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栗恐懼中又帶著興奮雀躍。

    還在沉默之中，謝太初已出列，抱拳后跪地道：“傾星閣愿追隨殿下，自今日起，殿下為主君，我為臣子。以臣禮追隨殿下，以臣心侍奉殿下。 君憂臣辱，君辱臣死。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闞玉鳳、陶少川等眾人皆跪地臣服，齊聲道：“我等愿追隨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br>
    “好。”趙淵道，“隨我來。”

    趙淵等人走出軍帳。

    主營地外近六千人已列隊等待。

    他掃視這六千余人，接著大聲道：“來人，去取了大纛過來?！?/br>
    “是！”

    陶少川帶二親衛(wèi)去賬內(nèi)取了一整齊疊好的大纛過來。“我父、我兄，死于寧王詭計之下，肅親王封號無人可繼。我今日靖難，便自封為肅王，繼承父兄定北邊、平天下的遺志！”趙淵大聲問，“可有人不服？”

    眾人安靜。

    “少川，將本王的大纛升起來！”趙淵揮手又道。

    *

    兩人拽著，迎風(fēng)展開那大纛。

    大纛白底蟒紋，上繡一血紅色大字——肅。

    若仔細去看，那白底是由無數(shù)白色、牙黃色新舊不一的布料縫制而成，上面的蟒紋精巧沿著布料紋路繡上，多少遮掩了白布的零碎。

    紅色的肅字，紅得發(fā)暗。

    那些紅色的染料不夠，便有人刺破了手指，染紅了大字。

    那是離開寧夏之前，張亮堡眾人連夜趕制的一面大旗，待他的車輦從靈州城路過張亮堡，眾人夾道跪迎，奉上了這大逆不道的“肅”字旗。

    他臨走時還在病中，并不知曉。

    肅字大旗在桅桿上被漠南的風(fēng)吹向北方。

    心頭被燒毀的肅王府，已從灰燼中重新生根，沉默屹立在了大端的北疆之中。

    趙淵熱淚盈眶。

    第50章 籌謀

    “末將所率原福王左護衛(wèi)軍兩千人馬，寧夏平定也興叛亂時收留散兵四百三十六人，共計兩千四百九十三人，戰(zhàn)馬一千一百二十匹?！?/br>
    闞玉鳳在桌面上放上紅色算籌，看了看趙淵，見趙淵認(rèn)真在聽，便繼續(xù)道：“蕭絳將軍帶玉泉營將士投奔，人數(shù)已經(jīng)統(tǒng)計完畢，共計三千一百一十三人，戰(zhàn)馬不到一千匹。另自甘州帶出來的糧草，和之前繳獲也興部糧草共計兩萬石，牛羊數(shù)量數(shù)千。”

    趙淵心算了一下，開口道：“糧食現(xiàn)在倒不算十萬火急，還能吃上一個月余?，F(xiàn)在六千人馬需要合二為一，重新整編?！?/br>
    “王爺所言極是?！笔捊{道，“這人馬來自三路，一路是零散兵，一路是玉泉營，一路是近衛(wèi)軍。都是經(jīng)過寧夏血戰(zhàn)、見過韃靼人的兇狠的，能活下來的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若打散整編，論軍功提軍銜，后續(xù)加以訓(xùn)練，不可小覷?！?/br>
    趙淵點頭。

    “那按照親王制式，設(shè)護衛(wèi)指揮使司，六千人編入六個千戶所，重發(fā)身牌入司。各位以為如何？”

    “從其中挑五百精騎兵，由少川統(tǒng)領(lǐng)，做殿下親衛(wèi)軍，保護殿下周全?！敝x太初道。

    趙淵看他，本想推辭，蕭絳笑道：“我看道長說得沒錯。您的安危最是要緊。這只騎兵就該以王爺安危為首任。我贊同?！?/br>
    闞玉鳳也道：“末將亦認(rèn)可?！?/br>
    陶少川連忙道：“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眾人都已贊成，趙淵也不好反駁，嘆口氣，正色道：“闞玉鳳?！?/br>
    闞玉鳳出列抱拳：“末將在。”

    “鳳哥，本王命你為肅親王護衛(wèi)指揮使司左指揮使。”

    左指揮使一職乃是整個指揮使司最高統(tǒng)領(lǐng)，闞玉鳳榮辱不驚，只抱拳鄭重道：“王爺以信待我，我必身死以報王爺信任之恩?！?/br>
    蕭絳皺眉：“年輕輕就死不死的，不吉利?！?/br>
    “鳳哥，你言重了。”趙淵對他說完，又看蕭絳。

    蕭絳正衣冠與闞玉鳳并排而立。

    “賀君，謝你孤注一擲，投奔而來。本王命你為肅親王護衛(wèi)指揮使司右指揮使。”

    蕭絳抱拳笑道：“殿下鴻鵠之志，為的是國泰民安。不用謝我，我應(yīng)謝殿下有此等萬丈豪情?！?/br>
    “那么，護衛(wèi)軍便麻煩二位了?！壁w淵說完，等二人回到沙盤旁又道，“除此之外，未來可調(diào)遣之力量還有哪些？”

    闞玉鳳回：“雖然咱們只有六千人，可若真揮兵靖難，可儀仗的力量便不少了。”

    他先指甘肅。

    “福王護衛(wèi)軍三萬人，已在之前被老王爺編入了甘州諸位的衛(wèi)所兵，如今可用人馬共計十萬余人，如今的總兵張錫全，是家父以前的親兵。只要殿下起義，甘州十萬兵馬可聽殿下調(diào)令?！?/br>
    “再有寧夏總兵步項明統(tǒng)領(lǐng)寧夏前中后三衛(wèi)，可調(diào)動人馬八萬。咱們出鎮(zhèn)北關(guān)前，步將軍血書投名狀已交由凝善道長收納?！?/br>
    護衛(wèi)六千。

    甘州十萬。

    寧夏八萬。

    闞玉鳳將象征著軍隊分布的小旗挨個插在沙盤之中。

    不消一會兒，北邊疆土之上，紅旗林立，密密麻麻。

    看得人心潮澎湃。

    陶少川一拍手，感慨道：“有十八萬人馬，何愁靖難【注1】不成？”

    “大端五軍都督府馭天下總兵。你可知大端在冊之軍有多少？”謝太初問他。

    “多少？”陶少川道，“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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