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婚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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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現(xiàn)在,這些人手確實不夠了。 他也沒指望這些人能作什么,只問了一句。 “離縣城最近的衛(wèi)所是哪一個?” 知縣聽了,急忙回應,“是、是距縣城來回一個時辰的湖門千戶所?!?/br> 那湖門千戶所的千戶是個不好說話的人,平日給他禮尚往來都十分困難。 知縣在sao亂之處就想去千戶所求助,但一想到那千戶與本地的馮薛兩族關系平平,甚至還有些不待見,就打消了念頭。 可他剛說完,就見那位清崡譚氏不知是何身份的男子,問了一句。 “那千戶可是魏乾?” 知縣訝然,“是是,正是!” 他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又見一旁的譚家二爺走上了前來。 “大哥認識那千戶?” 譚廷點頭,“譚氏與他有些交情?!?/br> 知縣更驚訝了,但沒等他弄明白這些清崡譚氏的人的身份,就聽見那人直接差遣了縣衙里為數(shù)不多的官差。 “五人一隊,上街巡邏,以鎮(zhèn)壓sao亂、趕走匪賊為要?!?/br> 他說完,還特特強調(diào)了一句,“不許打殺百姓?!?/br> 知縣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路數(shù),是向著庶族百姓,還是要替世族出頭。 他寡言少語,知縣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只能吆喝著手下照做。 譚廷看了一眼被四處火光染紅的天空,又低聲吩咐了蕭觀派人與官差一起組隊,繼續(xù)去尋找項宜的下落。 而他叫了譚建守好縣衙和眾人,剛要上馬帶人去千戶所請求支援,就見有馮薛兩家的人奔了過來,讓知縣派官差支援他們。 “......那些暴民竟要燒了世家的宅子,就要攻破世族的門了!” 知縣素來與這兩家交好,但此刻的縣衙已經(jīng)不是他的了,他只能看向了譚廷。 譚廷又是一聲冷哼,一點要幫襯的意思也無。 “他們自己做的孽,讓他們自己受著吧?!?/br> 這一句擲地有聲,知縣再不敢有任何違背。 而譚廷言罷直接翻身上馬,帶上人手飛奔離去。 * 困在狹窄過道里的項宜等人,完全找不到出去的機會。 護衛(wèi)趁著外面稍安,從路邊的攤子里,取了被攤主棄下的燒餅,照著項宜的吩咐放了銀錢,拿給眾人吃。 眾人雖然都餓壞了,但外面幾乎成了燒殺搶掠的修羅之地,誰都沒有心思吃喝。 官府的人遲遲沒有現(xiàn)身,項宜幾乎斷定那知縣跑了路了,只能留在此地繼續(xù)等待時機。 初春的北地甚是寒冷,眾人只能擠在一起,幸而此處在高墻下面,算得一個避風之處了。 四下涌起的火光讓人算不清時辰。 就這樣又過了一陣子,項宜隱隱約約竟然聽見了官差敲鑼的聲音。 護衛(wèi)和喬荇她們也都聽見了。 眾人神色皆是一振,等著那官差的鑼聲靠近,她們就可以離開此地了。 不想就在這時,一旁被鎖起來的空蕩院子里好似有了動靜。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便聽到了隔壁傳過來的七八個男人的聲音。 這些男人自然不是那空院子的住戶,而是趁亂從城外跑進城中搶劫的強盜。 這幾個人在城中劫掠了一番,恰找了這個空院子做落腳地。 他們低聲議論的聲音,街道上的人聽不清,可避在一旁狹窄過道里的項宜他們,卻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除了護衛(wèi),便都是女人孩子,當下聽見隔了一道墻的院子里有七八個亡命之徒,皆驚得大氣都不敢喘。 項宜亦不安了起來,他們只等著官差過來便能離開此地了,誰曾想竟遇到強盜。 然而下一瞬,忽然一個小孩在害怕發(fā)抖之中,踩到了一旁的枯枝。 枯枝發(fā)出噼啪一聲響,在寂靜的狹窄過道里,聲音似被無限放大了一般。 而隔壁空院子里,強盜們低聲議論的聲音,驟然靜沒了影。 項宜心下一沉,再抬頭看去,只見那些亡命之徒極其警覺地從墻的另一邊翻了過來。 只是當他們看到這狹窄過道里,大多除了女人就是孩子,那臉上的笑意都充滿了玩弄。 有兩個混不吝的,看著黃六娘主仆,直接調(diào)笑了起來。 “還有這等送上門來的好事?” 說話間徑直向黃六娘走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護衛(wèi)騰的一下跳了出來。 “小人擋著他們,夫人和姑娘們快跑!” 項宜也深知再沒有旁的辦法了,跑上街或許還有生機,但留下來,誰都沒得好過。 她在這一瞬間,一把拉開了通往街道的門。 “快跑!” 眾人呼啦一下從狹窄過道里跑了出去。 護衛(wèi)拔劍與這些強盜抵擋起來。 但他到底勢單力薄,很快就抵擋不住了。 強盜們亡命天涯多年,怎么能是吃素的,當下有幾個徑直越過侍衛(wèi),向著項宜他們追了過來。 “到了嘴的肥rou可不能丟了!” 不過三下兩下的工夫,其中一人扯住了黃六娘,一人更是越到了項宜面前,生生擋住了項宜的去路。 “嘖嘖嘖,一個比一個漂亮,今晚可真是要享了大福了?!?/br> 項宜驚詫后退,已經(jīng)顧不得許多,連聲喊了起來。 然而方才明明在附近的官差鑼聲,此刻竟不知到了何處,她連聲呼喊,卻沒有任何回應。 強盜都笑了起來。 “就算那些官差來了,你覺得有用嗎?官差若是有用,還能等到此時?” 言罷此人一身探上前來,項宜驚詫躲閃,還真就躲開了那人的手。 但那強盜反而越發(fā)興奮起來,手下更是力道重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項宜的肩頭。 項宜肩頭一痛。 說時遲那時快,忽然一破風之聲嗖的傳了過來。 那聲極快,又在下一瞬,驟然扎進了血rou之中。 有血滴濺了出來,在項宜瞪大眼睛的一瞬,落在了她的鼻尖。 而方才抓著她的那只手,陡然落了下去,那人胸口有一箭橫穿而出。 不過一息的工夫,那人目眥盡裂地倒在了地上。 項宜方才的陡然變故里怔了一時,再抬頭,卻看到了火光沖天的夜空下,男人手里握著一把長弓,身姿高挺地騎在一匹黑馬之上。 在他身后,沖天的火光下,烏泱泱全是從天而降的官兵。 譚廷在方才那一瞬里,腦袋幾乎空了一時,手下的箭想都沒想就射了出去。 他眼下更是立時翻身下馬,兩步到了項宜身前。 項宜鼻尖還有那強盜身上迸出的鮮血。 她只見男人拉著她的手臂,壓著眉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半晌,才閉起眼睛大松了口氣。 接著他抬起手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落在她鼻尖,輕輕擦掉了那滴鮮血。 他的動作輕柔極了,項宜怔了一瞬,這才堪堪回過神來, 整條街幾乎都是他帶來的人。 她嗓音略啞地問了一句,“有官兵前來鎮(zhèn)壓了?” 男人還在細細打量著她,一時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倒是蕭觀剛指派眾人將黃六娘等人都救下來,上前說了一句。 “回夫人,大爺接管了縣衙,又去附近的千戶所尋來了官兵支援,城中很快就要無事了!” 項宜在這話里,忍不住向眼前的男人看了過去。 四處竄上半天的火光將他的側臉映的更加堅毅分明,只是那雙深壓在眉頭下的眼眸里,竟涌著如浪涌般的,讓項宜說不清楚的情緒。 項宜沒想到,自己期盼的能夠在這混亂里,一力接管縣衙、鎮(zhèn)壓□□的人,竟然就是眼前的譚家大爺。 她一時間沒能錯開他的目光。 反倒是譚廷在妻子難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里,輕聲問了一句。 “怎么了?” 風吹來深夜里濃重的煙火氣,項宜默了一默,又轉(zhuǎn)瞬想到了什么,收回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她沒開口,譚廷也沒再多問,只是又低頭看了妻子半晌,然后拉了馬兒上前,徑直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馬上,翻身上馬坐在了她身后。 這是第三次,他們同乘一馬,只是這一次扣在項宜腰間的手臂始終沒有離開。 他的力道極重,就那么將她緊緊扣在了懷里。 若說之前,只有他們兩人,但眼下,他們身后卻跟了幾百人。 縣城不算大,騎馬三轉(zhuǎn)兩轉(zhuǎn)就到了縣衙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