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茯師叔給的。”

    拍去酒上的土，啟封，嗅著濃郁的桂花香和酒香，醉的人飄飄欲仙。

    桑越給云涅拿了個小杯子，聞著酒香，眼中的光似乎更盛了些。

    云涅若有所感，問：“師父，這壇酒，你問師叔要過?！?/br>
    桑越不以為然地笑了下，反問了句是嗎，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

    醇酒醉人的很，云涅只抿了一小口，紅暈就染上了臉頰。

    他眼前的世界晃啊晃，聽著桑越的笑聲，猛地甩甩頭，身子就往下倒。

    還沒倒下去，桑越扶住他，笑他酒量未免太差。

    “喜歡嗎？”云涅卻不理他的調(diào)笑，靠在桑越懷里，執(zhí)著地抓著桑越的衣襟，問，“師父喜歡嗎？”

    桑越慢慢收了笑，修長的手覆住云涅泛紅迷蒙的雙眼，柔聲道：“喜歡，只要是小涅帶回來的，師父都喜歡。”

    睡吧，睡吧，在他懷里依賴地入睡。

    睡到了深處，夢到了師父，夢里的師父又望著月亮發(fā)呆了。

    云涅混混噩噩地挪過去，靠在他背上，學(xué)著他，伸出手，遮住了桑越空靈的雙眼。

    師父，你不能走，你留下來，別飛走，別丟下我……

    翻來覆去地說，執(zhí)著不舍地說。

    好，不走不走，師父就在這，就在小涅身邊。

    桑越哄著人，耐心抓著他的手，輕輕地拍，溫柔地讓人安心。

    云涅閉上眼睛，心滿意足地昏沉過去。

    他以為自己做了個美夢，不知道他是醒來又睡。

    夢里的不是夢里人，是眼前人。

    第10章

    云涅開始學(xué)著釀酒。

    因為師父目前的喜好里，只有這件事相對明顯。

    那就從美酒開始，努力挖掘，讓師父重新找回樂趣吧。

    有的時候，一些事不去做，并不覺得有什么，做了，卻能發(fā)掘其中的樂趣。

    比如云涅一直沒太注意自己有什么愛好，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點囤積癖。

    釀酒，釀他百八十壇不同口味的酒！

    得知云涅的雄心壯志后，桑越感動地說：“乖小涅，師父倒也不用喝這么多酒。”

    云涅：不，師父喝不喝是一回事，自己有沒有是另一回事。

    納子戒被填滿的感覺太好了。

    云涅很嚴(yán)肅地說：“以后，身邊沒酒，可以取庫存?！?/br>
    相當(dāng)具有憂患意識，讓桑越有些哭笑不得，罷了罷了，孩子喜歡就讓他放手去做，又不是什么大事。

    酒不是一天兩天能釀好的，桑越無法立刻喝上徒兒新手釀造的孝心酒。

    但不用擔(dān)心，在美酒之外，云涅仍舊呈現(xiàn)了相當(dāng)執(zhí)著的孝心。

    他從秋天拾了一兜栗子，跳著飄滿落葉的山澗，身后跟著白羽高腳的靈鶴。

    用火烤了栗子，一顆一顆剝給師父吃，結(jié)果一抬頭，嘴巴里就被塞進來一顆又甜又嫩的栗仁兒。

    桑越笑著張開手，掌心里是滿滿一捧栗子仁。

    云涅：……

    少年低頭反思，剝的速度的太慢了，下次一定加快！

    他在冬天的枝頭摘下來幾顆凍得硬邦邦的橙紅果實，納子戒被酒壇塞滿，就用衣擺兜著，急匆匆跑回洞府，冒出了一頭熱汗。

    桑越說，這東西叫柿子，凍住了可以用涼水泡軟。

    泡軟了，小心翼翼地捧起來，吮破皮，吸一口，汁液般的果泥蜜一樣流進口里，涼絲絲的解熱，甜的云涅眼都亮了。

    “師父不吃嗎？”

    “師父不吃，小涅吃吧。”

    說這話的時候，桑越正趴在玉床上看書，看起來對這些果子并沒有什么興趣。

    一只手拽拽他的袖子，看著就很甜的火紅柿子軟趴趴地躺在少年消瘦的掌心中，堅定而不容拒絕地送到了面前。

    “師父吃，不會弄臟衣服?！痹颇虉?zhí)地說道。

    桑越便看看他，無奈地笑一笑，低頭嘗了一口。

    一口后，神色略動，舔舔軟唇上沾著的汁液，說：“好像……是挺甜的。”

    于是桑越吃掉了一整顆柿子。

    太好了，師父喜歡吃甜果子。

    云涅就這樣找到了桑越的另一點偏好。

    于是云涅爬到樹上，去摘紅得發(fā)紫的櫻桃，挑最大最漂亮的帶回洞府。

    漫山遍野的果樹，有最豐富的甜蜜，他摘蜜桃、摘蘋果、摘荔枝，摘棗子……然后又發(fā)現(xiàn)了桑越的另一點喜好：喜歡漂亮的。

    師父有點傻呢。

    云涅這樣想的時候，桑越正在挑桃子。

    桑越堅定不移選擇了一顆看起來有點發(fā)青但品相完美的桃子，而放棄了一顆熟透了滿溢著甜蜜果香卻有一道疤痕的桃子。

    雖然吃了一口有點發(fā)酸……但還是吃掉了。

    最近桑越胃口不錯，吃了不少東西，但……

    桑越掏出手帕，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小涅，你有沒有覺得，這樣不太好？”

    云涅：“？”

    完全不覺得最近哪里不太好了。

    桑越憂心忡忡地說道：“你才十七歲啊，才十七歲，不要整天圍著我這個老人家轉(zhuǎn)！你應(yīng)該多和同齡人玩耍，多發(fā)展一些自己的興趣愛好！”

    “有的?！痹颇f，“有愛好?！?/br>
    桑越驚喜又好奇：“是什么呢？”

    云涅掰著手指舉例：“摘果子、釀酒、吃飯、修煉、睡覺……”以及投喂師父，但這么說出來好像太冒犯了，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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