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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意識到,交手的關(guān)鍵時刻,視線交匯,看到雅公子旺盛的勝負欲時,露出了多少破綻。 雅公子心情更好,第十二次伸手拉蘇衡起來,滿臉躍躍欲試。 “不來了,不來了,我吃不消你,”蘇衡一骨嚕爬起來,揉著酸疼的老腰,老臉一紅,“行吧,我去準備東西?!?/br> “有什么吃什么,不準挑食。” 雅公子望著蘇衡離去的背影,腦海不知道怎么的浮出“軟萌易推倒”,臉上帶著不自知的謎之微笑。 蘇衡出了空間,不顧劉釗和陳牛的反對,收下了虎嘯崖哨兵帶著厚度的書信,里面還附著魏仁寫的病情記錄,一目十行看完,全是內(nèi)邪外毒、五行失常等一堆廢話,被描述得不像是生病,更像是中毒,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哨兵也是個二百五,問什么都答不上來。 蘇衡默默嘆氣,覺得哨兵大概是嚇傻了,不及鄭鷹的百分之一。 “蘇衡,不準去!”劉釗急了,“你敢去,按擅自出營的軍法處置?!?/br> “劉大人,兩百兩紋銀可以做很多事情,給軍士們多買點rou也好呀,”蘇衡深知一文錢逼死英雄漢,“我去那里看一眼,如果超出我的能力范圍,立刻返回?!?/br> “……”劉釗眼神有些黯然,如果軍餉充足,哪用得著蘇衡這樣出去冒險? “劉大人,”蘇衡湊過去低語,“我需要虎嘯崖的醫(yī)彰書,但會量力而行?!比缓竽盍艘痪洌蟛涣嗽儆錾弦淮伪儭?/br> 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事情即使不愿意也會去做,因為機會稍縱即逝。 陳牛怒捶營門的木欄,他們被軍令困在營地,半步都不能離開。 鄭鷹又從大樹上跳下來:“劉大人,我護送軍醫(yī)去,關(guān)鍵時刻還能搭把手?!?/br> 劉釗點頭準了。 “牛大兄弟,幫我十日的干糧和熟水,”蘇衡拍了拍陳牛的肩膀,“三人份的?!?/br> “包在我身上!”陳牛向食堂跑去。 劉釗畢竟是經(jīng)驗老道的百夫長,把哨兵安置在營門邊,從食堂取了吃食給他,沒有讓他進入營地。 毫無準備,冒然進入“疑似疫區(qū)”的虎嘯崖營地,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蘇衡去醫(yī)舍找銅錢,準備隔離衣、口罩和手套這些東西,消毒液上次被黑騎探子用光了,這幾日好不容易又囤一些,必須全部帶上。 積極報名跟隨的銅錢和趙先機被留在營地,銅錢要照看清明,趙先機要抓緊一切時間趕制額鏡和喉鏡,仍然脫不開身,生悶氣也沒用。 因為有了意外的二百兩紋銀,蘇衡開出了一張新的采購清單交給劉釗。 黑騎右將從不會對雅公子說半個不字,并和蘇衡私下討論過,與他一起對黑騎們進行了疫區(qū)行動培訓(xùn),并為此做了極為詳細的布署。 右將還派出了黑騎探子,先行一步去虎嘯崖。 …… 正午時分,蘇衡和鄭鷹駕著馬車,另帶了三匹好馬,車上放著充足的防疫物品、吃食和水罐等等用品。 一個時辰以后,雅公子坐上極為寬敞的馬車,在黑騎們的護送下,也離開了營地。 蘇衡熟悉虎嘯崖的地理位置和沿途環(huán)境,因為有了鹿鳴澗的出診經(jīng)歷,再聯(lián)系傳染病三要素,覺得這次還是蟲類叮咬的可能性比較大。 只是不太明白,帶路的哨兵和鹿鳴澗的完全不同,用鄭鷹的話來說,虎嘯崖的哨兵這樣廢物,整個營地都好不到哪里去。 蘇衡掀開馬車的轎簾,望著哨兵騎馬都慌亂的背影,問鄭鷹:“一個營地有幾個哨兵?這個和之前來信的哨兵差別有點大。” 鄭鷹瞇著眼睛,扯了根路旁的小樹枝,隨手甩出去, 哨兵被小樹枝嚇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停下!”鄭鷹突然出聲。 哨兵扒在馬背上,死命地往前跑。 “前面的!虎嘯崖的哨兵停下!”鄭鷹提高嗓音,語氣凌厲異常。 “嚯嚯嚯!”哨兵的馬突然撂起前腿,后腿站立。 鄭鷹瞬間停下馬車,在哨兵被馬甩到地上以前,一把接住,又嫌棄地推到路邊,戴上口罩,問:“你不是哨兵,到底是誰?” “我是,我真的!”哨兵急得臉紅脖子粗,最多三十不到的樣子。 “這馬不是你的,這哨馬服也不是你的!”鄭鷹突然上手,“不說實話,我立刻打斷你的腿!” “我,我……”哨兵還沒反應(yīng)過來,哨兵服就被扒了一半,露出全是傷痕的肩頸。 蘇衡皺緊眉頭,這是什么狀況? 鄭鷹人高馬大,比哨兵高了整整一個頭,直接把他摁在路旁的樹干上:“虎嘯崖六名哨兵,個個身手矯捷,只有他們暴揍別人的份,你這個弱雞也敢冒充哨兵?” 蘇衡聽劉釗說過,三個營地,墜鷹峰地盤最大,人數(shù)最少,只有一名軍醫(yī),連醫(yī)兵都沒有;鹿鳴澗地盤人數(shù)都居中,有一名軍醫(yī),兩名醫(yī)兵;虎嘯崖地盤最小,人數(shù)最多。 “我什么都不會說的!有本事你殺了我!殺其他營的哨兵是重罪!連你們的百夫長都會跟著受掛落!”哨兵憤憤地瞪著鄭鷹,聲勢不弱。 “鄭鷹,放了他,”蘇衡滿腦子思路被打斷,臉色很不好看,“我們回去。” 鄭鷹跳上馬車,一揮馬鞭,調(diào)轉(zhuǎn)車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