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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蘇衡不假思索地回答,直到鐘昕抬起他的左手腕,銀虎紋印記清晰可見,這是怎么回事? 鐘昕好奇地摸著手腕上的銀虎紋印記,沒有高于皮膚,更像是印上去的,想換個方向看得更仔細(xì),卻不見了:“咦?” 兩人反復(fù)試了幾次,鐘昕貼著蘇衡,左手腕就會有銀虎紋印記,不貼著就會消失。 蘇衡把鐘昕拉到自己面前,特別嚴(yán)肅地說:“老實(shí)交待,你是不是對我下了什么盅?” 鐘昕笑得眼睛彎彎,特意扭了一下肩膀:“我沒有?!?/br> 蘇衡眨了眨眼睛,直接上手扯落鐘昕左肩的領(lǐng)口,目瞪口呆。 “你臭不要臉的,哪有直接扒衣服的?”鐘昕嗔怪,順著蘇衡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左肩,一個同樣大小的銀虎紋印記,觸感完全相同。 鐘昕摸了摸自己的,又去摸了蘇衡的,湊在一起,大小形狀顏色完全相同的虎紋印記。 兩人面面相覷,這是怎么回事? 鐘昕一拍書案:“外公說這不是虎,是上古瑞獸紋,與心愿有關(guān)。我打小就戴著,記得他有一次喝多了,摸著我的頭,神色很復(fù)雜,看著像笑卻像哭,說他能為我做的只有這些了?!?/br> 蘇衡一想到鐘昕的外公,就百感交集:“你外公有種神人無名的氣質(zhì),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很復(fù)雜,但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br> 尤其是最后一年,鐘昕全世界到處飛,蘇衡抽時間去陪老人家,望著在院子花架下曬太陽的鐘昕外公,總有種他活了幾千年的錯覺。 蘇衡突然想起來:“你爸媽送到我家一個紙箱,里面有個虎符玉佩,我想你,就掛在脖子上了。后來申請支邊獲批了,收拾好行李,還是念著你,去了你出車禍的那個路口,然后就來到了大鄴?!?/br> “我們來這里,和這個瑞獸紋玉飾有關(guān)?”鐘昕說出蘇衡心中的疑問。 “應(yīng)該是,”鐘昕指著小憩空間里的衛(wèi)浴房和臥室,“你看,與心愿有關(guān)。你想要的藥物,想要的房間……” “我最想要的是你,也實(shí)現(xiàn)了,”蘇衡忽然有些慌,“這不會是一個影響大腦功能的造夢工具吧?這些都是假的?” 鐘昕搖頭,他在負(fù)距離時忍受的疼痛,如果是夢里早就疼醒了;然后,他拉起蘇衡的手,毫不猶豫地狠咬一口。 “疼!”蘇衡猝不及防挨咬,濃眉緊鎖,“知道了,不是做夢,快松開?!?/br> 鐘昕這才抬起頭,咧嘴一笑,露出沾了鮮血的牙齒,像個攝人心魂的吃人妖怪:“害怕么?怕我么?” “不怕,”蘇衡閉上眼睛,迅速理清了思緒,“最害怕的事情已經(jīng)翻篇了,今兒除夕,辭舊迎新的日子,我們一起守歲吧?!?/br> “外面的雪景很不錯,我們出去走走?軍士們都在食堂,沒人會看見的。” 蘇衡重新套上厚重的冬裝,又替鐘昕套上冬裝,再給猞猁套上項(xiàng)圈和牽引繩,左手牽猞猁,右手牽鐘昕,出了空間,走出藥舍。 兩人坐在拴馬樁附近的圍欄上,遠(yuǎn)眺堪稱清澈的夜空,繁星璀璨,外面雖然冷,但是大自然的冬日雪景,足以震撼每一雙眼睛。 鐘昕的皮皮勁上來了,呵著熱氣,仿佛一臺人形加濕器:“不管我們?yōu)楹螘?,將來又會去哪兒,我一直都在?!?/br> “一言為定!”蘇衡帶著笑意,“既然來了,就陪你去國都城大鬧一場,才不枉此行?!?/br> “惠民藥局,太醫(yī)院,還是運(yùn)寶司,甚至是高墻之內(nèi),你想怎么鬧就怎么鬧,我都陪著你。” 鐘昕牽著蘇衡的手,笑得真誠又感動,前世今生,自始至終,最懂他最心疼他的,除了外公外婆,只有蘇衡。 一刻鐘后,兩人被冰冷刺骨的山風(fēng)吹得實(shí)在受不了,又溜回了溫暖的“小憩空間”。 “守夜玩什么呢?”脫掉冬裝的鐘昕,穿著臥房里最合身的長款家居服,覺得再也沒有比這里更舒服自在的地方了。 “隨便,”蘇衡又烹了一壺清茶,“我讓陳牛炒了些糖豆,你嘗嘗?” 鐘昕搖頭,雙手捧著素白茶盞,任由自己懶洋洋地靠著蘇衡。 蘇衡輕啜了一口茶湯:“鄭鷹已經(jīng)離營半個月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估計(jì)已經(jīng)事成了?!?/br> 鐘昕從柜子里取出一張銀票拍在書案上:“一百兩,我賭他倆這輩子都成不了?!?/br> “太狠了你,”蘇衡硬著頭皮拿出一張銀票,“大財(cái)主,哦,不,財(cái)神大人,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我不得不承認(rèn),在大鄴,咱倆的地位差別實(shí)在太大了?!?/br> “大過年的,不就圖一樂子么?”鐘昕用挑剔的眼神,將蘇衡打量了好幾圈,“你要是舍不得銀票也可以,賭輸了我在上面!” 蘇衡也穿臥房的家居服,和鐘昕的雖然不是同款,卻是同一個品牌的,因?yàn)樽非笏邥r的無拘無束,領(lǐng)品極為寬松,頸窩鎖骨看得很分明,輕飄飄地回了他三個字:“想得美!” “愿賭服輸嘛。”鐘昕又笑得像千年九尾。 蘇衡正色道:“我倒是覺得,他倆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雖然都是烈性子,但總能找到適合彼此的相處方式?!?/br> …… 純白的綏城,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放爆竹,實(shí)在買不起爆竹的,就敲竹子,熱鬧極了。 瑞和布莊卻異常忙碌,因?yàn)榻駜簜€是年底盤點(diǎn)的日子,從掌柜的到打雜伙計(jì),今晚都別想合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