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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將尋思著,近期多雨,如果命令探子就地斬殺無人馬,馬尸馬血包括馬身上的烏藤油落在林地里,在雨水的沖刷下會污染方圓百里的水源;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正值盛夏,百姓們喝了這些水,誰也不知道會生什么病。 可是,如果不及時斬殺,任由無人馬進入營地,到時幾支燃箭就能馬匹著火受驚滿營地亂躥,就是燕宛國有名的“火馬陣”。 雖說“兵者詭道也”,可是這樣拿良馬當替死鬼、毀壞水源的招數(shù),實在是下三濫得很。 按照“火馬陣”的部署,一定會有敵軍軍士跟蹤無人馬,甚至潛入營地,以便射出燃箭,讓無人馬變成火馬。 所以,抓住并控制這些潛藏的敵軍軍士,是更為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可這些人不到營地不會現(xiàn)身,讓他們靠近營地一分,就多幾分危險。 畢竟蘇衡說會保護雅公子,可是他一個病秧子軍醫(yī),在大戰(zhàn)之際能如何自保還不知道,更別說保護別人了。 右將在大鄴、殷離和燕宛三大國和其他小國都居住過不少時間,真正的見多識廣、身經(jīng)百戰(zhàn),很快就有了主意,并把消息傳了出去。 兩刻鐘后,離營地最近的正北方的三匹無人馬突然調(diào)頭,一路狂奔著原路返回;幾乎同一時間,其他方位的無人馬也調(diào)轉(zhuǎn)方向,在林地里奔跑得一匹比一匹快。 這些突然調(diào)頭的馬匹,徹底打破了敵軍周密的布署,在它們驚起一群又一群夜鳥時,越來越靠近敵軍的藏身之處, 為了讓馬匹重返正途,潛藏的敵軍紛紛現(xiàn)身,還沒來得及控制馬匹,就被追蹤而來的黑騎探子們抓了個正著、還堵了嘴。 接下來的一幕,不僅是驚嚇過度的敵軍,就連黑騎暗探們也吃驚不小,八個方位的無人馬在調(diào)轉(zhuǎn)方向以后,漸漸脫離原有的方位,最后匯聚在一起,向著無當山的另一邊狂奔。 暗探們清楚地知道,那個方向直指殷離國的邊防營地,既然知道了敵軍的身份和目的,就別怪他們心狠手辣。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己方殘忍。 暗探們分成兩隊,一隊押解俘虜,另一隊驅(qū)趕無人馬,好讓它們“老馬識途”,更快地沖回殷離的戍邊營地。 暗探們奮起直追,最后在邊關(guān)界碑前停止,目送著無人馬陣進入殷離境內(nèi),并在它們靠近營地的時候,突然向夜空拋了一枚磷棒,絢麗的光亮驟起,無人馬受驚了,瘋了一樣沖進營地。 殷離的營地內(nèi)外都有火把,一匹無人馬的馬尾上濺了一點火星,頓時燒了起來,燒著的馬匹受驚后橫沖直撞,很快把其他無人馬都引燃了,更多的馬匹在營地里瘋跑瘋跳。 營地里的帳篷、糧草和輜重很快被無人馬點燃,山風一陣猛過一陣,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到處都是火光和濃煙,混合著馬嘶、人的慘叫、噼啪作響的燃燒聲。 殷離的戍邊營地陷入一片火海。 暗探們居高臨下,目睹了這一切,就帶著俘虜返回墜鷹峰營地。 …… 營地里,劉釗和陳牛還保持著埋伏的姿勢,他倆分到的職責是控制營門外的地陷機關(guān),需要全神貫注,三兩個時辰了,敵軍的影子沒看到,倒是快被猛烈的山風吹傻了。 陳牛又一次耳朵貼地聽了又聽,然后小聲問:“怎么還沒來?” 劉釗輕輕搖頭,這誰能回答? 隱在附近的黑騎,紋絲不動,仿佛都是假人。 劉釗看了一眼陳牛,又一次深刻體會到了營地軍士和黑騎的巨大差別。 正在這時,營地里響起悠長的鳴金聲,鄭鷹所在的哨位掛上了新燈籠,深重的黑暗里有了一點光亮。 黑騎右將提著燈籠出現(xiàn)在劉釗面前:“劉大人,敵軍奇襲失敗,大家回去歇下吧,天亮時就能見分曉?!?/br> “是!”劉釗拄著拐杖硬撐起來,輕揉傷處,心里有疑問,卻沒問出口。 陳牛瞬間跳起來:“怎么回事?今晚不奇襲營地了?” “奇襲結(jié)束,各自回營房休息?!焙隍T右將高聲宣布。 哨位的鄭鷹配合著旗語,宣告戰(zhàn)事解除。 很快,整個營地各處都掛上了燈籠,黑暗之中的光亮越來越多,軍士們離開各自的崗位,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雖說誰都不喜歡迎戰(zhàn),可是能和黑騎并肩作戰(zhàn)是多么引以為傲的事情,可誰能想到這還沒打就結(jié)束了。 “難道是密報出錯,敵軍沒來?”有個軍士悄聲議論。 “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黑騎的密報還能出錯?!” “哎,我也就是這么一說?!避娛苛⒖谈目?。 不然,還能有什么解釋? 第069章 黑騎的實力 “小憩空間”里, 蘇衡守著雅公子,還在琢磨著營地遇襲、再有軍士燙傷燒傷,該如何高效地救治他們。 雅公子第三次打量這個處處帶著怪異的“屋中屋”, 沒門沒窗的, 還帶恒溫功能, 心里篤定, 這多半就是小說里的“空間”,沒想到蘇衡還帶著這么好玩的東西。 還“屋中屋”? 切!騙人騙得這么拙劣。 但是看在蘇衡量渾身上下寫滿緊張、守著他的樣子,算了。 蘇衡一見雅公子琢磨事情的樣子,就忍不住頭疼, 生怕他再折騰什么妖蛾子。 雅公子拿著便攜本, 寫:“營地又遇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