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真了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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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遷硬邦邦道:“臣不敢?!?/br> 他面上可沒有半點不敢的意思。 殿中氣氛滯澀,有臣子驚訝地發(fā)現(xiàn)雖然同小皇帝說話的人不是自己,他的心卻砰砰直跳。 “孤無怪罪之意,孤倒覺得蘭臺令說的很對?!妇壅鋵殻恢o極」乃《晉書》所言,載一臣子,行事殘虐,斂財無數(shù),為百姓所苦。蘭臺令問孤,這樣可算佳嗎?此自不算佳,不僅不算,這樣的人不配為官,高居廟堂之上,而新政之目的所在,便是革除此等貪官污吏,任用良臣,使地方太平,百姓和樂?!彼Z調(diào)中自始至終都帶著笑意。 應(yīng)遷本意是質(zhì)問皇帝,不曾想皇帝拿他所言將他說的都堵了回去,且說的有理有據(jù),不容反駁。 “棄絕人事,守道不競,誠有古君子之風(fēng),然倘官員奢侈無度,世道廉恥不興,餓殍載道,十室九空,外有強敵窺伺國器,欲犯我朝,君子仍守節(jié)閉戶,蘭臺令,孤想問卿,這樣的人,可算君子嗎?”李成綺問的柔和。 你應(yīng)遷不是自負清流嗎? 那如皇帝所說的,正是你所認為的君子,你能在朝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承認,這就是臣恪守的君子之道嗎? 應(yīng)遷臉登時漲得通紅,一時竟什么都沒說出。 小皇帝的聲音從上傳來,“廟堂太高,望之即是碧空萬里,不妨低頭向下看看?!?/br> 看看世間。 看看人。 老人白發(fā)紅顏,低著頭慢慢走回人群。 這十幾日在朝堂上受了不少蘭臺官員暗諷的臣子忍不住小聲笑了出來。 “眾卿若還有何見解,可同孤說來?!崩畛删_很是善解人意。 見他方才對談自若,有理有據(jù),說得應(yīng)遷啞口無言,即便有異議,誰還敢再開口? 李成綺目光在群臣身上劃過,在謝明月臉上多停留了一瞬,才收回目光。 “惠帝年間,多有亂政,利竟交馳,致使民怨載道,國家衰微,平定變亂竟需向他國借兵,當年會盟之恥,而今不過十數(shù)載,眾卿大約沒忘吧?!?/br> 當年會盟,周國力不濟,李言隱受師焉辱,堂堂一國之君竟被令為其倒酒,君主若人臣。 “至先帝時,大興改革,朝野氣象一新,先帝御極十一年,文治武功史書已言明,不需孤今日為眾卿再講?!崩畛删_說起自己有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本紀是怎么寫的,“孤為先帝之子,自然要承先帝之志,新政勢在必行,孤心不可轉(zhuǎn)。” 小皇帝的聲音不高不低,少年聲音沒有那么低沉,卻氣勢逼人。 群臣下拜,齊言:“臣等必與陛下同心為國?!?/br> “近日,孤亦聽聞,朝中對新政官員多有攻訐之言,無論是太傅,亦或者揚淮二守,他們行事,皆為孤授命,換了任何一人,到他們的位置上,也會如此行事?!?/br> 皇帝維護之意明顯。 謝明月不曾料想李成綺居然會說這樣一句話,忽覺心緒復(fù)雜,百感交集。 臣之責(zé),在于為君擔(dān)過。 這話李成綺說過。 他既然說,他就會這樣做。 可今日李成綺種種,卻與他先前所說截然相反。 包括今日上朝。 小皇帝本不必出面,在此之前,無人會怨恨他,無人敢怨恨他,為了給彼此留一余地,還會竭力將小皇帝與新政撇開關(guān)系,稱其為被謝明月蠱惑。 但在今日之后,則…… 李成綺的話打算了他的思索,“若無其他事,便散朝。” 眾臣叩拜,“臣等恭送陛下。” 聲音回蕩在太極殿。 李成綺上輦,先回長樂宮。 他下朝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了件衣服。 謝明月應(yīng)他令回長樂宮時見皇帝已經(jīng)換好了常服,見謝明月著官服進來,心里居然有點別扭,“換好衣服再來和孤說話?!?/br> 謝明月看了看自己這身官服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帝,有點委屈,“臣就不能一邊換一邊同陛下說話嗎?” 李成綺點頭,“那你說?!?/br> 謝明月實在不喜歡被人看著脫衣服還得和人說話,遂到后殿把衣服換好。 待他換了從前穿的衣服進來,李成綺已經(jīng)沒骨頭似地躺在床上了。 謝明月坐到他旁邊,握住了他的手。 李成綺手下意識往回一抽。 不怪李成綺戒備,實在是謝明月昨夜弄得過火。 昨天晚上他同謝明月說不行,謝明月極聽話地停下,什么都沒問,只拿一雙淡色的眼睛看他,而后輕輕親了他唇角一下。 李成綺反而不忍心了,湊過去和謝明月說了緣由。 他不說還好,說完方覺,謝侯看他的眼神,比方才還不對勁,還要熾熱濃烈。 好在少年人身體尚好,更好在并沒有做到最好,不然李成綺都要懷疑自己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去上朝。 謝明月卻是神采奕奕,半點不見疲累。 “陛下?!敝x明月叫他。 李成綺半掀開眼皮,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很像理會他。 “陛下?!敝x明月卻叫個沒完。 李成綺往里面給他讓出個地方,“何事?”他淡淡地問。 謝明月要握他的手,他就故意不讓謝明月握,兩個人居然因為拉手這點小事繞了半刻。 最后謝明月扣著他的手放在膝蓋上,不讓李成綺拿開。 李成綺實在懶得和謝明月計較,看他一眼,什么都沒說。 謝明月握著李成綺的手,輕輕道:“那天下了大雪?!?/br> 李成綺懶懶道:“哪一天?” 他與謝明月對視,那雙眼睛黯然了一瞬,似有悲慟。 李成綺心中顫了下,陡然明白了謝明月說的是哪一天。 “一尺雪,下了兩天一夜,天地皆白,”謝明月聲音低而輕,“景陽鐘響的那一刻,天下皆知國有大喪,此日,百姓閉市,無不涕泣?!?/br> 紙灰與大雪交織。 鉛灰遮空,未見天日。 李成綺不知自己死后竟這般慘淡景象,無言片刻,忽地笑了。 無論是那一日乍見燈市,還是謝明月告訴他,他死后群臣百姓哀慟,都在無言地證明著,他是好皇帝。 “為君死后能這般,孤不枉此生?!彼麌@笑道。 作者有話說: 一更。 本來想說預(yù)收521了咱發(fā)個紅包吧,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預(yù)收522了-那咱就六月初抽個獎吧。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0章 他湊過去, 順便親了謝明月一下,感嘆道:“孤可真是個好皇帝啊,”他勾起謝明月的下巴, 二指一推謝明月的嘴角,給謝明月做出了一個笑的樣子,“謝卿,你說李言隱怎么會生出孤這樣聰明有用的兒子?” 歷經(jīng)三代亂政, 終于出現(xiàn)了他這么個挽大廈于將傾的明君。 就是可惜他活得短了點。 李言隱既是皇帝, 又是李成綺親爹, 謝明月當然不能順著李成綺說下去。 李成綺不會安慰人, 至少不會真摯地安慰人,逢場作戲還是很會的, 但面對謝明月傷心,傷心原因還是為了死,李成綺敷衍不得, 故而話題轉(zhuǎn)得十分生硬笨拙。 謝明月怎么可能看不出,亦斂容, 仿佛細細思考一番過后, 認真回答道:“臣不知道?!?/br> 李成綺哼笑道:“玄度不妨說自己不敢?!?/br> “臣不敢?!敝x明月恭順回答。 李成綺瞥了他一眼, 得到謝明月歉然一笑。 李成綺干脆往他懷中一靠,有幾分倦意地閉上眼睛, 嘀咕道:“盡是些惱人之事?!?/br> 能入蘭臺,需得才學(xué)過人,且家世卓然, 家中世代公卿, 與王朝同壽, 有這樣的家世, 何需考慮銀錢?應(yīng)遷這話說的目下無塵,卻也有他的緣故——蘭臺令一輩子不曾去過苦寒之地,縱然周游各處,不過于山清水秀之地罷了。 站得太高,所見不過已極富貴,自小長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怎么會在意銀錢?從未低頭看過,自然不知,原來世間當真有人,且有無數(shù)人,夙夜不停勞作方能保全自身,如遇災(zāi)年兵患,則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謝明月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手指劃過李成綺的長發(fā),順滑的長發(fā)穿過手指,剛要滑落,就被謝明月輕輕握緊手中,“古君子之風(fēng)誠然好?!?/br> 李成綺懶洋洋地抬眼看他,“可惜如此法,挽不了局面二三,也無法拒敵于國門之外,應(yīng)遷此人,”他換了個姿勢躺著,“是三朝元老了,學(xué)問不錯,就是迂腐了些,”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笑出了聲,“他無甚壞心,只是看不慣罷了?!?/br> 看不慣君主重利罷了。 倘若應(yīng)遷行事不檢,今日絕對不敢開口反對新政。 謝明月一眼不眨地看著他。 李成綺疑惑地低頭看了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什么都沒摸到。 “看什么?”李成綺不解問道。 謝明月道:“臣在想,陛下方才笑什么?” 李成綺聞言一下抬頭,從謝明月的懷中起來,笑瞇瞇地問道:“你真想知道?” 少年人縱然輪廓已慢慢長開了,卻還有幾分稚氣,眼中又盡是狡黠,宛如一只等待著人踏入深坑的小狐貍。 謝明月難耐住自己手癢的沖動,忽然很想去摸一摸李成綺的發(fā)頂,看看上面有沒有一對狐貍耳朵。 “臣想知道?!卑l(fā)覺君主不滿地看向自己,謝明月配合地回答。 “再問一次。”李成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