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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小朋友手里拿著泡泡槍,一邊跑,一邊灑下無數(shù)泡泡。 那些泡泡隨風(fēng)而動,伴著天真的笑聲,被陽光映成的七彩滴流亂轉(zhuǎn)。 美得像一場旖旎的夢境。 師無疑看得入了神,視線隨著泡泡起起伏伏,一時間,思緒都飛遠了。 他從未有過這樣愜意的人生。 好像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安心沐浴陽光就好。 邊關(guān)很苦,吃得苦,日子更苦。 匈奴頻頻滋擾,他們搶掠漢人的糧食和家畜,屠戮老人、男人和孩童,掠走女子,強迫她們生下匈奴人的孩子。 有的女子不甘受辱,當(dāng)場自盡。 有的卻像荒漠里的野草,硬生生挺了過來,然后尋找時機,逃回大漢。 被迫生下的孩子因為流淌著一半匈奴人的血,常為世人所不容。 但師無疑的母親卻不止一次說,血脈并非一切,只要你覺得自己是漢人,那么你就是漢人。 師無疑覺得自己是漢人。 可成為漢人的代價,很大…… 突如其來的手機震動聲將他瞬間拉回現(xiàn)實。 牧魚接了電話,“瀾姐?” 打電話的正是江瀾。 他本以為江瀾是去店里吃飯沒找到人,可對方一開口,就覺得不對勁。 “小牧,我想請你幫個忙……” 半小時后,牧魚又騎著小電驢突突突回了家。 江瀾的車早就停在樓下,見他回來,拉著個小姑娘的手過來,“小牧?!?/br> 小姑娘約莫是個高中生,濃眉大眼很大氣的長相,只是印堂發(fā)黑,眼里滿是血絲,顯然最近都沒睡好。 “這位是?”牧魚問道。 江瀾道:“這是我侄女,胡青青,青青,這是牧魚,叫小牧哥?!?/br> 胡青青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小牧哥?!?/br> 姑姑說他是個高人,可怎么看著這么年輕? 跟個白面小籠包似的,軟乎乎的,能行嗎? 牧魚招呼她們上去,從冰箱取出另一份薄荷檸檬紅茶給她們倒上,“熱壞了吧,先喝點休息下,慢慢說。” 師無疑也不走,就在他旁邊站著。 他從小姑娘身上感覺到一絲極其微弱的陰氣。 江瀾端起杯子,也不喝,捏在手里倒了幾圈,似乎在整理思緒。 胡青青是她哥哥的孩子,今年上高二,從小就聰慧伶俐。 她跟普通的孩子不大一樣,小時候經(jīng)常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但當(dāng)時的大人都覺得這孩子只是為了博取關(guān)注說胡話,根本沒當(dāng)回事。 唯獨江瀾這個姑姑覺得胡青青不是那種人,每次都認真傾聽。 大約在半個月前,胡青青班級群里突然發(fā)了個消息,說班上一個男孩子在海邊沖浪,不幸溺亡。 胡青青跟他不是特別熟,隨大流悼念了一番之后,事情就有點不對勁了。 一開始小姑娘就覺得莫名發(fā)冷,也不發(fā)燒,就沒太往心里去。 可后來,就隱約覺得總有人跟著自己。 她甚至在一次從補習(xí)班回家的路上報了警。 可警察幫忙查看了附近監(jiān)控,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人員,只好不了了之。 父母就擔(dān)心是不是學(xué)習(xí)壓力太大,產(chǎn)生了幻覺? 小姑娘年紀(jì)不大,但很有主意,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 她確實感覺有人跟蹤。 可外人也確實看不到。 幾次三番下來,胡青青的父母也沒了耐性。 小姑娘知道跟他們爭論也沒用,就收拾了行李,說想去姑姑那里散心。 胡家爸媽知道她從小就跟姑姑感情好,江瀾辦事也靠譜,就沒攔著。 剛到那兩天還挺好的,好像那個暗中跟蹤的鬼魂被胡青青甩開了。 “可就在昨天晚上,”江瀾神色凝重道,“她抱著枕頭來敲我的門。” “它找來了?!?/br> 站在黑壓壓的走廊里,胡青青冷靜道。 第13章 “他找來了?!?/br> 隨著這句話落下,饒是牧魚也嘶了聲。 這就有點恐怖了哈。 倒是當(dāng)事人胡青青冷靜得過分。 “它應(yīng)該沒有傷害我的意思,不然早就動手了??伤鼑?yán)重影響了我的作息和專注力,這樣下去,會妨礙我高考的?!?/br> 阻礙學(xué)習(xí)萬萬不得行! 牧魚:“……” 小姑娘真是個心性堅定又目標(biāo)明確的人啊。 他忍不住扭頭看向旁邊的師無疑:你們倆肯定有共同語言。 都是學(xué)霸嘛! 師將軍巋然不動,面不改色: 聽不懂! 江瀾一臉驕傲地摸了摸侄女的馬尾辮,“她的目標(biāo)是北清,老師說問題不大?!?/br> 頓了頓,江瀾又說:“我想著,能不能麻煩你幫忙看看……” “等會兒,”牧魚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勁,“我就是個廚子啊?!?/br> 一開始幫張敞做飯好歹還算業(yè)務(wù)范疇之內(nèi),雖然實現(xiàn)方式不大一樣。 后面的許柚就有億點點離譜。 現(xiàn)在您這是? 我可是個正經(jīng)廚子! 捉鬼什么的,明顯專業(yè)不對口。 江瀾捏了捏眉心,“這個我懂。不過……” 她不認識這方面的朋友,若病急亂投醫(yī),不僅容易被人騙,還可能耽誤侄女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