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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br> “我就不?!蹦靖鹕荒樐隳挝液危愀易呶揖驮厝鰸?。 兩人僵持片刻,柴束薪開口道:“為何不收錢?” “懶得算,看看面相大概卜個兇吉,八九不離十,但是不全準。”木葛生道:“天算門下有規(guī)矩,不準之卦,不可得酬——不過沒什么人遵守就是了,我們這一脈本來就沒多少人。” 柴束薪看著桌面上的山鬼花錢,沉默片刻,道:“算什么?” “這倒是稀奇,求卦的問算命的算什么。”木葛生聽的笑了起來,“不遇大事不求大解,那便小算個運勢吧?!?/br> 說著反手一拋,他動作隨意,卻又像一擲千金?;ㄥX在桌面上嘩啦啦散開,落成一卦,木葛生拈起一枚,笑道: “得遇淑人,陰霾可去,大吉。” 柴束薪神色未變,掏出錢袋放進碗里,“語焉不詳?!?/br> “已經(jīng)說的夠明白了,是個吉卦。”木葛生看起來很滿意,“今兒運氣不錯,卜了兩卦,都挺吉利?!?/br> “還有一卦是什么?” “和你的差不多?!蹦靖鹕蜷_錢袋,“得遇淑人,柳暗花明,大吉?!?/br> 說著嘩啦啦一抖,銅板落入碗中,不多不少,剛好一整碗鋪平。 “今兒是個好天?!蹦靖鹕Φ溃骸包S道吉日,宜出行?!?/br> 第12章 那一日蓬萊來客,為的是上門求人,最后帶走了林眷生。 “不知所為何事,師父起了一卦,決定讓大師兄過去看看?!蹦靖鹕N著二郎腿數(shù)他的錢,“還是大師兄好,走前還記得給我留零花,哪像我爹,幾年見不著一個子兒。哎老三,你每次去酆都,你家那群長輩會不會給你塞體己錢?” 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傳來,邊咳邊道:“有是有,但都是冥鈔,再多也花不出去。” “老四你少和他說兩句吧,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屋里住了個癆病鬼?!狈块T被一腳踹開,松問童端著一只湯盅走了進來,“老三你省著點咳,再咳你那嗓子就廢了?!?/br> “我有什么辦法。”烏子虛捏著一只煙桿,無奈道:“誰知道抽煙居然這么難學?” “姑妄煙桿是陰陽家歷代相傳之物,和老二的舐紅刀一樣,是每一代無常子的身份象征。不說別的,單是點煙召陰差,你總不想每次都被人看見嗆得死去活來?!蹦靖鹕溃骸伴L此以往,難□□言蜚語,聽說現(xiàn)在酆都已經(jīng)有人說這一代無常子是個不會抽煙的奶少爺了?!?/br> “去他媽的奶少爺,老子一刀給他剁了?!彼蓡柾瘜呀议_,“潤喉的,喝完接著學?!?/br> “老二你熬了雪梨銀耳羹?”木葛生眼睛一亮,剛要下手就被拍開,“滾,沒你的份兒。” “偏心?!蹦靖鹕财沧?,轉(zhuǎn)頭看向烏子虛,“話說昨天老二帶你去了關(guān)山月?怎么樣,感受如何?” 他不說還好,烏子虛頓時一口梨卡在嗓子里,嗆得半死不活。 “閉嘴,有完沒完。”松問童一巴掌拍上木葛生腦袋,“廚房鍋里還有,想喝自己去盛?!?/br> “看來是不怎么樣?!蹦靖鹕巳?,“不過這次老二你居然沒輸個底兒掉?趙姨怎么放你回來的?” “輸光了,老三錢也不夠?!彼蓡柾哪樅谌珏伒?,“趙姨讓老三唱一曲,唱完就放人。” 木葛生一驚:“老三唱了?!” “唱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唱的什么?” “哭喪詞?!?/br> “……啥?” 烏子虛聽不下去了,辯解道:“我是陰陽家人,歷代無常子只學這個,還不是老二你非要我唱?!?/br> “那你就大晚上唱哭喪?” “這是最輕的了,無常開口鬼見愁,我再唱點別的怕是會招來什么東西?!?/br> “你這會兒倒是能說,昨晚怎么不見你這么淡定?” 木葛生聽著兩人拌嘴,忍了半天,最終發(fā)出一聲大笑。 隨即就被開門扔了出去。 木葛生閑來無事,找了兩棵看起來結(jié)實的銀杏樹,撐起吊床,悶頭大睡了一覺,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就在他夢里數(shù)錢數(shù)得正高興的時刻,有什么東西一巴掌扇到了他臉上,他迷迷瞪瞪睜開眼,以為又是松問童在鬧他,“老二你找死啊……” 接著他就清醒了,因為面前的人不是松問童,而是一只色彩斑斕的雉雞。 雙方瞪小眼片刻,木葛生眼疾手快地抓住雞脖子,直接提了起來,“老二什么時候又養(yǎng)雞了?”說著上下晃晃,“這么時髦,還給你做了個染燙?” 雉雞發(fā)出一陣斷氣似的尖鳴,木葛生不以為意,先一股腦將鮮艷的尾羽拔了個精光,接著幸災(zāi)樂禍地站起身,“又有一只毽子了,帶你去給老二看看,哈哈,氣死他?!?/br> 結(jié)果松問童看著他手里的雞,搖搖頭,“這不是我養(yǎng)的。” “不是你的?難不成是白水寺的僧人養(yǎng)的?不對啊,他們不是忌葷腥嗎?”木葛生有些意外,提著雞脖子上下看看,“難道是野生的?這年頭野雞都這么花俏了嗎?” “它和普通雉雞長得也不太一樣,雉雞雖艷麗,但顏色沒有這么……別致?!睘踝犹撜遄弥迷~,“像是被誰丟進了染缸里。” 木葛生手里的雞渾身彩色,紅橙黃綠青藍紫一樣不少,仿佛它祖宗七代是七仙女,方才配出這么個花紅柳綠的雜種?!俺詥??”松問童打量著木葛生手里的雞,“可以做一鍋雞公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