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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不成看熱鬧不嫌事大,“那豈不正好,莫大人牙尖嘴利,當年在蓬萊,連掌勺的廚娘師姐都說不過你?!?/br> “別提了,前幾天我才氣病了一位大人,當朝吐血,險些沒歸西?!蹦獌A杯連連擺手,“我不過就說了幾句,誰知道他那老胳膊老腿,心肺太脆。太后一下朝就敲打我,讓我注意言行?!?/br> “世事催人老?!蹦獌A杯唉聲嘆氣,“連我這不肖孽徒都有為人師表的一天,真是豈有此理。” 他發(fā)完了牢sao,又想起一事,從口袋里掏出一方硯臺,反手扔給畫不成,“今年沒空出門溜達,只給你帶了這個?!?/br> 畫不成接住,是一方很普通的石硯,雕工并不精美,甚至有些粗糙。 “這是你雕的?” “居然被你看出來了。”莫傾杯道:“老皇帝當日倉皇出逃,跑去行宮住了一整年,今年新帝擺駕返京,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圓明園。” “那園子不是燒了么?” 莫傾杯提起這個就牙疼,“別提了,新帝繼位,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他想溜也溜不出去,抱著我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去圓明園,害得我大半夜進宮偷小孩兒?!?/br> 說著嘆了口氣,“太監(jiān)還能半夜陪著皇帝逛后宮,做臣子的就只能半夜陪著皇帝逛廢墟?!?/br> 那日深夜,他帶著剛剛即位的小皇帝偷偷出宮,一路披星戴月,趕往城郊。 目之所及,滿眼斷壁殘垣。 小皇帝在夜幕下站立良久,終于明白了那一日,他向先生發(fā)問,自己還有什么能做的。 而莫傾杯帶他來了圓明園。 這青苔碧瓦堆,也曾睡過風流覺,把興亡看飽。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小殿下,想哭就哭吧?!蹦獌A杯提著燈籠,打了個呵欠,“這里沒別人,您可以暫時不做陛下?!?/br> 小皇帝吸吸鼻子,“朕不能哭。” “那您怕是忘了白天是誰和臣撒潑了。”莫傾杯淡淡道:“萬園之園,值得九五之尊灑淚相祭,不丟人?!?/br> 事實證明,莫傾杯一點也不善于哄小孩。 他看著水邊嚎啕不止的小皇帝,心生惆悵:我干嘛非得惹他哭呢? 現(xiàn)在可好,想打個瞌睡也睡不著。 小皇帝哭的腳軟,莫大人不得不背著人慢慢走回宮,夜黑風高,小皇帝怕鬼,莫傾杯哄勸道:“您是九五之尊,有紫微星相護,神鬼難侵。” 小皇帝滿臉鼻涕泡,在莫傾杯的衣服上蹭了蹭,“真的嗎?” 莫傾杯睜眼說瞎話,“臣什么時候騙過您?!?/br> “可他們都說,如今帝星衰微,國運不濟。” 這確實是個月黑風高夜,頭頂連個星星影子都找不著。 莫傾杯嘆了口氣,心說自己上課也沒教過星象,不知小皇帝又看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別看星星了,星宿子亂世不出,他才管不了您。” 小皇帝沒聽懂,只覺得事情很嚴重,哽咽道:“那怎么辦?” 莫傾杯想了想,道:“您貴為天子,身邊肯定有神仙相伴?!?/br> 他委婉地說了句實話:“神仙會管,您就放心睡吧。” 次日,御書房的桌案上多了一塊青磚。 說是青磚,就是一塊破破爛爛的石頭,小皇帝死活不讓扔,搞得宮人眾說紛紜,以為是什么難得一見的珍寶,讓萬歲爺這么寶貝。 莫傾杯一看就明白了,估計是前一天晚上從圓明園撿回來的。 怪不得背著那么沉。 書房案頭放塊破石頭實在有礙觀瞻,莫傾杯去上課的時候帶了把榔頭,一邊監(jiān)督小皇帝做功課一邊敲敲打打,一天下來,鑿成了兩塊硯臺。 然而賣相實在是不敢恭維,還被他順手抄走一塊,充作工錢。 莫傾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朝畫不成抬抬下巴,“先放在你這兒,等幾十年后升值,當我下輩子的本錢。” 他嘴里的下輩子就是下一個身份,畫不成道:“干一行愛一行,既入朝為官,好歹敬業(yè)一些,別光想著金蟬脫殼?!?/br> “我都想好了,現(xiàn)在皇帝年紀還小,熬到他親政,我就駕鶴歸去?!蹦獌A杯道:“對了,問你個事兒,外面那群白毛畜生會迷路嗎?” 這倒是問住了畫不成,“據(jù)我所知,蓬萊白鶴沒有迷過路?!彼行┢婀?,“為什么問這個?” 莫傾杯擰干抹布,拍了拍手,“將來或許會有使團出國,此去漂洋過海,要是白鶴不認得路,我得想點別的辦法給你寄信?!?/br> “這個好辦。”畫不成道:“方壺洞天那邊我記得有位善于符咒的長老,去求幾張引路符即可,到時候附在信里?!?/br> 莫傾杯聽完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太行。” “為何?” “方壺勝境在瑤臺邊,是蓬萊最熱鬧的地方?!蹦獌A杯道:“我是被逐之人,你又不出閣,誰去求符?” 他倒也難得把對方問住一次。 最后還是莫傾杯想法子搞來了引路符,朝政紛繁,莫大人越來越忙,寄給畫不成的信也越來越多。 按理說公務堆積如山,莫大人本該沒空寫信,但事實剛好相反——工作越多,越想摸魚。 朝廷剿粵賊大勝,好一通封賞,你是沒看見那大宴功臣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洋人全被趕出了華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