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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起風了。 - 鵲嵐橋畔的高樓對岸,酒字金蘇紅幡迎著陣風吹揚。數(shù)不清的夜里坐在屋頂看著這幡旗舞風,今日倒終于得了機會進去。 這座名揚全城的酒樓人聲鼎沸,即便過了正午膳時人還是不少。說書先生的故事已至末尾,案板一敲落了話。 “今兒個寒川泠月除巨邪的故事就到這兒了,咱們下回分解!” 阿娟一邊提著下擺往椅子上坐,一遍笑吟吟道:“主子,他講您的故事呢!” 顧望舒有些無奈訕笑著搖頭落桌,才往掛刻著菜名木板的墻上看,身后一群聽書的眼疾瞧見這不正是魁首本人,紛紛揚手抱拳打著招呼。大家都知道這小道人平日只在夜里出來,白天見一次可不容易,興奮又新奇得跟見了醉仙樓頭牌似的,眾語紛紛中似乎還能聽到有人低聲議論, “果然白得不像個人呢,不過這么近著仔細一瞧,還真是個俊逸公子!” “是啊,好看著呢!之前是誰傳的半人半妖兇神惡煞,謠言果真不能信!” 再怎么說即便當下有阿娟陪著,但這般被這么多人圍著議論,顧望舒還是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跟長了刺似的別扭。只能強裝聽不見,偶的有人聲大了,才勉強笑起點頭示意,緊著招呼小二過來。 他目光微閃,無意間掃到那說書先生身上,竟見那人對上他視線后身子一僵,慌張移開眼急著攏起一桌東西灰溜溜退走。顧望舒還覺得奇怪,他好像沒跟那人有過交往,怎么看自己像見了妖魔鬼怪似的? 他自然是不知道這人曾經(jīng)因為自己差點被顧長卿抹了脖子的事兒。 “阿娟,想吃什么?” “我都行!”阿娟搖晃著腳捧起臉道,“我沒有不吃的,我什么都吃的,給什么吃什么的!可好養(yǎng)活了!” “小二,那把你們這兒最有名的菜,挨個給我上一道吧。” 店小二甩著筆的手先是一滯,隨后有些詫異問道:“我們這兒菜都可有名,您說都上……我給您挑挑揀揀也得有十多道呀?” 顧望舒暗笑道:“十多道就十多道,難得來一次,不得嘗全了?” 小二立馬陪上個心花怒放的笑,扣上簿本應了聲“好嘞爺!” 阿娟聽了又是將他那晶亮的眼瞪得溜圓,扯住顧望舒袖口,急聲道:“主子,我們吃不了的!” “阿娟,益州的菜你可都吃過?” “沒……沒有……” “我也沒有,所以說啊,都嘗嘗?!鳖櫷鏈芈暟参康馈?/br> “可是這也太多了,主子帶我吃這些,太破費了,我……” “阿娟?!鳖櫷嫔焓治兆∩倌昃o張不安捏著自己的那只手,再給他安放在桌上。“有人曾與我說過,銀子就是拿來花的。與其糾結選擇哪個,不如全都買來嘗嘗。反正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咱前半生夠委屈了,既然得了這機會不如試試,何必再壓抑自己?” “可是……” “沒有可是,叫你吃就吃!” 顧望舒看著這少年默默抽回手放到膝上,摩挲起自己光滑細軟的新衣裳,眼神中閃閃爍爍的,頗有些受寵若驚的韻味。想必以往是連與人同桌進餐都做不到,更別提來酒樓。 相比之下自己得安然在清虛觀長大,已經(jīng)是不幸中最大的福分了吧。 若是當年生母沒把自己丟在清虛觀門前,而是隨便找了個奴隸主賣掉,還不知要活成個什么樣子。 這世間啊,哪有人活的一帆風順,萬事順心的。 也罷。如果萬事都能順了心,那還要神仙做什么,人還談何信仰。 想到這,再看少年眼神游移,不由輕嘆口氣,從袖籠中掏出塊木腰牌來遞給他。 花梨樟的料子色澤溫潤,清香宜人,墜紅繩翠碧,精細雕刻著些簡約紋樣,中間卻是個“娟”字。 阿娟接過手,懵懂眨了幾下眼。沒讀過書的少年不識字,只是放在鼻間好奇輕嗅,覺得味道好聞,紋樣也漂亮,便足夠開心了。 顧望舒讓他擺正看看,少年聽話認真看了會兒,再抬頭問:“主子,這什么字啊?” “你的名字?!?/br> “???” “找人刻的。誰人不都得有個象征身份的物件兒,掛上吧。回頭我教再你怎么寫。” 少年握著腰牌的手止不住微微抖起。生怕被顧望舒瞧見,便塞到桌下,使勁按著。眼神恍惚幾圈,低頭不想露出泛紅的眼眶。 身份,何來身份。 十六年的有限認知中,他都只是個奴隸,是個玩寵,是個物件。 理所應當?shù)梦丛羞^一次,敢去奢望,或是幻想自己能有個身份,能成個正常的“人”。 顧望舒靠在椅子上,看著少年的臉,思緒惘然間。 忽被耳邊交談聲斷了思緒。 “這益州城里果然真如傳聞,藏著大妖??!” 隔壁飯桌上兩名江湖術士模樣男子邊順著酒邊聊,語氣中全是浮夸驚詫。 自從顧長卿巨邪之事過了,決心拖信于四大法門交代妖門與九子奪位之事請求幫扶后,這益州城附近妖物鬼煞頻繁出沒的風聲也便隨之傳了出去。 便引得各路江湖術士法師,都想著趁亂來降妖除魔好大賺筆銀子,城里各式佩戴各種法器的術士模樣人難免多了起來。 “真的假的,那我們不去趕緊湊個熱鬧撿個漏什么的?萬一呢,那不立刻聲名大作發(fā)財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