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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衡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了眼睛,閉眼睜眼好幾次才算適應,然后閉上眼睛繼續(xù)裝昏迷,傾聽四周的動靜。 “快看,又抓了一個!” “這個……模樣太好了!” “這位少年,你還好嗎?” 蘇衡打定主意先裝死,再找機會向外面?zhèn)鬟f消息,周圍的一切都靠耳朵和嗅覺來判斷,偶爾瞇縫眼睛偷瞥一下,屋子里共有三個人,另外兩人也算長得俊俏,看起來比他還小。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聽多久,就進來兩個人,站在蘇衡面前上下打量,有一個重重踢了他一腳,大罵:“就是他!竟敢騙我們?!” “還真的是!這哪有半點出過天花的樣子?” 蘇衡聽了暗叫不好,真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聽聲音這其中一人就是趕到綏城蘇家打算強行驗身的婆子,當時他假裝出天花蒙混過去,萬萬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又撞在她手上。 在大鄴,欺君大罪是極重的罪名,欺騙公主的罪名也不小,蘇衡覺得自己很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婆子憤憤地罵:“我們被騙得好苦??!” “來人,帶他去見公主!交由公主定度!” 話音未落,就有兩個人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提起蘇衡就走,下一秒就看到摁在他手腳上的繩索掉了下來,婆子下意識驚叫:“蘇衡要跑了,快來人??!” 這時再不跑就是傻子! 蘇衡突然出左拳,婆子應聲倒下! 出右拳,車夫捂著腹部疼得臉色慘白,大喊:“來人啊,蘇衡要跑了!” 蘇衡奪門而逃,出門就是個四四方方的、有三個門的空院子,幾乎同時,他聽到了三個不同方向的凌亂腳步聲。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太突然,三扇門整齊打開,沖進來三支頗有氣勢的家丁。 …… 國都城的蘇宅里,鄭鷹打算再次搜尋蘇衡時,收到運寶司傳來的消息,命令他保護蘇家所有人,已經有另一撥人手在國都城范圍內搜尋蘇衡。 蘇行遠、白霜落和蘇安三人,在花廳里坐立不安,不時向門外看,都想出去找人。 鄭鷹輕描淡寫地說:“阿爹,阿娘,阿伯,衡弟哪兒都好,就是認路不太行,我們在這兒等著他,他就能慢慢找回來?!?/br> “我把衡弟最喜歡的大花拴在后門口,阿爹阿娘你倆在院子里該做什么就做什么,阿伯繼續(xù)搗鼓那些上好藥材,只要衡弟經過,就一定能認出來,你們說是不是?” 蘇行遠和白霜落點了點頭。 “阿爹阿娘,你們放心,我蹲在屋頂四處看,相信我,也相信衡弟,他今晚一定會回來的。”說完,鄭鷹幾個縱身就上了屋頂,強行咽下到嘴邊的后面半句話,今晚如果回不來基本就是回不來了。 與此同時,探子回到運寶司向雅公子稟報:“雅公子,淑安公主知道秘醫(yī)蘇衡在綏城謊稱出花拒絕驗身的事情,所以今日才有了搶人之事,據府中人的消息,蘇秘醫(yī)關在府內的妙人院里?!?/br> 雅公子正襟危坐在書案前,大猞猁正閉著眼睛趴在他身邊,手邊是堆積多日的文書,聽完探子的稟報,隨手寫了一封書信,內容很簡單: “運寶司新進秘醫(yī)蘇衡,擁有鬼神之技,今日抵達國都城,被人在自家屋后擄走,現經探明,關在淑安公主府的妙人院內?!?/br> 國都城的運寶司并不算大,外形類似長柄如意,所以非常進深,探子把雅公子的信送到了長公主殿下手里。 長公主早就對淑安公主不滿,只是礙于皇后的面子,對她做的那些荒唐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現在不對了,淑安竟然搶了運寶司的秘醫(yī)? 長公主問探子:“秘醫(yī)蘇衡長得如何?” 探子差點吐一口老血:“秘醫(yī)蘇衡的樣貌,只比雅公子差一點點。” 長公主把信塞回信封里,退給探子:“告訴雅公子,淑安公主最貪圖新鮮,過幾日新鮮勁兒過了,蘇衡秘醫(yī)自然會出現。” 探子怎么也沒想到,運寶司的人竟然會被搶,而且還是因為秘醫(yī)長得俊俏。更重要的是,運寶司的人被搶走,雅公子和長公主都不動手搶回來。 這完全不符合運寶司“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行事準則。 然而,兩刻鐘沒到,探子就看到雅公子帶著猞猁上了刻有運寶司徽記的馬車,車后跟的是黑騎右將列隊。 三刻鐘后,探子又看到長公主也擺駕離開。 沒多久,探子又發(fā)現,雅公子和長公主的馬車駛過東市以后,線路就重疊了,如果算得沒錯,他們的終點都是淑安公主府。 這位蘇衡秘醫(yī)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讓雅公子和長公主同時前去搭救? …… 時間后退一些,淑安公主正在后院欣賞美少年們的齊舞,忽然聽到主事管家前來稟報:“公主殿下,今日游獵1隊抓了一位俊俏又穩(wěn)重的少年郎,名叫蘇衡,還請公主過目?!?/br> 淑安吃著小點心,微一促眉:“蘇衡?蘇行遠家的獨苗?” “是,公主殿下?!?/br> 淑安公主扔了手中吃食,極不耐煩地開口:“他都是個麻子臉了,還搶回來做什么?” “回公主殿下的話,蘇衡臉面光潔,沒半點麻子?!?/br> “什么?!常婆婆?!笔绨补鞑[起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