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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締婚在線閱讀 - 締婚 第51節(jié)

締婚 第51節(jié)

    “春筍?夫人身邊那個丫鬟?”

    春筍本不過是許多今日進(jìn)出田莊的人之一。

    但她的時間比讓人要不一樣些。

    譚廷略作推算,她從譚氏宗房離開的時間,恰在陳馥有來到譚家之后,而她到了田莊之后不久,那盛故和小廝就出了門去。

    她沒有過多逗留,盛故走后不久,也就回了府里

    譚廷直接帶人回了府。

    他并不是疑心項(xiàng)宜什么,若那盛故真是太子身邊的道人,她同一個道人又能有什么關(guān)系?

    只是那個春筍雖然是譚家的家生子,但也不排除被收買的可能。

    譚廷回了正院,想著要提春筍來問,也要先跟妻子說一聲。

    他進(jìn)了房中,發(fā)現(xiàn)她今日并未在窗下做針線,而是坐在書案前,刻刀玉石在手,卻沒有動,不知是在思量如何下刀,還是在想旁的。

    譚廷不禁想到譚蓉和她,都同那盛故照過面,心下有些后怕。

    他緩步走上前去,她這才瞧見了他,連忙放下東西起了身。

    “大爺回來了?!?/br>
    譚廷跟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見她一雙眸子看過來,曉得她在疑問田莊的事情,低聲同她說了一句。

    “那盛故十有八九便是陳馥有要抓的人,只是此人十分警覺,趕在陳五到之前離開了?!?/br>
    項(xiàng)宜聽了,心跳都快了好幾分,但她不敢表現(xiàn)出什么,佯裝驚訝地道了一句。

    “盛先生竟是通緝的匪賊?”

    譚廷見妻子鼻尖有點(diǎn)冒汗,連道別怕,又安慰了一句。

    “此人已經(jīng)離了譚家,有官府和錦衣衛(wèi)的人搜捕,想必不時便會捉到?!?/br>
    他這樣說,卻見妻子神情并未放松下來,反而定了一定。

    譚廷暗覺不該同她說這些驚險的事,于是道了來意。

    “......此人走的蹊蹺,我已讓人問詢了今日來去田莊的人,你身邊的春筍也去了?可否能把她叫過來問一番?”

    他說了,見妻子直接點(diǎn)了頭,這就讓喬荇把春筍叫了過來。

    譚廷心下微松。

    那春筍很快便到了,不用譚廷吩咐,便把去了田莊的情況說了。

    她道前兩日便同夫人說,得空想去看看jiejie和新生的小外甥女。

    春筍的jiejie因著手藝好,被項(xiàng)宜派過去在灶上做飯,這事譚廷也曉得。

    春筍說因著忙碌,沒找到機(jī)會,今日夫人突然問起jiejie情況,她還沒來得及去,便同夫人告假今日過去。

    她叩了頭在地上,“夫人一向照拂奴婢一家,奴婢感念夫人恩德,不敢耽誤當(dāng)時便去了,見jiejie和孩子都好,便沒有過多逗留,又回了府里。”

    她說完,都沒敢抬頭。

    “奴婢若是犯了規(guī)矩,還請大爺責(zé)罰,同夫人無關(guān)?!?/br>
    譚廷在這話里,驀然就想到了他剛回家的時候,多次冤枉了項(xiàng)宜的事情......

    他不由側(cè)頭向她看去。

    她沒看他,半垂著頭起身同他略施一禮。

    “春筍今日確實(shí)同妾身說了此事,妾身也著實(shí)允了她過去?!?/br>
    話說到這里,譚廷若是還繼續(xù)問下去,那么到底是在疑問春筍,還是在疑問妻子呢?

    他再不能做疑心她的事情了。

    而他也信她,他們之間不似從前,她必是不會因此騙他的。

    譚廷當(dāng)機(jī)立斷地讓春筍起了身,又親手扶了項(xiàng)宜。

    “別怕,既是早說過的事,便無甚大礙了?!?/br>
    作者有話說:

    第一道菜:不會騙人的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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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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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二合一]

    他沒再多疑問一句,只是又問了問春筍在莊子上可見到什么異常的人和事。

    然而春筍只道自己來去匆忙,并未見到什么異常。

    沒能問出什么,譚廷便揮手讓春筍去了。

    待下面的人走了,他還同項(xiàng)宜道了一句,“那盛故非尋常人,他沒在譚家傷人已是幸事,而譚家亦不知他就是匪賊,并無包庇嫌疑,只許配合陳馥有抓捕他便是了。”

    他難得說了長長一句話。

    項(xiàng)宜知道他并沒有懷疑自己,暗暗松了口氣,只是聽到了最后一句,她又看了他一眼。

    他要配合那鳳嶺陳氏的五爺陳馥有抓捕義兄了,那么他知道義兄到底是什么身份嗎?

    項(xiàng)宜默了一下,問出了口。

    “海上的匪賊,不知怎么如此得錦衣衛(wèi)的看重?”

    譚廷見她也覺得不對勁,不免覺得她還是要比旁人敏銳許多,當(dāng)下悄聲同她隱晦地提了一句。

    “此人還有旁的身份,牽扯著東宮。”

    他看著自己的妻子,項(xiàng)宜卻抿了抿嘴角。

    很顯然,譚家大爺知道義兄是太子身邊的人了。

    太子是什么樣的君王,對義兄是什么態(tài)度,義兄又是去江西查什么案子才落到被追殺的境地,他作為朝廷的進(jìn)士、譚家的宗子,并不是不知道的。

    上一次陳馥有上門,或許是因?yàn)榱柷f的事情,這位譚家大爺沒有待見他。

    可這次陳馥有應(yīng)該是講明了義兄與東宮的關(guān)系,而他卻愿意闔族襄助,將義兄送進(jìn)陳五背后的世家手心。

    說到底,他們世家本該如此“守望相助”。

    項(xiàng)宜沉默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位譚家大爺,輕福一禮轉(zhuǎn)身離開了。

    既然陳氏、譚氏這些世家都聯(lián)合起來抓義兄,那么也只有她這等庶族的人,能幫他逃脫魔爪,等待援應(yīng)了。

    譚廷并未發(fā)現(xiàn)妻子的異常,但將盛故的事情,告訴了趙氏他們,告誡眾人若是再遇到此人,必得十分小心才行。

    趙氏當(dāng)真嚇壞了。

    比著趙氏的驚詫和后怕,譚蓉卻完完全全不能相信。

    “怎么可能?盛先生那么儒雅,怎么會是海上匪賊?!那陳五爺是不是弄錯了?!”

    但這并不能解釋盛故為何恰好離開。

    譚蓉經(jīng)過了整整一日的震驚不能相信之后,終于在眾人的勸說里相信了。

    只是她并不相信盛先生只是海匪而已,他那般驚才絕艷的君子,一定有旁的身份,可惜她無從知曉罷了。

    盛故給她的琴譜還在。

    她沒聽趙氏的話,將那琴譜扔開,反而偷偷放在了箱籠里。然而再看趙氏給她挑選的那些世家子弟,越發(fā)沒了興致。

    陳馥有聯(lián)合官府找人越發(fā)鋪天蓋地,因著確實(shí)是在清崡不見的,這次更把目光鎖在了清崡縣,他已讓人將整個縣域,一村一莊一家地搜索。

    但顧衍盛并未潛在村鎮(zhèn)里,項(xiàng)宜悄然將他安置在了縣城,就在距離譚氏一族聚居的鼓安坊的不遠(yuǎn)的地方。

    她年前便悄悄用旁人的名義,典下了一座院子,然后與吉祥印鋪的姜掌柜問起工匠們的住所。有些工匠家中艱難,過年也不耽誤在縣城做工,項(xiàng)宜干脆從工匠里,挑出了一對叔侄,請他們暫住在她典的院子里。

    前幾日那叔侄有事離開了,項(xiàng)宜正想著再找人住進(jìn)來打掩護(hù)的時候,恰就出了事。

    她直接便讓義兄和小廝秋鷹,住了進(jìn)去。

    鄰人不知道,還以為里面住的是前些日的那對叔侄。

    這兩日縣城里也搜了一遍,房中有隔間,鄰人又給了錯的說辭,義兄輕巧地躲了過去。

    雖然有了安身之地,暫時穩(wěn)妥了,可不好的是,他因突然離開,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兩人不便出門買藥,秋鷹便按照項(xiàng)宜留得辦法,給項(xiàng)宜傳了個話。

    翌日下晌,項(xiàng)宜便借著去吉祥印鋪的名義,悄悄帶著喬荇去了顧衍盛的藏身地。

    那地方偏僻沒什么人,秋鷹見她來了,急急忙忙同她行禮,她讓喬荇守著門,快步進(jìn)了房里。

    一進(jìn)房中,便看到了唇色發(fā)白的義兄。

    顧衍盛見她來了,低聲笑著讓秋鷹給她倒茶暖手,“過了年還是這般冷,你素來怕冷,且暖一暖身子?!?/br>
    他雖臉上掛著一貫的笑意,但項(xiàng)宜卻發(fā)現(xiàn)他,額間竟細(xì)細(xì)密密布了一層汗珠。

    這房里只有零星炭火,完全稱不上暖,這汗珠是從何而來?

    項(xiàng)宜忍不住問了他,“大哥是不是又受傷了?”

    她急著問了,顧衍盛笑著跟她擺手,安慰地遞去眼神,示意她坐下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