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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但是,如果鄭鷹不摔下來,我也不會醒。” 鐘昕隱隱覺得哪里不對,蹙著眉頭。 蘇衡觀察著鐘昕的表情神色:“哪里不對勁?” 鐘昕轉著炭筆,眉頭皺得更緊:“鄭鷹是黑騎之首,只要他愿意,可以隨意單挑國都城鷹衛(wèi)、甚至禁衛(wèi)之中的任何一個,暗算他的身手到底有多高?” “有了能暗算他的身手,有周密的縱火計劃,又怎么會失手讓他從屋頂上摔下來?” 蘇衡腦袋一片空白,這又是什么樣的連環(huán)計? “放我出去!快!”鐘昕猛地站起來。 “更衣!”蘇衡一把拽回鐘昕。 鐘昕以驚人的速度更衣完畢,捂著腹部出了宿舍,大喊:“黑騎何在?” 燕起應聲閃現(xiàn):“雅公子!” 雅公子湊到燕起耳邊囑咐一番。 燕起驚得差點跳起來,救回來的可能不是鄭鷹?! …… 鄭鷹的病房是個弧形大房,不小,一張病床居中,兩面屏風,左邊屏風外放著一張竹榻,蘇行遠正在休息;右邊屏風外是值守的兩名秘醫(yī)。 鄭鷹到現(xiàn)在都沒醒,秘醫(yī)們說不上來,蘇行遠也一樣,好在湯藥和米糊都能灌得進去,能維持住基本的身體收支平衡,能做的只有等待。 洛秋娘知道白霜落擔心蘇行遠,所以裝上一大盒吃喝去看望,走到病房門口伸手敲門又收回去,鄭鷹一直不醒她擔心,如果進去時他醒了她該如何解釋? 于是,她摳著指甲在門邊轉悠了三圈,握緊食盒手柄,沒錯,她是來看望蘇行遠的,才不是來看鄭鷹的,這樣想著才鼓起勇氣抬手敲門,剛伸手就被人捂住嘴拽走。 “唔……”洛秋娘的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回擊,右手肘猛地向后重擊,卻撲了空,她有太多次被人捂嘴拖走的慘痛經歷,整個人瞬間進入應激狀態(tài),瘋了一樣反抗。 “噓,是我,蘇衡!”熟悉的嗓音在洛秋娘耳畔響起。 洛秋娘扭頭一看,蘇衡、雅公子和燕起三個人正緊張地看著她,燕起的臉上有三道滲著血珠的抓痕,蘇衡的左腳上一個分明的腳印,雅公子……安然無恙。 好險! 洛秋娘放下心來,雙腿一軟,差點摔倒:“你們干什么?” 燕起湊近一些,對洛秋娘這樣那樣一說,目前來看,能試探出真假鄭鷹的只有洛秋娘,因為他倆的情愫之事只有蘇衡知道,而且是近期發(fā)生的。 洛秋娘剛放下的心陡然懸起來:“我該如何?” 蘇衡想了想:“你是給我阿爹送吃食的對吧?那你就送進去,和他閑聊一下?!?/br> “就這樣?”洛秋娘誤以為需要一番驚心動魄地周旋。 蘇衡思量片刻,囑咐:“昏迷的人聽覺還在,你和我阿爹閑聊片刻,然后不再說話,看鄭鷹的反應;等一盞茶的時間以后,你再走到鄭鷹身邊,與我阿爹說話。” 燕起看著雅公子,有些著急:“這算什么法子?” “這能行么?”要不是洛秋娘知道蘇衡醫(yī)術了得,鐵定以為他是個大庸醫(yī)。 “洛掌柜去吧?!毖殴又捞K衡實習時在各大外科ICU輪轉過,里面昏迷和危重病人不少,積累了很多經驗值。 “是?!甭迩锬镫p手提著食盒,摳著指甲蓋,在門邊轉了三圈,這才伸手敲了敲門。 “誰?”秘醫(yī)問道。 “洛秋娘受人之托給蘇行遠郎中送些吃食來。”洛秋娘提高嗓音,生怕鄭鷹聽不見。 病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正是蘇行遠。 “蘇郎中,食盒?!甭迩锬锒Y數(shù)周到,進了病房。 像蘇衡囑咐的那樣,洛秋娘與蘇行遠客氣地說話,互相關心再夸贊一番,病房里時間過得極快;守在病房外的人,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洛秋娘擺開食盒:“白姨囑咐過,定要多吃一 些。” 蘇行遠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吃得又快又斯文。 屏風另一邊的秘醫(yī)們嘆氣:“洛掌柜,當年一口一個郎中大人,出去歷練了,現(xiàn)在回來,咱們這些窮酸秘醫(yī)都不在掌柜的眼里了?!?/br> 秘醫(yī)的聲音不大,但是架不住蘇衡的聽力好。 正在這時,又有一位秘醫(yī)開口,話說得更難聽:“洛掌柜,你的布生意做得再大,回到運寶司也不過是個靠臉吃白飯的~” “哼,運寶司的秘醫(yī)們不過如此,”蘇衡把這些冷嘲熱諷聽得清楚,“雅公子,您是不是要擔一個御下無方的罪名?” 雅公子一臉無所謂:“隨意,先分辨真假鄭鷹再說。?!?/br> 第149章 鹿茸片 正吃著的蘇行遠擱下筷子, 納悶地看了一眼洛秋娘,又皺著眉頭看向屏風另一邊,這幾日與秘醫(yī)們的合作并不愉快, 這幾個人整日話里有話。 洛秋娘仿佛沒聽到似的, 問:“蘇郎中, 這些夠么, 不夠的話,我再去取一些?!?/br> “呵!”一位秘醫(yī)鼻孔出氣。 蘇行遠吃一半,留下一半:“洛掌柜,老夫吃飽了, 剩下的還可以當夜宵?!?/br> “秘醫(yī)長總說, 要有肚量有涵養(yǎng),你和不會下蛋的雞計較什么呢?”另一位秘醫(yī)又說陰暗話。 蘇衡擼起袖子就要沖進去,被突然伸來的手攔下,扭頭一看是雅公子。 蘇行遠用談論天氣的語氣:“洛掌柜的, 你聽到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