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自月亮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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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內(nèi)心不夠坦蕩,和她在一起時不愿面對和提起關(guān)于徐經(jīng)野的任何事。在感情里他又何嘗不是自私,連她對兄長的感激之情都要剝奪。他把她的哥哥當成對手,介懷和防守的同時卻忘記了,作為伴侶,他給她足夠的信任了嗎? 如今他們已經(jīng)分開,他難安于她還繼續(xù)帶著對他的感念和歉疚。他后悔沒有早些告訴她這件事,也不至于在這一刻顯得自己如此狹隘不堪。 但面前的人顯然沒有余力關(guān)注到他,她全部的神思都在他方才說的話上,漆黑眼睛蒙著層迷茫霧氣,像是酒醉,又像是迫切。 她迫切想要見他。 從酒吧乘電梯到大廳,徐質(zhì)初撥通他的號碼,關(guān)機,她再打給秦助理,結(jié)果也是一樣。 她坐在沙發(fā)上慢吞吞捋了捋思路,想起剛剛電話里徐若清的話,猜測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來蘇州的飛機上。她找出北京過來的航班,鎖定后走出了酒店,站在院子中的車位前一邊醒酒一邊等待。 江南的冬夜是能浸到骨縫里的陰冷濕涼。她生性怕冷,但這一晚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精,更或許是太過急切想見到他,她心底燥得厲害,臉頰一路粉到鎖骨深處。 激動與忐忑反復(fù)拉扯的半沉思緒中,她胡思亂想著一會兒見到他要說些什么。這幾天兩人處于變相冷戰(zhàn),他今天沒有聯(lián)系她,很有可能是生她的氣了。 她先低頭認個錯吧?不,也不要直接認錯。他強勢的時候多了去了,什么時候跟她認過錯了。她還是先探探他的口風(fēng),最好能直接翻篇這件事,撒撒嬌,蒙混過關(guān)。 要問他當年車jsg禍的事情嗎?如果讓他知道她大半夜和前男友一起喝酒談心,他好像會更生氣??刹粏査职茨筒蛔?,她太想知道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他還為她做過什么事,也太想確認他在她身后克制守護的安全感。 這些疑問的秘密癢得她心尖酸澀又灼人。她愈發(fā)迫切望向那條寂靜路口,終于在她第無數(shù)次抬起頭時,一輛京牌的黑色商務(wù)車朝酒店平穩(wěn)駛了過來。 她心臟砰砰跳,視線追隨著那輛車在正門前停穩(wěn)。先下來的是秦助理,走到后座打開車門,可徐經(jīng)野卻是自己從另一側(cè)推門踏了出來。 徐質(zhì)初稍微頓了下,沒等她反應(yīng),緊接著秦躍那側(cè)的人下了車,是位年輕女子,氣質(zhì)溫婉,外型窈窕,幾天前才跟她在醫(yī)院見過面,此刻站在他身邊溫柔說著話,男才女貌,極為般配。 猶如凜冬里一盆冷水兜頭淋下,徐質(zhì)初瞬間徹底冷靜,方才洶涌欲出的沖動全部偃息。 她側(cè)身將自己藏進了路牌后,余光瞟見三個人前后走進酒店,司機負責泊車,剛好停到她面前。 司機離開后,她緩慢蹲了下來,怔怔盯著車前燈出神,漆黑眼睛里空洞暗淡。 不是擔心徐經(jīng)野會跟趙媛發(fā)生什么,而是關(guān)乎她自己。那個畫面如此登對和諧,自卑和羨慕毫無預(yù)兆沖擊到她心臟。那是真正與他勢均力敵的人,而她只是被徐家施舍了一條命的養(yǎng)女,永遠不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 她默然低著頭,身體無力折著,下巴抵到了膝蓋上。酒已經(jīng)清醒了大半,腳底也漸漸發(fā)冷,但是她不想回去,也不想動。 她又想藏起來了。她想永遠這么藏著,所有人都不要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也不要發(fā)現(xiàn)她剛剛的沖動,更不要發(fā)現(xiàn)她的自卑和膽怯。 她消沉放任自己溺在不斷下沉的情緒里,對周遭突兀響起的腳步聲也不曾發(fā)覺,直至一叢高大陰影突兀將她籠罩,她遲緩覺察,恍惚仰起臉。 身前的人靜靜俯視著她,冷冽氣場無聲壓下來,眸里的情愫深沉不明。她與他無言相視半晌,最終沒忍住委屈,熱著眼睛輕輕叫了聲:“哥——” 第65章 徐經(jīng)野往前邁步,面前玻璃門上映出身后被車燈照亮的視野,有道單薄身影極快地一晃而過。 他腳步下意識一頓,轉(zhuǎn)回身去看時停車場里空空如也,仿佛剛剛只是他的半瞬錯覺??煽M繞在心頭的強烈感知揮之不散,像是雷達精準探測到訊號,他停了瞬,低聲吩咐身側(cè)的人:“我手套忘在車上了。你先送趙小姐上去?!?/br> 秦躍點頭,同時對女士做了個請的手勢。他頭也沒回踏下臺階,腳步快又沉,越接近那輛車時他心懸得就越緊,終于在他走到車前時,他朝思暮想的人垂著腦袋消沉蹲坐在地上,抬臉看到他時滿眼的驚詫委屈,怔愣許久,哭腔又軟又粘:“哥——” 恍惚間時間又回到六年前那個晚上,他答應(yīng)了要陪她去看演唱會卻因為會議錯過,匆匆出門時看到的也是這副景象。 徐經(jīng)野沉默望著面前濕漉漉的人,什么氣都消了。他抿唇打開車門,俯身抱起她坐了進去。她真的很單薄一只,掛在他手臂上輕飄飄的,仿佛找到歸處的流浪小貓,乖順伏在他懷里一聲不吭。 兩人沉默抱著對方,片晌寂靜之后,徐經(jīng)野先低聲開腔:“喝酒了?” 徐質(zhì)初往他懷里貼近,找到一個最安全的姿勢,閉上眼輕輕點頭。 “頭疼不疼?” “不疼?!?/br> “清醒嗎?”他繼續(xù)問。 “還好。” “想好了?” “……嗯。” “說?!?/br> “……” 徐質(zhì)初把臉埋進他脖子里蹭了蹭,意圖蒙混過關(guān)。也不知他是真的受用,還是懶得追究,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害怕了?” 她眼淚又要出來,被她屏息忍耐回去,摟緊了他的脖子。 她無法說出口,她最害怕的其實是下一次出事的人會是他。 徐經(jīng)野輕撫她的背,作著遲來的安撫:“不怪你,苑苑,本來就是你不熟悉的車,你在自己能力范圍里做得已經(jīng)很好了。” 懷里的人沉默不語。 “醫(yī)生也說了,送過來是及時的。就算沒有發(fā)生車禍,奶奶現(xiàn)在也還是一樣的狀況。”他繼續(xù)寬慰,“奶奶年紀太大了,上次手術(shù)雖然當時成功但也還處在觀察期,這期間發(fā)生什么都有可能。她突然病發(fā),你作為家屬反應(yīng)已經(jīng)很理智和鎮(zhèn)靜,不要太自責?!?/br> 回應(yīng)他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徐經(jīng)野默默將人扣緊,如她所愿有片刻沒有再作聲,而后忽然淡聲開口:“我跟趙婉已經(jīng)說清楚了。” 這一句比前面十句都奏效,小貓倏地挺腰坐了起來:“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br> “那她……” “她問我那個人她認不認識?!?/br> “然后呢?” 他近在咫尺望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急切神色,存心吊著她心急,半天才道:“然后我被那個人晾了幾天,電話不肯接,信息也敷衍。” 她眸色逐漸平靜,肩膀慢慢塌了下去。 他垂著眼繼續(xù)說:“我以為這次我又得去把她從殼里揪出來,沒想到她竟然良心發(fā)現(xiàn),主動來找我?!?/br> 她低著臉,半天沒聲音,直到挺闊的西裝面料被水滴砸出陌生聲響,徐經(jīng)野一怔,無奈捧起她的臉:“哭什么,我今天訓(xùn)你了嗎?” 徐質(zhì)初克制住情緒,低著腦袋悶聲檢討:“我不會處理親密關(guān)系?!?/br> 她從他身上得到了安全感,卻疏忽了他也會有同樣的需求。他的要求只是讓她遇到事情不要逃避消失、及時跟他溝通給他反饋,可是這些她也做得不好。 還是想逃避,想把自己藏起來。涉及到他的事她好像總是很難灑脫,畏前顧后,理智越是想遠離他,感情就越忍不住想靠近他。她在中間被兩頭拉扯,既不瀟灑又不痛快。 徐經(jīng)野揉她腦后:“慢慢來?!?/br> 這方面他也是新手,他自己也在摸索,時常會有強勢控制她的念頭。 “你有時候會怪我嗎?” 她抬起頭,眼角還有淚痕:“怪你什么?” 他默了瞬,低聲說:“怪我不顧你的意愿,阻止你嫁給別人,怪我逼著你面對和回應(yīng)我的感情。” 她先是搖了下頭,而后輕輕道:“如果你不是這樣,我們可能到不了現(xiàn)在這一步?!?/br> “可能……我可能會一直回避,不去面對你,也不面對我自己?!?/br> 那些過往經(jīng)歷造成她對情感的匱乏麻木,也造成他的偏執(zhí)和荒蕪。他們是兩塊畸形的拼圖,只有彼此才是唯一的正解。 一直以來最在意的心事終于落了下來,徐經(jīng)野低聲彎起唇角,故意問:“那你豈不是還要感謝我?” 徐質(zhì)初心情也跟著他明朗起來,抿抿嘴,鄭重搖頭:“那倒也沒有。我這人原本就是順其自然的性格,什么境遇都隨遇而安。” 徐經(jīng)野擁緊她,聲線一如平常沉淡,叫人難以窺見他心里的澎湃滿足:“我感謝你。” 感謝你也喜歡我。不然兩個人還要長長久久地互相折磨。 她眨眨眼,很傲嬌:“我接受了。” 沉在愛欲中的情侶交頸相吻,給幽暗車廂鍍上層潮濕旖色。許久之后,他眷戀著停下來,輕輕壓她的唇角,舒緩后的聲線略顯倦?。骸拔椰F(xiàn)在最想解決家里的事,然后休個長假,去外面待一段時間。” “帶我嗎?”她小聲問。 “……不帶你我?guī)дl?”徐經(jīng)野無奈揉她的發(fā)頂,“你想去哪里?你喜歡水嗎?” 她乖軟靠在他身上,認真思索著:“喜歡,但是我怕曬,會變黑?!?/br> “那就去個有雪的地方?”他輕咬她鼻尖,“你也怕冷吧?” 她點頭:“怕?!?/br> 他低聲笑,將她攬進外套里:“不怕,冷就藏我懷里?!?/br> 她仰起小臉,才掉了幾滴淚眼皮就敏感泛起粉:“那你冷了怎么辦?” 徐經(jīng)野垂眸望著她的臉,思索數(shù)秒:“勤運動。” 小貓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黑亮眼睛里現(xiàn)出幾分茫然。他順勢低頭,俯在她耳邊低聲蠱惑:“現(xiàn)在要運動嗎?” 懷里的人先是懵懵?lián)u頭,然后遲鈍會意,紅著臉羞憤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凌晨后的酒店已鮮少有人進出,大廳里只有前臺人員,看見兩人進來后很有眼色別開了視線。 徐經(jīng)野淡定抱著人走進來。懷里的人被他的黑色大衣罩住,身型看不清楚,但露出來的兩條腳腕極纖細,分別乖順懸在他腿側(cè),任誰也看得出的曖昧親密。 徐經(jīng)野很享受這種眾目睽睽下的刺激感,但另一位當事人顯然不這么認為,僵硬的身軀將她的緊張泄露無疑。 他存心逗她,故意裝作脫手,在電梯前突然松開她的腿,她整個身體不防往下滑,嚇得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喉嚨里細細嗚咽一聲,幽幽抱怨:“你抱緊點兒呀……” 電梯到了jsg。徐經(jīng)野噙著笑進門,低頭從帽子縫隙里看他的貓:“出來吧,沒人了。” 她小心翼翼環(huán)顧一圈,黑眼睛在暗處烏蒙蒙的亮,看著可機靈了:“不行,還有監(jiān)控?!?/br> 徐經(jīng)野忍俊不禁。他暗暗思索以后得領(lǐng)著她多在外面練練膽子,那些旖旎念頭一涌進腦海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從電梯到房間的幾步他走得異常沉默又迅速,進門后他俯身放她坐到鞋廳的柜子上,再沒起身。 來不及開燈,也來不及再導(dǎo)入一次話題,兩人在黑暗里忘我相吻,呼吸和心跳齊齊失律。 她的回應(yīng)青澀而溫柔,他扣緊她的頭強勢索取更多,炙熱唇瓣向下綴吻,勾得她淚眼朦朧顫栗,求起他來什么好話都肯說。 窗外正直凜冬,房間內(nèi)的春色聲色并茂蔓延至每一處邊角。 門廳,臥室,客廳,陽臺,潮濕的瀲滟氣息無孔不入,一低一促的呼吸相纏印進空氣。眼見她的身體撐不住要往前傾,男人單手攬回她,卻又吝嗇不肯給她更多支撐,動作只兇不減,仿佛要撞碎她的靈魂。每一次的強勢貫穿都兇猛擦過她的心臟,將她吊在生與死的臨界。她在第三極的痛苦里快樂攀上頂峰,眼前一片浩瀚白光茫然綻放。在那一瞬茫然中她有一縷殘念分神祈求神明,縱使她從前人生隱瞞欺騙,也是否能夠看在她受過的苦上可憐,讓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天? 墻上的陳年鐘擺不疾不徐,從不聽取任何人的心事。 云收雨歇之后,兩人相擁躺在床上。小貓枕著他的胳膊,頭一次結(jié)束后沒給他甩臉色也沒嘟囔著累,強支著眼皮堅持著要跟他聊天。 徐經(jīng)野看她這樣子稀奇,捏捏她的臉:“說吧?!?/br> 徐質(zhì)初先戰(zhàn)術(shù)性吻了吻他的唇角,把他哄得舒心才柔聲問:“你以前都為我做過什么事,我想知道。” 身前人身型明顯一頓,聲音清了些下去:“你都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