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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老年人來說,這種房子可能不太便利,但是她卻覺得好極了,因?yàn)楣珨傂。績r也會比較便宜…… 飯館生意很好,看的出來,大部分都是回頭客。 他們跟老板的關(guān)系非常好,從進(jìn)門開始就說說笑笑的,好像不是在外就餐,而是來到朋友家聚會。 能吸引回頭客的餐館,味道一般不會差。 除了老板之外,店里還有一位冷臉帥哥,人員配置極其簡單。 讓人懷疑,這能忙得過來嗎? 但那位帥哥非常能干,身手簡直超越人類極限,可以兩條胳膊上同時托著十個盤子還走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上菜又快又穩(wěn)。 好多人七嘴八舌點(diǎn)菜,趙巖聽了一耳朵就覺頭暈?zāi)X脹,可他竟然記得分毫不差。 分明是單兵,卻硬生生打出群攻的氣勢……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視野中多了個人。 對方笑著問:“請問,可以拼桌嗎?” 趙巖腦海中仿佛炸開一道驚雷。 這個聲音! 她的心臟瘋狂跳動起來,放在桌面上的手都忍不住發(fā)抖。 抬頭看清來人的瞬間,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臉上。 柳新?! 柳新沖她笑了下,“嗨,好久不見?!?/br> 趙巖驟然回神。 她慌忙站起來,手腳無措的舞著,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開,拼命想說點(diǎn)什么,可一時之間腦子里亂哄哄的,竟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柳新豎起手指放到嘴邊,“噓~” 趙巖捂住嘴巴,眼淚嘩的流了出來,漫過她的手,燙得心尖兒發(fā)顫。 你,你沒有死??! 柳新在對面坐下,抽出紙遞過去,笑著看著她。 “嗯,變得像個職場人啦。” 趙巖哭的更兇,哭著哭著又笑,笑完了又哭。 “你怎么……你為什么要騙我?你這么多天,你去哪兒了?我還給你打過電話,還給你發(fā)過消息呢,你怎么一直不回……” 店里好多人都在說話,無人注意這隱秘的角落。 柳新安安靜靜的聽著,等她的哭訴告一段落,才輕生道:“小石頭,我死了啊?!?/br> 趙巖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望過去,“可是……” 她低頭看著手里抓著的紙,可是你剛才遞給我東西呢。 再看看對方線條流暢,充滿活力的臉,終于后知后覺,覺察到了不對勁: 這樣的神態(tài),更像是墓碑上的遺照,而非那個曾經(jīng)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柳新。 柳新輕笑一聲,環(huán)顧四周,“很神奇的地方,對不對?” 當(dāng)然,更神奇的是,那兩位老板。 趙巖整個人都亂了。 也就是說,柳新確實(shí)死了,但現(xiàn)在又活了? 柳新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搖頭道:“我并沒有復(fù)活,實(shí)際上,我的時間也不太多,我們先不要在意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細(xì)節(jié)了,好嗎?我有許多話想跟你說。” 明天正午之前,他是一定要回去的。 想到這里,他突然有些無奈的笑了下。 看來不管生前還是死后,自己的時間一樣緊迫呀。 “就是那兩個?”抑郁無常端著酒杯,看向角落里的那張桌子。 牧魚嗯了聲。 話說回來,你這無常還挺八卦的,還專門跑過來看現(xiàn)場吶。 無常輕嘆一聲,“最是天下有情癡。” 牧魚有點(diǎn)意外地看著他。 這還是他第一次念叨“陛下”以外的事情呢。 趙巖和柳新第一次在外面吃了飯。 這種感覺十分新奇。 尤其是柳新,他不再被病痛束縛,身體輕盈得好像隨時都會飛起來。 可身體“好”了,卻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就餐了。 鬼魂吸食的經(jīng)歷新奇又好玩。 吃完飯后,他們甚至還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去逛了街,看了電影,玩了抓娃娃機(jī)…… 趙巖每隔幾秒鐘都會恍惚一下: 現(xiàn)在的柳新真的太像活人了。 “給?!?/br> 浪費(fèi)了20個幣,柳新終于抓到了一只丑丑的小章魚,帶著點(diǎn)興奮的遞過去。 趙巖下意識接過,無意中碰到了他的指尖,猛地打個哆嗦。 好冷! 像一片冰。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柳新一怔,輕輕嘆了聲。 “對不起?!?/br> 趙巖搖頭,眼淚流得更兇了。 為什么要道歉呢?老天待你如此殘酷。 柳新想替她抹去眼淚,可手伸到一半,卻又縮了回去。 他的手太涼了。 廣播忽然想起電影要開場的提示音,兩“人”驟然回神,沉默著走了進(jìn)去。 電影散場已經(jīng)是零點(diǎn)以后了,商場已經(jīng)關(guān)門,觀眾們直接從后門來到街上。 太晚了,行人也逐漸散去。 兩人誰都沒說話,可卻出奇默契,都往那個公園所在的方向走去。 最后一夜了,去看看朝霞吧! 已經(jīng)是12月了,天很冷,這個時候的街上沒什么人了,只剩下一片安靜的白霜。 角落里有未化的積雪,偶爾一陣風(fēng)刮過,便會帶起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沫。 小飯館距離那座公園很遠(yuǎn)。 他們不記得走過了幾個街區(qū),一直走到東邊天際微微泛白才看到了花園入口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