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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白囍在線閱讀 - 第23頁

第23頁

    安平啞口無言。心道還有一點,人家僵尸也沒你這么貪財。

    “這也是我當(dāng)初為什么喂你血的原因,換作從前的我,區(qū)區(qū)一個三途間必然不在話下。但如今身處垂危尸身,不骨質(zhì)疏松就不錯了,一不留神就缺胳膊斷腿,哪有能耐瞻前顧后?!?/br>
    安平聽得有些不是滋味,“……辛苦你了?!?/br>
    木葛生大手一揮,“不辛苦不辛苦,安瓶兒你請早飯就行?!?/br>
    ……說好的你請客呢?

    安平還是第一次在上課時間去食堂,早飯差不多都賣完了,只剩下半涼的包子和粥。木葛生倒是不介意,掏出一個瓷瓶,往飯里撒了些不知什么佐料,吃得津津有味。

    安平拿了一個包子,三口咬不到餡,忍不住道:“我記得你不是很挑嘴么?這你也吃的下?”

    “能講究就講究,不能講究就將就?!蹦靖鹕硭?dāng)然道:“畢竟生于亂世,見過餓殍遍地,嘗過軍中炊食,自然明白一餐一飯來之不易的道理?!?/br>
    安平想起木葛生對酸菜泡面的熱衷,心道這人倒也不算刁鉆。

    隨即他又想到那鍋紅棗洋蔥錦鯉湯,覺得大概不是刁鉆不刁鉆的問題,而是這人味覺有毛病。

    他看向木葛生手邊的瓷瓶,“這是什么?”

    “香灰?!蹦靖鹕鹬鬃樱笆w不能消化,但死人可得供奉。這香灰是酆都特產(chǎn),放了就能使陽間之物為逝者所用,吃啥都得來點兒?!?/br>
    安平頓覺沒了胃口,只好找些別的話題下飯,“你剛剛說的酆都是什么?”

    “陰曹地府,鬼國京都,這塊歸陰陽家管?!蹦靖鹕叧赃叺溃骸爸T子七家涉三界之事,仙家蓬萊上達天聽,陰陽家烏氏下轄地府,你不見著老三、就是烏子虛老是外出么,他一半時間都在地底下忙活?!?/br>
    “他好慘,熬夜比高三還苦。”安平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個,“他家里人不能幫幫他么?”

    “陰陽家烏氏,天生半冥之體,可憑活人之軀在陰陽之間來往自如。但凡事都有代價,烏氏中人大多早逝,到老三這一代人丁稀少,活著的烏氏血脈,除去表了不知多少代的旁親,嫡系就剩了老三一個?!?/br>
    “這么慘?”

    “別急?!蹦靖鹕龡l斯理道:“烏氏中人去世后有特權(quán),可選擇不入輪回,定居酆都,繼續(xù)在冥界生活、甚至在地府擔(dān)當(dāng)要職。老三在地底下七叔八姨一大堆,每次出差都順帶探親?!?/br>
    “……怪不得他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家主。”

    “無常子之位責(zé)任重大,又只有活人才可擔(dān)任,他七姑八姨都撐不住,趕著送死下去享福了?!?/br>
    安平:“……”

    “我吃飽了,安瓶兒你慢用。”木葛生放下筷子,“對了,你最近可能會貪睡多夢,正常現(xiàn)象,不必?fù)?dān)憂?!?/br>
    “這樣大概會持續(xù)多久?”安平心說我可不想上課被砸粉筆頭。

    “大夢一場,數(shù)載炎涼。”木葛生笑了笑,“放心,很快?!?/br>
    木葛生說的沒錯,安平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越來越嗜睡,連著三天睡過晚自習(xí)后,同桌都開始吐槽他,“學(xué)委,你是不是有了?”

    安平懶得理他,打著呵欠收拾書包回家,連晚飯都懶得吃,眼皮重的幾乎睜不開,匆匆洗漱便又倒在床上。

    如今安平對銀杏書齋已經(jīng)很熟悉,歷代天算子大都喜自在獨行,到了銀杏齋主這一任卻是個例外,此人精通六藝、八雅俱全,設(shè)書齋以傳道受業(yè),城中百姓都喜歡把子弟送往銀杏書齋求學(xué)。

    書齋主張有教無類,每周設(shè)有大課,求學(xué)者皆可入內(nèi)旁聽,但正式的入室學(xué)生只有兩個——松問童和烏子虛。

    至于木葛生,他拜入的并非銀杏書齋,而是天算門下,故稱銀杏齋主為“師父”而非“先生”。頂上還有個師兄,已經(jīng)到了入世的年紀(jì),常年周游在外,平時很難見上一面。

    柴束薪站在書齋門外,叩下門環(huán),手里拎著藥箱。

    銀杏書齋在外看著其貌不揚,內(nèi)里卻別有乾坤,庭院布局出自上代墨子之手,亭臺樓閣,格局錯落。好處是清凈,前院上大課時書聲瑯瑯,木葛生照樣能在后院睡的天昏地暗;壞處是路遠,門前有客來訪,往往要等上一炷香才有人應(yīng)聲。

    來開門的是烏子虛,見到來人,躬身一笑,“原來是柴兄,下次直接進來就好,大家都是同窗,不必拘禮?!?/br>
    兩人互相問候,柴束薪跟著人走進院子,緩聲道:“銀杏書齋乃先生居所,先生是長輩,禮不可廢……”

    “老四我今天不剁了你我他媽就跟先生姓!”平地乍起一聲暴喝,只見兩道身影飛速掠過,正是木葛生和松問童,后者殺氣騰騰地拎著菜刀,還提著一只屁股沒毛的雞。

    “你先有本事抓到你爹再說!”

    “不孝子!枉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

    兩人一陣風(fēng)似的卷走了,對罵里夾雜著尖細(xì)的打鳴聲,留下一地雞毛。

    “柴兄見笑,老四今天宰了老二養(yǎng)的一只雞,說是嫌吵?!睘踝犹撔α诵Γ斑€有一只毛剛拔了一半,不料被老二發(fā)現(xiàn),兩人就這么打了起來?!?/br>
    柴束薪面無表情地提著藥箱,看著烏子虛從懷里摸出一張算盤,“無常子這是作何?”

    “待會去勸架,先算清書齋這個月的賬?!睘踝犹擄@得輕車熟路,“免得他們又要拆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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