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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的食客不是人在線閱讀 - 第164頁

第164頁

    四爺坐了一會(huì)兒就走了,“知道你們都不待見我,我也不在這兒討嫌,走啦!”

    說罷,真就又溜溜噠噠走了。

    五爺給他氣笑了。

    這算什么事兒?

    他一個(gè)人在那坐了老半天,眼角的余光瞥見桌邊的匣子,想了想,到底是拿過來。

    打開一瞧,是條細(xì)細(xì)的金鏈子,下面掛著個(gè)金鎖。

    很新,應(yīng)該是找人特意定制的。

    五爺將那鏈子拿起來瞧。

    鏈子很細(xì),鎖頭也是中空的,拿在手上輕飄飄。

    但做工很細(xì)致,想來花了不少錢。

    左上還刻著字,正面“平安”,背面“吉祥”。

    五爺沉默半晌,幽幽嘆道:“這年月……”

    最樸素平凡的愿望,如今卻是最難實(shí)現(xiàn)的。

    若有的選,他寧肯不要眼下的風(fēng)光。

    “五爺!”打雜的小狗在外面喊,“三爺喊您去招呼客人呢!”

    “來了!”五爺瞬間收回思緒。

    他離開了,那匣子卻還擺在桌上,只是里面已經(jīng)空了。

    一場生日鬧轟轟,末了五爺還親自登臺(tái)獻(xiàn)藝,引來滿堂喝彩,生日宴圓滿結(jié)束。

    唱戲的人為保護(hù)嗓子輕易是喝不得酒的,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各界達(dá)官顯貴都來捧場,少不得破破例。

    而你喝了他的,就不能不喝他的……

    哪怕只是薄酒,一圈轉(zhuǎn)下來,兄弟幾個(gè)也有些醉了。

    二爺身上還帶著傷,三爺親自過來給他換藥,小聲道:“不該喝的,你還跟人劃拳呢,瞧瞧,傷口又崩開了?!?/br>
    這可是槍傷,最不容易好的。

    偏又見不得人,也不好隨便請(qǐng)外頭的大夫來治。

    如今時(shí)局正亂,想弄點(diǎn)兒西洋的盤尼西林也不容易。得虧這天氣不怎么熱,不然發(fā)炎化膿高燒可不是玩的。

    二爺躺在床上,聞言笑道:“不打緊,我底子好,且掛牌歇業(yè)幾日養(yǎng)養(yǎng)也就行了?!?/br>
    三爺白他一眼。

    這事兒若你說了算也就罷了。

    尚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罵的何嘗不是他們?

    二爺欲言又止。

    既然選了這條路,好歹從黑影里看到一絲光,怎么能輕易放棄呢?

    就算舍了他這條命又如何?

    不過賤命一條罷了!

    三爺垂著頭,燈光也照不清表情,“不管怎么說,好好的……”

    不然你就算死了,怕也沒法給你堂堂正正上柱香。

    哥倆正小聲嘀咕著,五爺就在外面敲門。

    “二哥,睡了嗎?”

    三爺忙伸手把二爺?shù)囊律焉w好,“沒呢,我剛替二哥換了藥?!?/br>
    五爺就推門進(jìn)來,笑道:“三哥也在,正好?!?/br>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禮單推過去,刷的抖開扇子扇了兩下,漫不經(jīng)心道:“你們也知道我最不耐煩這些俗務(wù),下頭人說給我送禮,我卻不耐煩打點(diǎn),你們且替我收著。如今時(shí)局不大好,卻不好買房子置地,二哥,你常在外跑動(dòng),若瞧著有什么要花錢的地方,只管拿去使。”

    二爺三爺在那邊對(duì)視一眼,神色復(fù)雜。

    都是打小一起長大的,五爺如今一個(gè)生日過下來能收多少禮金,他們是最清楚不過的,說是一夜暴富也不為過。

    若放到外面開粥棚舍粥,都?jí)蚓然畎氤侨肆恕?/br>
    二爺?shù)溃骸斑@怎么能行?你也不是小孩兒了,還當(dāng)當(dāng)年讓我們給保管壓歲錢呢,自個(gè)兒的錢自己拿著花,留著以后等太平了買房置地娶媳婦……”

    不等說完,五爺便淡淡道:“太平?誰知道能不能熬到那一天呢?且行且看吧。”

    他下意識(shí)伸手壓了壓胸口的位置。

    三爺還要說什么,五爺卻不耐煩再待,麻溜起身道:“忙活了一天,又是招呼客人,又是登臺(tái)獻(xiàn)藝的,累的我夠嗆,走了,回去睡覺了?!?/br>
    說完也不等兩個(gè)哥哥招呼,自顧自倒背著手走了。

    剩下二爺三爺面面相覷,半晌,三爺去拿了禮單過來。

    打開略粗粗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何止今年的禮呀,只怕五弟這幾年攢的身家都在這兒了。

    三爺從夾層里拿出鑰匙和密碼紙,又遞給二爺看。

    哥倆瞅了半天,跟木雕似的愣在那里,沒話說。

    這是五爺在外面自己租的私庫,外人根本不知道。

    有了這兩樣?xùn)|西,壓根兒不用五爺?shù)綀觯麄冸S時(shí)都能取用。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爺搓了把臉,“老五……該不會(huì)猜出什么了吧?”

    不然怎么?

    二爺撓頭,仰頭看著床帳子說:“老五這小子打小就機(jī)靈……”

    大家又是一起長大的,長年累月若給看出什么端倪,倒也不奇怪。

    三爺嘆氣,拿著那禮單跟捧著一盆子燙手山芋似的,丟也不是,收也不是。

    “這怎么話說的?這是老五賣藝的錢呢,咱們?cè)趺春靡???/br>
    學(xué)戲唱戲有多苦,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huì)。

    別看外面給臉喊一聲“爺”,可在大部分人眼里,壓根就不算個(gè)人。

    唱戲的嘛,下九流,下三濫。

    老五年紀(jì)輕輕就接了班主的擔(dān)子,又要在外事事周旋,難吶!

    他們想干什么,平時(shí)花自己的錢也就罷了,怎么能捎帶上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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