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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久收回視線,略有些不確定地道:“她這是……有喜了?” 談風(fēng)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且看她的面相,左淚堂較青,該是個女兒?!?/br> 說罷,他將秦念久拉近了幾分,又將三九扯了過來,低聲與他們細(xì)說了一番解法。 大概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大一小懵懵懂懂地點(diǎn)了頭,再看刑臺那邊,已到了行刑的時辰。 官大人宣令,劊子手大步向前,取了犯人們的白布頭套,將他們盤在腦后的頭發(fā)一拽,迫使他們仰起臉來對著民眾,是謂叫大家驗(yàn)過,一旁有幫差躬身送上被烈酒淬過的鋼刀。 鋼刀起,寒光乍閃,鋼刀落,骨rou乍分,鮮血潑揚(yáng),人頭骨碌滾落,由幫差拿白布袋穩(wěn)穩(wěn)接住。每斬殺一人,鎮(zhèn)民便紛紛拍手叫好,直至最后一個拐子的腦袋也分了家。 見那幫差已拎著被染紅了的白布袋在往桿子上串了,總算了卻一樁心事,秦念久長松了口氣,不自覺皺起的眉頭也舒開了,轉(zhuǎn)頭看向三九,“這下——”他話音一頓,又把眉頭蹙了回去,重新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是,你身上的怨氣怎么沒消?” 難以置信地將三九翻來揪去地看了一番,見他仍是那副淺怨繞身的模樣,秦念久慌忙一拽談風(fēng)月,“怎么回事,我們抓錯人了?不是這幫拐子?” 談風(fēng)月看著兀自垂頭不語的三九,正要說話,卻聽人群突然一陣喧嘩,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從中擠了出來,撲至刑臺前,口中哭喊道:“只是殺頭?只是殺頭?!怎么不是千刀萬剮!怎么不是腰斬!怎么只是殺頭?!” 哭喊聲中,旁邊有人勸:“殺都?xì)⒘?,消停些吧!?/br> 旁邊有人罵:“人都抓了殺了,你現(xiàn)在跳出來說又有什么用?” 旁邊有人笑:“你自己要賣兒子,拿錢去賭……前日都還見你在打牌呢,別是昨天看見了告示,才曉得兒子是被拐了吧?嘖,這下才知道哭——” 旁邊有人幫:“別這么說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是那伙人騙她,說要送她兒子去做仆役,我看她也實(shí)在是養(yǎng)不起了,才出此下策的……” …… 那婦人的眼睛已被哭得腫成了一條縫,虛虛瞇著,沒辯解也不回嘴,只不住地對著刑臺叫罵,直至被一旁的差役使蠻力架了起來,也仍是掙扎著哭罵不止,藏在懷里的賭籌散落了一地,被泥裹了,被人踩斷了,被其他愛賭的眼疾手快地摸了去—— 一場鬧劇。 秦念久看得無言,袖子卻驀地被拽了拽。 是三九。 三九將他的手臂一抱,又緊緊攥住了談風(fēng)月的袖口,頭也不回地拖著他們便走。 愣愣地被拖著走出了幾米開外,秦念久才想起來開腔,“三九……” 開了腔,又不知能說什么好,他悶悶地止住了話音,卻發(fā)現(xiàn)三九身上的怨氣不知何時竟已消失無蹤了,不禁訝然,“你……” 三九仍是沒回頭,只顧拖著仙君鬼君悶頭直走,自言自語道:“其實(shí)一回到沁園,我便模糊想起來了些。” “阿娘她……并不太寶貝我,她最寶貝的是她的那些賭籌?!?/br> “總是鼓鼓囊囊地塞在懷里藏著,是我碰都碰不得的——懷里也當(dāng)然躺不得了?!?/br> “我先就總是在想,究竟是我的份量重些,還是那堆破牌子重些?” “嘖,也不知她把我賣了,能換得幾枚回來?!?/br> …… 遠(yuǎn)遠(yuǎn)地,刑臺那邊還在喧鬧,他卻一次都沒回頭,只喃喃自說自話,“不重要了。只要我不回頭,她便沒撿回那些賭籌來……” 第五十五章 沁園的夜一如青遠(yuǎn)的夜那般靜,卻遠(yuǎn)不如青遠(yuǎn)的夜那般美。 偏僻處的一個角落中,一叢火光烈燒,青衣人閑閑立在樹旁,紅衣人懶散坐在樹下,接連往那火堆里擲著各樣式的衣裳。 “還是前面那件白的好,素凈?!闭勶L(fēng)月點(diǎn)評道。 略有些乏了,秦念久揉揉眼睛,滿不贊同道:“我倒覺得這件鵝黃的才好,小孩兒嘛,嫩生?!?/br> 談風(fēng)月涼涼掃他,“要嫩生,怎不直接讓他穿件紅肚兜得了?!?/br> “紅肚兜?”秦念久還以他一個白眼,“是讓他去夢里扮‘座下童子’,又不是讓他去扮紅孩兒——來,再試試這個藍(lán)的?!?/br> 三九苦著臉垂手站在火堆旁邊,火舌每舔盡一件衣裳,便會有一小股旋風(fēng)將灰燼卷起,將騰起的灰煙吹送至他身上,氤氳成霧,待煙霧散去,衣裳便換成了。 如此一件換過一件,再一次按秦念久的指示原地轉(zhuǎn)了幾圈,抬起胳膊又放下,各方位展示了一遍身上的衣服,三九有氣無力地哀哀道:“就這件吧,我看藍(lán)的挺好……” 秦念久細(xì)看過一圈,還是搖了搖頭,“襯得臉色都發(fā)青了,不妥不妥。再換那件姜黃的看看?” “……”心說我這臉色分明是累青的,三九無言以對地看著那煙霧再度騰起,將姜黃的短衣?lián)Q在了自己身上,撇著嘴抱怨道:“這是把全沁園的衣裳都買空了么……” 又見談風(fēng)月?lián)u搖頭,道了句“再換換”,不覺兩眼一黑,“……” 晚風(fēng)徐徐,眼見燒剩下的黑灰碎布都快把那叢火焰給堆熄了,身上的衣裳仍是一件接一件的換,三九一臉泫然欲泣,終于聽見仙君鬼君齊齊說了聲“好”、“這件不錯”,不由得精神大振,興奮地低頭看去,卻見自己身上所穿的這件與最最開始的那件無甚區(qū)別,同是素白的,不過多了幾道流云暗紋而已,不禁兩眼更黑了,一咬牙一跺腳,氣道:“你們耍我玩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