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文里當正妻 第81節(jié)
“你好生厲害啊?!?/br> 聽得她的夸獎, 裴知逸的笑頓時扯得更開, 開得即將滿出來,“那是自然,我的算法本事在道觀里可是一等一的,你要不要試試,報個生辰八字給我。” 霍酒詞遲疑, 搖頭道:“不用,我并不想知道自己往后的命運,那樣就沒驚喜了?!比缃竦娜兆? 她過得很開心, 日后是日后的事。 “嗯, 聽你的?!迸嶂萆钌畹乜粗艟圃~, 她不想算, 他也不會強迫。其實他還挺想算她的命,想知道她何時會生病,何時會有災,有的話,他可以替她擋。 自然,沒有最好。 霍酒詞想起裴知臨和薛浥便道:“接下來的事你不管了?” “我可是太子,什么事都要我做,那還養(yǎng)他們做什么,吃干飯么。”裴知逸伸手將她帶入懷中,沉聲道:“再者,那晚的事距今天太久了,要驗那酒也沒的驗,想證明是二哥下的手很難,他只會摘得干干凈凈,但殺人兇手應該能找到。” 霍酒詞安靜地伏在裴知逸懷中,暗暗擔心夕鷺,裴知臨這般陰險,夕鷺嫁過去之后真的過得好么??煲辉铝耍粊砬扑?,也沒個信給她。 她想,再過幾日,夕鷺還不來信,她便主動去王府看她。 “你覺得薛浥這人如何,我看錦靈對他有點意思?!?/br> “錦靈對他有意思?”裴知逸接了一句,言語間似乎有些詫異,“薛浥人品不錯,為人也正派,就是有點子清高。偶爾說話也不好聽,容易得罪人?!?/br> “他年輕,又是寒門子弟,如此性子jsg也說得過去?!被艟圃~思量著,裴子渠看畫像也看了幾百張了,要是真心喜歡倒是可以一試,若是一時興起,那還是算了,薛浥絕不會同她過家家。 霍酒詞自顧自想著,裴知逸卻說:“今日我救了他,往后他縱然不站隊也會記得我的恩情,十分忠心不說,八分一定拿得出手?!?/br> 聞言,霍酒詞錯愕地眨了眨眼。兩人成親這么久,裴知逸還從未與她說過官場上的事,她抬頭看他,忽覺陌生,又覺得他該是這樣的。能當上太子的,將來要做皇帝的,哪個會是白紙。 如此,也沒什么不好,起碼不會被裴知臨設計陷害。 “原來你也會算計人啊?!被艟圃~扒拉著裴知逸的衣衫玩弄,扯開又合上,扯開又合上,“那鄭大人是二哥的人吧,所以你讓他去找父皇,想讓父皇貶他,是不是?” “小醫(yī)仙真聰明?!迸嶂莩烈鳎瑴厝岬孛哪X袋,“我發(fā)誓,算計誰都不會算計你,不過……”忽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啞聲道:“有一件事上除外?!?/br> 霍酒詞一瞧他的眸子便曉得他在說什么,她紅著臉捶他,罵道:“登徒子?!?/br> “我不止算法厲害,劍法道法也厲害,還有……”他抬起她的下巴,低聲道:“其他地方也厲害。” 沒等霍酒詞開口再罵,他飛快封住了她的唇。 “唔?!?/br> …… 楚兼:“……”自覺拿出塞子塞進耳朵。 * 夕陽西下,馬車緩緩駛過,碾碎一地金光。 楚兼獨自趕著馬車,目視前方,默然欣賞前頭的落日。 約莫一個時辰后,馬車在宮門口停住。楚兼耳中還帶著耳塞,沒取下,他人是帶了耳塞,但感覺沒丟,里頭的情況,他還是曉得的。 有時候,他也會想,男女之情究竟孫牟東西,為何會叫人情不自禁。 可惜,他這輩子沒機會經(jīng)歷,這輩子,他只為保護裴知逸而活。 “吱呀。” 沒一會兒,車門被打開,裴知逸抱著霍酒詞走下馬車。 霍酒詞將臉埋在裴知逸懷中,丁點也不敢往外頭瞧,尤其是楚兼的臉。她都不曉得他是憋久了還是生性孟浪,竟在馬車里調戲她。楚兼在外頭,她自然不敢出聲,誰知他越來越過火。 念及方才的荒唐,她又羞又起,張嘴咬了他的耳朵一口。 這個厚臉皮的混蛋。 “嘶!”裴知逸倒吸一口冷氣,裝出一副求饒的模樣道:“輕點輕點,耳朵要被你咬斷了?!?/br> “你下次再亂來,我就餓你半年。”霍酒詞使勁揪著裴知逸的衣領,狠狠瞪他。奈何她嗓子軟,說出來的話毫無威懾力,更像是在撒嬌。 裴知逸掀唇笑開,俏皮道:“再餓我半年,吃苦的肯定是你?!?/br> “你再說!”霍酒詞咬牙,每回這事上她總吃虧,惱人。“今晚去別地睡!” 見她是真生氣了,裴知逸急忙閉嘴?!安徽f了不說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娘子莫氣,為夫下回再也不敢了?!?/br> 他嘴上在認錯,面上卻毫無認錯的樣子。 霍酒詞在心里謀劃,非要叫他吃點敗仗才行。 * 近來,歸云布莊的生意愈發(fā)紅火,寧七娘忙著做那十件玉雪踏梅,整個繡坊的繡娘和布莊里的裁縫師傅都在配合她。 這一弄,寧七娘的名頭也算是打響了,往后即便不在歸云布莊也有地方去。 桃夭布莊的人流全被吸來了這里,王約素氣得一天沒吃飯,逮著機會就罵畫眉沒用,畫眉不敢還最,只能任她罵。 這天,霍酒詞來了歸云布莊,獨自一人在屋內算賬。 算著算著,她腦子浮出一句話。裴知逸同她說過,薛浥是個人才,裴知臨得不到便想毀了他。 她想,自己該幫他。朝中許多大臣都還未站隊,而這些人便是他們的機會。 “小姐在想什么?”張別樓進門。 “啊?”被張別樓一喊,霍酒詞便回了神,“我在想薛探花的案子。”不知為何,在張別樓面前,她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 “薛探花的案子,老朽聽過。這幾日街坊鄰居都在談,殿下不是已經(jīng)破案了么,小姐還擔心什么?” 霍酒詞放下手中的毫筆,低聲道:“我在想,究竟是誰殺了連翹姑娘,當晚王府里帶扳指的有三個,其次,王府里的人一定有問題,起碼那杯酒肯定有問題?!?/br> 張別樓若有所思地瞧著霍酒詞,提醒道:“小姐忘了一件事,少主這輩子幫助過的人很多,說不定,其中就有二皇子親近的人?!?/br> 經(jīng)他提醒,霍酒詞倒是記起一件事來?!澳鞘歉绺绲臇|西,我怎么能用他的恩情來辦自己的事?!?/br> 張別樓上前,對著霍酒詞道:“不管小姐做什么,少主都會同意。當初,他將衛(wèi)家的產(chǎn)業(yè)和賬本交給小姐,就是希望小姐能隨心所欲地活著,想做什么做什么?!?/br> 霍酒詞垂下眸子,心滿覆滿愧疚。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欠哥哥的。 張別樓在霍酒詞身旁坐下身,語重心長道:“小姐記住一句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心中切忌想太多。往后,小姐當上皇后亦該如此。” 霍酒詞默念著張別樓的話,沒出聲。她接手賬本的那天便曉得,有它,裴知逸的路會好走許多,但她從未想過用它。 一來,她不想欠人情,哪怕他是衛(wèi)焚朝;二來,不是自己的東西,她總覺得不該用。 張別樓站起身,主動拿了機關墻后的冊子放在霍酒詞面前?!捌鋵嵣僦饕恢倍加X得自己對不住小姐,那個時候,小姐在侯府里的事他都知曉,卻只管看小姐的笑話。小姐就當,這是少主對你的虧欠吧?!闭f罷,他起身離開。 “哐當”,房門合上,屋內靜悄悄的。 霍酒詞訥訥地盯著面前的冊子。 思量一番。 終于,她翻開了賬本,上頭都是名字,來龍去脈都有,其中還有不少朝中大臣。 * 隔日,霍酒詞找了王府的管家。 那管家看到衛(wèi)焚朝的印鑒,恍然想起自己初來帝都時的落魄,餓得快要死了,是衛(wèi)焚朝救了他。 念起恩情,他便當晚發(fā)生的事告訴了霍酒詞,但他早已經(jīng)將證據(jù)處理了。 夜里,霍酒詞回到東宮,裴知逸還在刑部。 剛一進門,她就瞧見夕鷺坐在正廳里。比起之前,夕鷺的臉要圓潤些,看樣子,她過得還不錯。 “jiejie?!毕樞χ叭?。 “夕鷺,好久不見。”霍酒詞坐下身,直直望著夕鷺,“我本來想著,你再不來找我,我就去王府找你,沒想你今日來了??墒怯惺??” 夕鷺直截了當?shù)溃骸癹iejie,連翹的事殿下并不知情,那晚他忙著招呼賓客,來的人也多,他不能事事都顧及到。連翹是伺候了他十幾年的婢女,他也是心急為討公道,并沒有執(zhí)意要害薛探花。如今,太子殿下掌管刑部,應該不會借此,做文章吧?” “……”夕鷺一說,霍酒詞的臉立馬暗了幾分。這一下,她真佩服裴知臨,也不知道他給夕鷺灌了什么迷魂湯,才幾日不見,夕鷺的心就大變樣了。 之前幾次都是裴知臨先動手,裴知逸反擊,這次也一樣,明明是裴知臨咎由自取。 “夕鷺,我不會幫你同殿下求情,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殺人有罪,從犯也有罪。” 聞言,夕鷺低下頭,神色黯然。今日是她自己要來的。她知道那晚的一切,原本事情是成了的,誰料老天有眼,裴知逸為薛浥翻了案。她以為裴知逸要借此對付裴知臨,這才來求霍酒詞。 霍酒詞嘆息一聲,拉著夕鷺的手道:“你別插手他的事,倘若他什么都沒做,我相信,殿下不會主動對付他的。但他若是主動招惹,殿下也不會放過他?!?/br> 夕鷺抬起浸水的眸子,低聲道:“jiejie,我懷孕了。我求求你,放過他吧?!?/br> 霍酒詞愣住,她沉思良久,無奈道:“你不該來求我,應該回去勸他,不屬于他的東西再怎么爭都沒用,說不定還會將自己搭進去。” “嗯,我知道了。”霍酒詞的話說得清晰明了,態(tài)度也堅決,夕鷺便明白了,多說無益,“jiejie,時候不早,我先走了?!?/br> 霍酒詞沒留夕鷺,因為她知道,兩人之間已有隔閡,再不是從前同甘共苦的姐妹。 * 翌日。 霍酒詞約了裴知臨在郊區(qū)見面,張別樓在涼亭外候著,楚兼則是在暗中候著。 裴知臨神情淡淡的,并不熱絡?!暗苊?,你約我可是有事要說?”近日,許多大臣明確拒絕了他,還有,原本站在他這邊的幾位大臣忽然之前成了中立派。 一來二去的,他身后的人頓時少了大半。 “我有二哥給薛探花下藥的證據(jù)。”霍酒詞直言道。 裴知臨面色不變,鎮(zhèn)定地搖著折扇道:“我不明白弟妹的意思,下藥,什么下藥,我何時下過藥。” “二哥,我能這么說自然是有證據(jù)。倘若我將這證據(jù)交給刑jsg部,二哥可是從犯,自然,二哥可以將過錯全都推到下人頭上,自己依舊清清白白。不過,這事若是落在父皇耳中,父皇還能同以前一樣對二哥么?” 手上動作一停,裴知臨拉平嘴角,眸中神色旋即一深。 見狀,張別樓進入涼亭,狠厲地盯著裴知臨。 他一來,裴知臨便收斂了身上的殺氣,淡淡道:“弟妹,你究竟想說什么,今日讓我過來,應該不是單單為了說這件事吧?!?/br> “確實,我要說的事不止如此。我還想告訴二哥,太尉大人,丞相大人,還有大將軍等人,他們幾個,永遠都不會站隊二哥?!?/br> 裴知臨不語,眉心緊擰。他并無兵權在手,唯一能與裴知逸抗衡的,便是朝中支持他的大臣。 倘若連這些都沒有了,他拿什么跟裴知逸爭。 見狀,霍酒詞繼續(xù)道:“二哥,殿下他不怕跟人爭,因為他是天定的太子。大哥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凡人斗不過天,不是你的東西,再怎么爭都不會是你的,最后,你執(zhí)意要爭,興許會付出性命?!?/br> “你什么意思?”裴知臨脫口道,聲音驟冷。 “二哥覺得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被艟圃~也不明說,起身道:“夕鷺懷孕了,還請二哥多為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