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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什么慫?”松問童一挑眉,“等著人家姑娘來娶你嗎?我?guī)湍愦騻€鳳冠霞帔?” 烏子虛閉了嘴。 一群人迅速吃完飯,唯恐天下不亂地下了山,一路推推搡搡到了月老廟,這個時候正是下午,女香客很多。幾個眉眼如畫的少年郎咋咋呼呼地進了廟,瞬間引起一眾視線。這個時候烏子虛一見異性就哆嗦的毛病還沒改過來,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像一根通紅的棒槌,同手同腳地被木葛生扯進了正殿。 正殿的側墻上畫著壁畫,一個身形娉婷的少女站在壁畫前,藍衣黑裙,露出一截素白手腕。 “就是她。”木葛生悄悄指給烏子虛看,輕聲道:“順便告訴你,她姓吳,吳家大小姐,在女子中學讀書,喜歡蘇曼殊的近體詩?!?/br> 烏子虛好不容易把舌頭捋直,“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木葛生嘿嘿一笑,“我兄弟的終身大事,當然得一條龍服務?!?/br> 說著他拍了拍烏子虛的肩,朝他比了個大拇指,“放心好了,姻緣天成?!?/br> 眾人留烏子虛一人在正殿里水深火熱,松問童抱著朱飲宵,在菩提樹下看各種各樣的姻緣簽,木葛生買了一包糖山楂,在走廊里溜達著乘涼。 柴束薪的錢包被他順走,只得一路跟著他。 木葛生將山楂球拋到上空,正要張嘴去接,柴束薪突然來了一句,“你是認真的?” 木葛生險些把山楂吃到鼻孔里,“???你說什么?” “你說你算了一卦姻緣?!辈袷降溃骸皽蕟??” “不準不要錢?!蹦靖鹕f著湊過去,戲謔道:“怎么了三九天,要不我?guī)湍闼阋回???/br> 柴束薪抬眼看了看他,沒說話。 這個時候的藥家少年還是個鋸嘴葫蘆,心思藏得很嚴,木葛生套不出話。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早有準備似的掏出一炷香,香束上裹著黃紙,是從白水寺帶來的。 柴束薪一愣,“你要做什么?” “其實我也想給你算一卦來著,又怕惹著你?!蹦靖鹕Σ[瞇道:“不過這座月老廟很靈驗的,既然來了,不妨上一炷香?!?/br> 柴束薪的神色明顯寫著拒絕,卻被木葛生不由分說地拉過手,一腳邁進了旁邊的香堂,他將手里的香束遞給對方,“來都來啦,賞個臉嘛?!?/br> 這人明顯有備而來,仿佛又是一場捉弄,然而柴束薪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接過他手中的香。 低頭敬香之前,柴束薪問了他一句,“你不上香嗎?” “我就免了?!蹦靖鹕吭陂T框上,陽光從身后透了進來。 少年輕笑:“既見君子,不看觀音?!?/br> 時間過得飛快,仿佛轉瞬間就到了傍晚。 烏子虛已經(jīng)和吳家小姐很聊得來,兩人甚至約好了下次一起喝茶,眼看著天色已經(jīng)不早,他想送對方回家,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門口的幾個光棍兄弟說道:“那什么,你們要不先回去……” “明天請我們吃飯。”松問童打了個呵欠,“我?guī)Ю衔迦リP山月蹭飯了?!?/br> 木葛生心領神會地朝烏子虛點點頭,“回頭記得謝我?!?/br> “好說?!比朔晗彩戮袼?,烏子虛答應的很痛快,“包在我身上?!?/br> 幾人在廟門前分道揚鑣,木葛生看著朱紅色的廟門,“三九天,你記不記得,我原來在這里和你算過一卦。” 柴束薪答非所問,“去我家吃飯嗎?” 木葛生想了想,笑道:“今天不麻煩柴jiejie了,我?guī)闳€好地方?!?/br> 他們穿過長街窄巷,街邊的店鋪都點起了燈籠,木葛生領著柴束薪七拐八繞,最后停在一座宅邸前。 看到門口的石獅子柴束薪就認出來了,這是木將軍府。 木府平時沒什么人住,只有兩個日常打掃的婆子,木葛生早就把銀杏書齋當成了自己家,他沒事是不怎么回來的——自家沒飯吃。 但這一日他卻大搖大擺進了府門,仿佛看出柴束薪的疑問,木葛生回頭一笑,“放心,我爹今兒在家。” 這是他最好的年月,一切都是他最向往的樣子,不會有一絲差錯。 果然,管事的阿婆一見到他,又驚又喜,“少爺回來了!可巧老爺今兒也在!”說著朝內屋喊道,“老爺!少爺回來了!” “李嬸兒你就別糊弄我了?!敝心昴腥送崎_門,“那小子在山上樂不思蜀呢,和尚廟都被他住成了盤絲洞,會舍得回來?” 木司令穿著一件平布襯衣,外面是薄織的灰色毛衫,鼻梁上架著一只金絲眼鏡。他手里拿著一卷書,看著不像司令,倒像個大學教授。 木葛生喊了一聲,“爹?!?/br> 木司令動作一頓,慢慢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怎么今天舍得回來了?” “帶個人給你見見。”木葛生把身后的人推上前來,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你女婿。” 柴束薪正要行禮,彎腰彎到一半,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半空,難以置信地看著木葛生,“……你剛剛說什么?” 木司令卻不怎么驚訝,仿佛見慣了木葛生胡扯八道,神色帶著點好笑,“你要是真能把柴家公子搞到手,讓老子給你準備嫁妝也不是不行?!?/br> “真,比真金白銀都真?!蹦靖鹕灾忚?,“我倆剛去拜了月老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