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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兩年開始,他就打算跟政府部門達(dá)成合作,比如說在單位食堂專門開兩個窗口供貨。 公家的利潤嘛,總是要大一些的。 經(jīng)過幾年的經(jīng)營,趙長書總算跟人搭上線,正式進入投標(biāo)環(huán)節(jié)。 本來一切進行得很順利,招標(biāo)的那邊也暗自透過風(fēng)聲,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十拿九穩(wěn)。 “本來都挺好的,一共三家,可偏偏這幾個月一個接一個的黃,”趙長書氣得直拍大腿,“要么是突然殺出來哪個領(lǐng)導(dǎo)的親戚,要么上面突然卡了經(jīng)費,臨時取消招標(biāo)……” 給出的理由都很正常,也不像有人蓄意破壞??! 趙太太琢磨,“難不成真有那種神人,能壞人氣運?” 趙長書剛要說不信,可看著眼前一溜兒坐著的三個人,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如果真不信的話,自己何必花大價錢請人來呢? 野道士昨晚在家里洗了澡,換了一套嶄新的道袍,干干凈凈的,瞧著更仙風(fēng)道骨了。 他半瞇著眼睛掐算一番,“最近家里還有其他的怪事嗎?” 趙長書夫妻倆想了一會兒,“聽您這么一說,還真是想起來幾件,可也不確定是不是我們太疑神疑鬼了?!?/br> 人一旦開始懷疑,就看什么都像。 野道士笑道:“倒蠻謹(jǐn)慎,不錯,說來聽聽?!?/br> 他見多了杯弓蛇影的,這種大咧咧的卻極少。 趙太太擰著眉頭想了會兒,開始掰著指頭數(shù),“大事沒有,瑣碎小事還真不少。 月初環(huán)衛(wèi)來運垃圾,外頭那個垃圾桶突然就破了,臟兮兮的垃圾全潑在我們家墻上,可晦氣…… 還有小區(qū)里有養(yǎng)狗的,原本栓的好好的,那天我?guī)е鴥鹤映鲩T散步,那狗繩突然松了,小狗沖過來嚇我們一跳,我一緊張,還崴了腳呢……” 不仔細(xì)計算不知道,等趙太太零零碎碎說出來十多件,連趙長書都聽懵了。 “怎么這么多?” 乍一聽,好像只是日常生活中的意外,但這么多件都集中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顯得很不正常了。 野道士問:“你們之前跟什么人起過沖突么?” 趙長書搖頭,“不能,現(xiàn)在不比以前啦,做買賣都講究口碑,大家一起發(fā)財,以和為貴嘛?!?/br> 誰知他太太卻忽然推了推他的胳膊,“我這兩天一直琢磨,那個付安榮……” 趙長書想也不想就搖頭,還嗤笑,“那不能,他要有這個本事,還能混到這熊樣?” 野道士卻很感興趣,“人不可貌相,說來聽聽?!?/br> 見他執(zhí)意要聽,趙長書也只好說了。 “付安榮家里原本也是做食品的,只是那爺倆不老實,老以次充好。雖說死者為大,可我也不怕說實話,就他爹,那真是從根上就爛了,當(dāng)年還賣病死豬rou呢!你說這不合該遭天譴?” 正咔嚓咔嚓吃曲奇的牧魚突然啊了聲,“我有印象,好像還上過當(dāng)?shù)匦侣?。?/br> “對吧?”趙長書說,“后來就給群眾舉報了,還被作為當(dāng)年食品安全典型案例呢。” 豬rou賣不下去,付安榮爺倆也不消停,馬上搖身一變開了飯館。 結(jié)果因為無證經(jīng)營,沒開多久,又給人舉報了。 飯館開不下去,又開始擺流動烤串?dāng)傋?,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牧魚和師無疑聽得直皺眉。 太惡劣了。 趙長書繼續(xù)說:“后來付老頭死了,外面總有人說是遭了報應(yīng),付安榮消停了一陣子,老老實實去辦了各種執(zhí)照,弄了門臉做熟食。” 熟食! 行業(yè)競爭啊。 趙長書倒不在乎。 “現(xiàn)在干什么的都不缺,反正市場這么大,大家各憑本事唄!你物美價廉,老百姓喜歡,生意不就做起來了嗎?” 眾人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趙太太幫大家添茶,見牧魚面前的點心盤子空了不少,笑了笑,又悄悄拿了新的換上。 牧魚大大方方道謝。 這個確實很好吃誒! 準(zhǔn)備學(xué)習(xí)網(wǎng)上購物的師無疑暗中記下點心的樣子。 趙太太暗笑,這位小大師倒是蠻接地氣。 她接著趙長書的話說:“前面那些年付安榮熟食店生意可好了,每天人都擠得登登的……” 當(dāng)時他們這些同行都可羨慕,心想這一天得掙多少錢?。窟€偷偷去買了嘗。 味道確實不錯,而且燉得稀呼爛,吃了還想吃。 付安榮那個人心眼多,但都不用在正道上,很有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馬不停蹄重新開了飯店、酒吧、ktv,里面順帶著干些擦邊球的營生,烏煙瘴氣,一度成為那一帶的風(fēng)云人物。 牧魚聽得津津有味,甚至主動追問: “那后來呢?” “后來他找到我,名義上說是要談合作,”趙長書嗤笑一聲,“其實就是想強買我的秘方?!?/br> 當(dāng)時付安榮帶了好幾個混混過來,給他兩個選擇: 要么賣秘方,要么以后專供他家。 “他自家不是賣的挺好的嗎,還用得著買別人的?” 牧魚好奇。 趙長書得意道:“這您就不知道了吧?那我肯定有過人之處??!” 尤其是那豬頭rou,在康城他稱第二的話,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