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哎? 他眨了眨眼,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但也不知怎的,死活說不出哪兒不對勁。 我怎么…… 牧魚拼命想,恍惚間幾乎抓到了一點線索時,卻稀里糊涂被來人拉著上了車。 牧魚下意識扭頭看了他一眼: 西裝革履的,順著翡翠扳指延伸上去的腕子上戴著老大一塊手表,饒是牧魚不懂行,也覺得這人肯定特別有錢。 只是臉色不大好,雖鼓胖胖的,卻沒什么血色。 瞧著不大健康。 直到坐上車了,這胖子才笑著解釋: “我姓張,張敞,您叫我老張就成,剛搬了新家,琢磨著怎么也得好好置辦兩桌席面,請左鄰右舍熱鬧熱鬧?!?/br> 一聽這話,牧魚腦子里就只剩一個念頭: 來活兒了! “那是,”他點頭,“不知您想辦幾桌,用些什么菜式?有沒有什么飲食忌諱?” 喬遷是大事,自然該請客的,可正常情況下都是提前幾天擬定菜單,也留出采買和準(zhǔn)備的空檔。 而且……牧魚看著外面墨汁般濃重的黑夜,剛才壓下去的疑惑再次上升: 哪兒有深夜開席的? 他偷瞟了張敞幾眼,又覺得以對方表現(xiàn)出來的財力,也不會圖謀自己什么。 “等會兒咱們先去買食材,這是菜單,”張敞著實是個敞亮人,手一翻,隨著菜單一并遞過來的,還有厚厚一沓粉紅色紙鈔,“這是費用?!?/br> 牧魚倒吸一口涼氣。 給這么多錢! 至少得有一萬吧?! “這個不好吧?”粉色可真好看吶,牧魚隱晦地吞了下口水,“按規(guī)矩是先付定金,席面辦完,沒問題了再結(jié)尾款。” 張敞爽朗一笑,直接把錢往他掌心一拍,“我信得過您?!?/br> 這一下直接就把最后那點疑慮和擔(dān)憂拍散了。 真是個好人吶!牧魚摩挲著鈔票,由衷感慨。 如今電子支付盛行,可能很多人常年不見現(xiàn)金,但紙鈔捏在手里那種扎實的觸感和滿足感,真的是多少電子數(shù)字都無法替代的。 牧魚緊緊抓著錢,美滋滋的。 足足一萬塊哎。 嘿嘿。 “到了?!睆埑ê鋈徽f。 牧魚跟著下車,手里依舊緊緊攥著那沓錢,突然打了個寒顫。 真冷呀。 夏天的夜晚這么冷的嗎? 周遭霧蒙蒙的,也沒個路燈,只前頭影影綽綽有座建筑,上面寫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冥園小區(qū)”。 第2章 牧魚對康城的各大菜市場可謂如數(shù)家珍,幾乎每一處都曾留下過他討價還價的身影,可唯獨這家,竟一點印象都沒有。 進門前張敞就說東西品種有限,但時間緊迫,希望他見諒云云。 當(dāng)時牧魚還想笑,心道都是果蔬超市了,能有限到哪兒去? 結(jié)果進來一瞧,才知道張敞說得一點不夸張。 里面的東西品類著實少得很,而且瞧著也跟外頭的天似的,灰突突。 牧魚湊上去聞,竟一點菜味兒沒有。 再一看菜價,好家伙,一根茄子九萬五?! 韓元還是印尼盾吶? 菜少,rou也不多,僅僅幾樣怪模怪樣的魚蝦和一頭大肥豬。 張敞一口氣全要了,結(jié)賬的時候花了一億多,牧魚都看麻了,腦瓜子嗡嗡的。 后面到了張敞家,喝,好大一座三層別墅,帶泳池和大花園那種。 只是屋子里空蕩蕩冷颼颼,沒半點生活氣息。 果然是新居。 對喬遷宴的由來,民間一直有幾種說法。 一種是新屋子不干凈,里頭難免有些魑魅魍魎,若貿(mào)貿(mào)然住進來,對方會把你當(dāng)成擅入者攻擊。 另一種是新房屬陰,而活人屬陽,正式入住前須得足夠多的陽氣暖房,最好先開火做頓飯,驅(qū)逐陰氣。 屋里沒什么待客的東西,張敞歉然道:“來得比較急嘛,也沒個準(zhǔn)備?!?/br> “這么突然?”牧魚有點淡淡的檸檬酸。 有錢人的想法他是真猜不透,你看,這大別墅說買就買,說裝就裝了。 而自己連湊二十來萬的首付都費勁。 “可不是,來時什么都沒有,得虧著家里人燒給我……”張敞兩手一攤,很無奈。 “家人沒跟您一起來呀?”都專門捎過來了,怎么不一起??? 張敞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這怎么能說來就來,我巴不得他們一輩子不來。” 食材少,時間緊,任務(wù)重,牧魚使出渾身解數(shù)才給湊齊了每桌的十八道菜。 大概是金錢的鼓勵,牧魚覺得這頓飯做得格外酣暢淋漓,一點兒都不覺得累。 甚至連汗都沒流一滴。 每桌的主角硬菜定了紅燒豬肘,沉甸甸紅亮亮一大盤,好吃又好看。 因沒有提前腌制的時間,牧魚在豬肘上扎了許多小洞,頭一個入鍋,細火慢燉,確保所有的好滋味滲入每一絲纖維。 豬肘這道菜其實不算罕見,但要做得好,并不容易。 大體積注定了它極難入味,往往外面咸了,里面還淡而無味; 可內(nèi)部若要入味上色,少不得狠命燉煮,這么一來,又難以保證漂亮的外形。 尤其那燉透了的豬皮,富含膠質(zhì),軟糯彈牙,本就是上佳美味,損壞了多可惜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