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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越就這樣抱著他,享受難得的親密與安寧。 這世間總有太多紛紛擾擾,他曾經(jīng)無欲無求的時候得到過安寧,卻并不覺得怎么開心,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可與云涅在一起不一樣。 被他氣到,為他高興,cao心著,掛念著,去思索長遠的規(guī)劃,面對無數(shù)難題與爭執(zhí)。 與云涅的這四年,固然有苦惱煩擾,細數(shù)起來,開心的日子卻要超過往昔百年。 他似乎尋到了另一種安寧,另一種讓人喜悅與幸福的安寧,并在這種安寧里,找到了突破的動力與希望。 桑越不禁又去吻云涅的發(fā)旋,看他睡得香,下意識往自己懷里縮,便輕輕揚起一抹笑。 . 云涅醒了,桑越陪他吃了頓早飯。 結果吃完飯,云涅就開始趕桑越走了。 桑越不可置信:“你要讓為師回去?” 云涅嚴肅地點頭:“是的師父?!?/br> 桑越雙手交叉著一抱,很是不解:“為什么?” 云涅:“因為師父第一次有道侶,沒經(jīng)驗,不確定以后會不會后悔。為了讓師父對自己的想法更明確,不混淆對徒兒的看法與感覺,還請師父回宗門去,讓徒兒完成一年之約?!?/br> 桑越:“……就非要完成這個約定?” 云涅:“要!” 云涅實在太堅持,桑越?jīng)]辦法,不忍心破壞他對未來的美好規(guī)劃,只得答應下來。 分別之前,云涅:“師父自己說的,這次出現(xiàn)只是巧合,所以師父,不能悄悄留在我身邊?!?/br> 桑越:“……哈哈,為師豈是這種人,胡說八道,為師這樣成熟可靠的大人,向來沉得下心等候時機?!?/br> 說完要走,桑越往外走出去幾步,走得格外慢,心想只要小涅開口挽留,自己就陪他走完剩下的旅程。 云涅果然叫了:“師父?!?/br> 桑越欣喜回頭:“誒,在呢!” 云涅:“一路順風,注意安全。” 桑越:“……” 桑越大跨步走回來,掏出幾件衣服,用力往云涅懷里塞:“小混賬,你倒是狠得下心。師父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吃穿用度別虧了。這些衣服是為師新做的,以前舊的破的,該扔就扔,別舍不得?!?/br> 這次桑越終于走了,怕自己回頭就舍不得,所以一次都不回頭,就像那天云涅自請下山時一樣。 云涅抱著那堆新衣服,嘴角揚起一點甜蜜的笑,低頭,把臉埋了進去。 真好,原來分開的時候,桑越也一直記掛著自己。 . 一年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長在離別,短在相伴。 桑越回到月華山,就開始數(shù)云涅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他自己待著,天天想徒弟,很焦慮,就去sao擾青茯仙君。 青茯仙君問:“看起來你和云涅已經(jīng)心意相通了?!?/br> 桑越矜持地笑:“沒辦法,蒼天不負有情人,你好像不怎么驚訝?” 青茯仙君表示自己很無語:“從知道你離開宗門開始,我就猜到了。” 桑越便夸獎:“沒想到你七百年獨身,眼光卻還不錯?!?/br> 青茯仙君:“……” 總覺得這個朋友越來越討人厭了,白長了一張好臉,也就云涅跟他這么熟還能忍吧。 告別青茯仙君,桑越繼續(xù)數(shù)日子。 數(shù)到倒數(shù)一個月的時候,便天天叫人盯著宗門大門。 數(shù)到倒數(shù)第三天的時候,桑越溜達到宗門下,一溜達就是日日夜夜。 “怎么還沒回來,難道今年是閏年,多了一天?”桑越不信邪地翻看日歷,發(fā)現(xiàn)去年和今年都不是閏年,云涅就是晚了。 不知要晚多久,就在桑越快忍不住要去找的時候,云涅回來了。 遠遠的視線盡頭,出現(xiàn)一個人影,本來走的還算平穩(wěn),抬頭之后,卻忽然急切起來。 他越走越急,后面便近乎跑了,跌跌撞撞,拼盡全力。 終于到近處,云涅一下子跳起來,撲進了桑越張開的懷抱。 遠行的游子終于回了家,家里,有他最愛也最愛他的人在等待。 云涅抱得那么緊,緊到像是要鉆進桑越心里。 實際上,他早就已經(jīng)鉆了進去,他漸被治愈的魂靈,少而珍惜的笑容,與那雙永遠堅定的眼睛,上上下下,他的全部,都在桑越心里。 “師父,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無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一刻,缺失的部分被喜悅彌補,桑越再也不能違背本心。 “師父,我想明白了,你呢?” “為師也想明白了?!?/br> 山路上,紫衣人在左邊,白衣人在右邊,他們邁著臺階一階一階往上。 越往上,靠得越近。 原來那雙手拉在一起,明明已經(jīng)拉著了,卻還要近一點更近一點。 “桑越,我以后都可以叫你桑越嗎?” “沒大沒小,在外人面前要叫師父?!?/br> “私下可以叫?” “為師準了。” “桑越!” “嗯。” “桑越!” “嗯。” “桑越!” “……小涅,為師忽然覺得,你這張嘴有時候確實需要堵上?!?/br> “……師父,下次換一個吧,不想吃話梅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