親自逐個軍士檢查, 還是一個都沒有, 兩人忐忑地趕到蘇衡所在的醫(yī)舍, 說明情況。 蘇衡把小個子軍士找來,詳細(xì)地問了許多問題,又逐個詢問高熱的患病軍士,最后終于在陸百川拿來的營地輿圖上,找到了他們活動軌跡的交集點——營地西南角的值守哨位。 兩個月前,建造西南角的值守哨位的木料有些腐爛,人走在上面有要斷裂的意思,為了安全,陸百川命人把哨位的木樁木板都撬了,去森林里砍了新木料填上。 最早高熱而亡的,就是去森林里砍樹的軍士;后續(xù)高熱的就是去新建哨位值夜的軍士,小個子軍士是最后一個被蜱蟲叮咬的。 這些,統(tǒng)統(tǒng)符合蘇衡所說的,蜱蟲不會飛也不會跳,它們扎堆聚集的樹木被砍來修建哨位,因此叮咬了不少軍士。 而且被蜱蟲叮咬的軍士們,都偷偷違抗軍令,在值守時為了涼快脫了軍袍,給蜱蟲增加了許多吃快餐的機會。 陸百川在輿圖上添加了“蜱蟲禁區(qū)”四個字,命令所有軍士們不得進(jìn)入這一方向的森林。 蘇衡小聲問趙軍醫(yī):“也不知道對付蜱蟲能不能用血攻的法子?” 趙禮思考了不短的時間,找軍士去食堂搜集了新鮮的動物血,分罐裝好,罐口不全封閉,露些小縫,然后均勻間隔投進(jìn)“蜱蟲禁區(qū)”的森林里,希望第二日早晨見分曉。 一切塵埃落定,蘇衡讓哨兵鄭鷹給墜鷹峰發(fā)了一封報平安的急信,順便請劉釗和陳牛檢查營地里的軍士,有沒有被蜱蟲叮咬。 陸百川揪了許久的心,終于放下了,只覺得渾身上下酸疼不已。 忙碌了半個月的軍醫(yī)趙禮突然卸下千斤重?fù)?dān)似的,完全顧不上郎中風(fēng)度,一屁股坐到蘇衡身旁,長舒一口氣: “蘇軍醫(yī),你知道嗎?我趙禮這輩子最敬佩的就是蘇行遠(yuǎn)太醫(yī)。” 蘇衡一怔:“趙軍醫(yī)認(rèn)識家父?” “當(dāng)年,蘇太醫(yī)帶人救我們趙家村的人;沒想到,你一個人就救了整個營地的軍士們,佩服!佩服!自古英雄出少年!” 蘇衡一直知道蘇行遠(yuǎn)很厲害,能聽到旁人尤其是同行稱贊他很是開心,但場面話還是要說:“趙軍醫(yī),過獎了?!?/br> “可惜啊,蒼天不長眼睛,蘇太醫(yī)那么好的人??!”趙禮嘆氣又嘆氣。 蘇衡默默在心里小本本上記下一筆,必須調(diào)查當(dāng)年蘇行遠(yuǎn)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才會逃到綏城? 晚飯時分,蘇衡和鄭鷹窩在刻意收拾干凈的樹屋里,累得一點都不想動彈。雖然陸百川再三邀請他們?nèi)ナ程茫娽t(yī)趙禮也來請了兩次,還是被蘇衡婉言謝絕了。 鄭鷹還是第一次離蘇衡這么近,心里莫名激動。 蘇衡從包袱里取出菜餡薄餅和蘸醬,分給鄭鷹一起吃。 鄭鷹小聲問:“蘇軍醫(yī),為何不去食堂?” 蘇衡今日在整個營地至少轉(zhuǎn)了五圈,為了找蟲子連食堂也去了好幾次,食堂庫房也進(jìn)去了,說實話,鹿鳴澗的伙食還不如以前的墜鷹峰呢,更別說現(xiàn)在的伙食了。 身體和大腦已經(jīng)這么疲憊了,他不打算再委屈五臟廟,所以果斷地窩在樹屋里吃干糧。 鄭鷹有些不明白,蘇衡來營地這么多日子,上山下山也趕了這么多趟,換成其他人這樣風(fēng)吹日曬的,早就顯老許多。 可蘇衡不同,他不止身體,就連氣色都越來越好。 蘇衡吃完干糧,習(xí)慣性地拍去落在腿上的碎渣,一拍下去立刻倒吸一口冷氣,真是要了命了,大腿內(nèi)側(cè)磨破皮的地方,一點也沒好轉(zhuǎn),坐也疼站也疼,沒哪個姿勢不疼的。 一想到明日又要騎馬趕路,蘇衡整個人都很低氣壓。 鄭鷹以為蘇衡累壞了,麻利地替他攤好地鋪,說:“蘇軍醫(yī),早些睡吧,明天我叫你?!?/br> 蘇衡匆匆洗漱,立刻躺平,頭沾上枕頭的瞬間就睡得人事不省。 鄭鷹再次檢查樹屋的門窗,吹滅了蠟燭,小心地戒備著。 …… 墜鷹峰頂,一輪彎月高掛夜空,少侍清明騎著一匹棗紅馬,舉著火把,給騎著黑馬的雅公子照亮前路。 “公子,蘇公子用蘇家秘藥治好了虎嘯營百夫長臉上的抓傷,是猁兒做的。” “今日,蘇公子在鹿鳴澗營地里大放異彩,找到了軍士們高熱致死的原因,再這樣下去,蘇家醫(yī)術(shù)的名聲就會高過魏家了?!?/br> “公子,如果三位百夫長都舉茬蘇公子入國都城當(dāng)惠民藥局的郎中,蘇公子就算對上魏公子,也會有勝算的吧? “……” 少侍清明向雅公子匯報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他總是習(xí)慣說許多事情,方便雅公子點頭或者搖頭。 雅公子的目光投向了月下的遠(yuǎn)處,臉上帶著極不明顯的愜意和愉悅,他挑中蘇衡的眼光也是極好的。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