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婚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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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無甚大礙,不過此地實在不能久留,譚廷立時下令出發(fā),早早返回清崡。 可惜天不遂人愿,寒風卷著地上的草木砂石,逆向而來,一行人走了半晌也才走了沒多遠的路程,再看天上陰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雪了。 但路途走了半程,繼續(xù)前進也不是,返回也不是。 項宜忍不住道,“不若尋一村莊暫時歇腳?!?/br> 風停了就繼續(xù)走,若是當真下了雨雪,便借宿一晚。 她這想法與譚廷所想一樣,男人點了點頭,讓人前去探路,不時探到了前方五里地處有個喚作柳陽莊的小村莊。 村口栽著三顆大柳樹,譚廷他們到的時候,連著敲了幾家的門都沒人應,之后見著村里的小孩子問了問,才道大人們?nèi)ダ镩L家里說話去了。 小孩子們知道的不多,都在避風的地上寫寫畫畫,項宜瞧著,拿了一袋子糖給他們吃。 譚廷則派人去了里長家里,問風雪天可能在村子里落腳。 里長并無推拒,讓人指了一戶家中無人的寬敞院子給他們暫歇。 下晌的風一陣大過一陣,待到風好不容易停了,雨夾雪又落了下來。 譚廷一行徹底斷絕了今日回家的念頭,只能借宿柳陽村。 項宜著喬荇跟村人借了些草藥來,只道是路上有人被風出得摔下馬受了傷。 村人倒也好說話,給了他們不少草藥。 譚廷看著她仔細看了眾人的傷情,將草藥一一分給了眾人,最后手里還留了一份。 “大爺也被箭矢擦傷了吧,可需我替大爺上藥?” 譚廷還以為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擦傷,眼下聽她這般說,眸光更柔和了下來。 “好。” 兩人住了小院的東廂房,回到廂房里,項宜便把譚廷的袖口扯開了些許,將他被利箭擦傷的傷口露了出來。 她將草藥細細研磨了一番,先替他清理了傷口上的污穢,才輕輕將草藥敷了上去。 草藥對新傷頗為刺激,只是譚廷自然不會因此唏噓甚至皺眉,他只是看著她手下極輕地替他處理了傷口,最后用一條白帕子幫他系了起來。 她的動作沒有一絲笨拙,柔和地似風吹動天邊悠悠白云。 她身上有種令人心安的感覺,譚廷不知怎么,直到她利落地做完事離開,才回了神。 她在另一邊凈手,他掀起眼簾多看了她幾眼,見她今日也穿著那天他在小鎮(zhèn)街市上見到的那件藕荷色新長襖,只是比起那日她神色上的些許輕快與跳躍,今日顯得平靜了許多。 鬢邊自然也沒有那枝熱鬧秀麗的紅梅了。 譚廷抿了抿唇,外面?zhèn)鱽韱誊舻幕胤A聲,道是楊蓁處理不好譚建的傷口,只能來請大嫂。 說話間,就聽見了譚建的痛呼聲。 項宜手凈到一半,匆匆擦了擦,就趕緊過去了。 西廂房,譚建眼淚都快冒出來了,“娘子,求求你,別對我下死手行嗎?” 楊蓁:“......” 她急的跺腳,“我已經(jīng)手下夠輕了,你怎么這么怕疼???” 譚建委屈,他確實不能和楊家滿門的練家子相比,但若不是自家娘子下手這么重,他真不至于疼成這樣。 當下見著項宜進來了,譚建簡直見到了救星,楊蓁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密汗珠。 “大嫂你快來吧,我可搞不定他了?!?/br> 兩人都解了救,項宜瞧了瞧譚建的傷口,確實比那位譚家大爺復雜一些。 弟弟項寓從小就是個爭強好斗的性子,在外面沒少打架,后來讀了書才收斂了些,可惜父親死后,總有人來項家sao擾,項寓的脾氣又沖,三天兩頭身上帶傷。 項宜替自己弟弟處理傷口多了,見了譚建這個倒算不得什么了。 只不過譚建被楊蓁方才弄得痛意未消,若是就這么給他上了草藥,他恐怕要疼得叫起來了。 項宜讓喬荇拿了一袋子糖過來,叫了譚建數(shù)著數(shù)吃,從一開始數(shù),逢十才能吃一顆。 譚建聽話數(shù)數(shù)吃糖的工夫,她手下極其利落地將傷口清理了,最后趁著譚建不注意覆上了草藥。 譚建還在吃糖,最后這一下疼得差點叫起來,好在嘴里有糖,他怕嗆著不敢叫。 項宜見此,連忙示意楊蓁把最后幾顆糖一并喂到了他嘴里,哄著他,“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br> 譚建這一口氣緩了半天,終于緩了過來。 “幸虧嫂子救我......” 楊蓁在一旁嫌棄地哼哼。 項宜見兩人小孩子一般相處,十分好笑,但一轉(zhuǎn)身,卻看到了門外的男人。 譚廷目光在她臉上微落,便有定在了譚建身上。 他是被他那不成器的弟弟的痛呼聲,引過來的。 只是剛過來便瞧見...... 譚建也看到他大哥了,連忙起身行禮。 可他大哥只是冷哼了一聲,用不善地眼神盯了他一眼。 “大呼小叫,不成體統(tǒng)?!?/br> 譚建嚇得立馬閉了嘴,只是大哥也沒再理會他,負手轉(zhuǎn)了身去,回了東廂房。 他哥雖然沒再多說什么,但譚建莫名覺得自己要完了。 “嫂子......” “怎么了?”項宜將草藥收拾了,剛囑咐了楊蓁兩句。 譚建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是覺得,不能再讓嫂子給他上藥了,就算是被自己娘子下死手,也不能再勞煩大嫂了。 “辛苦大嫂了,大嫂快回去歇著吧?!?/br> 項宜并沒怎么領(lǐng)會他的意思,不過天色也不早了,項宜便回了東廂房。 東廂房里,男人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窗下默默喝著。 村人的廂房窄淺,項宜腳下動了動就到了他身側(cè)。 但她也只是續(xù)了些茶水給他,便去床邊收拾床鋪,準備過夜了。 譚廷不禁想起她哄著譚建的樣子,還拿了糖出來耐心哄著譚建。 可是到了他這里,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了。 他看著他的妻子的背影,抿嘴默了默,干脆出了門去,安排譚家的護院晚間守衛(wèi)的事宜。 * 柳陽莊,里長家里。 一伙人相互扶著從灰撲撲的風沙里踉蹌回了來,他們甫一出現(xiàn),就被里長派人拉進了自家院子里。 當下里長看著這些人一身狼狽,不少人身上還有了血污,驚詫不已。 “你們當真去做土匪的勾當了?!遇上陳氏的人了?” 這一行狼狽的十幾人,不巧正是譚廷一行來路上遇到的土匪。 當下一個領(lǐng)頭的男人搖了搖頭,“著實遇到了一伙人,不過不像是鳳嶺陳氏的人,卻也是綾羅綢緞在身,我們本想劫掠他們,不過這些人比想象厲害,實在沒打過。” 里長聽得一陣驚怕,“為何如此沖動?不是陳氏就不該誤傷!” 那領(lǐng)頭男人臉上還有剛干的血跡,聞言冷哼。 “他們就算不是陳氏一族也是旁的世家大族。這些世家大族不都一副德行嗎?趁這樣的年景,壓著價屯田,咱們不愿意,他們竟然動官府的關(guān)系強征暴斂,逼得我們賣田賣地,可給我們這些庶族小民留一點活路?!” 來壓價搶他們田地的陳氏邱氏為富不仁,既如此,就不怪他們劫富濟貧了! 世道如此,里長知道村人心里都憋著火,攔也是攔不住的,只能好言相勸了一番,讓這些村人各自回家休歇,不要再行莽撞之事。 ...... 譚廷剛吩咐了護院夜間巡邏的事宜。 白日里遇到的匪賊著實來路不明,不排除他們夜間襲擊村莊的可能。 只是譚廷剛吩咐完,便聽見一陣混亂的腳步聲,是從里長院子方向過來,然后四散開來的。 譚廷不由想起他們進村的時候,村里好多人家都沒有人在,反而都在里長院中商議什么事情。 他眼皮跳了一下,剛要差人悄悄打聽一番,就見有人聲從前面的轉(zhuǎn)角傳了過來。 下一息,自轉(zhuǎn)角而來的人和譚廷照了個正面。 那人臉上的血污還沒擦掉,看到譚廷的一瞬,立刻喊住了其他人,而譚家這邊,譚廷身后的護院更是齊齊拔出刀來。 兩廂再次遭遇上了。 短兵相接就在一瞬間。 風急了起來。 項宜聽見動靜急忙跑出來時,見譚廷已經(jīng)令人將院子四面守了起來,與院外的人拔刀對峙。 楊蓁和譚建也聞聲奔了出來,很快與村人戰(zhàn)到了一處。 楊蓁一雙短劍使得行云流水,她沒有傷人性命,每每點到為止便將高她一頭的壯漢輕松擊退。 譚建看的幾乎眼睛直了起來,只覺得她比今日下晌在山間對抗匪賊時,更矯若游龍。 那漂亮的一招一式從楊蓁手下使出來,照進譚建的眼睛里。 譚建只覺得自己眼里再沒了旁人,一顆心砰砰砰跳得飛快。 他一時間竟然忘記提刀上前,還是被他大哥一腳踢在了腿上。 “刀劍無眼,此時發(fā)什么呆?!” 譚建這才回過神來。 他該怎么跟大哥解釋,他也不知怎么就看呆了,心頭跳的極快,眼里已沒有旁的事物了。 不過他縱然解釋得清楚,大哥這般性子,也未必會對什么人,砰砰地心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