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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根發(fā)絲飄落在地,那刀之鋒利,切進墻里仿佛在切豆腐,輕松地拔了出來,橫向一揮,直向沈繹青脖頸砍去。 沈繹青懷里抱著孩子,行動不便,狼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堪堪躲過那一擊,接著一只鐵鉤直取他的面門。 沈繹青不會武,又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行動并不如練武的靈便,躲過兩擊已經(jīng)是菩薩保佑了,這會兒前有勾子后有刀,他滿腦子都是“我命休矣”。但死也不能死得太難看,若是臉壞了,讓裴堰看見了,他說不定就不喜歡自己了。 秉持著最后這么點骨氣,他向下一蹲,竟然真的躲開了那兩人的夾擊。頭頂一陣牙磣的冰刃摩擦聲,沈繹青顧不得許多,將那幼兒緊緊護在懷里,臉埋進了雙膝。 他能感覺到那兩個屠夫粗獷的呼吸與刀落下時帶出的森森寒意,可他已經(jīng)避無可避了。 “當(dāng)!” 耳邊一聲巨震,刀沒落下,他聽到了裴堰有些變了調(diào)的聲音:“沈繹青!” 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進了鬼門關(guān),聽差了。 可耳邊接著傳來了痛苦的慘叫聲。 他懵懵地抬起頭,就見他身邊一個壯漢搖晃了兩下,撲倒在了桌上。 另一人手執(zhí)剁骨刀,低吼一聲,向裴堰攻了過去,裴堰手中的刀已擲出,從腰間取出折扇,輕微一擰,扇骨突出森森白刃,接下了那重重一劈。 刀刃震顫嗡鳴聲還未止,裴堰手腕倒扣,將那剁骨刀狠狠一別,閃身向前,手鬼魅般的襲上了那人的脖頸,接著,一陣骨頭斷裂的慎人聲響過后,那人“噗通”一聲砸在了地上。 這一套招式極快極狠辣,沈繹青還是第一次見裴堰這種身手,不禁有些呆了。 屋里靜下來了,只有窗外靜謐的雨聲,他后知后覺地抖了一下。 裴堰快步向他走過來,他想要站起來,可腿軟得根本動不了。 “裴堰……”沈繹青望著蹲在他身旁的人,眼眶發(fā)紅,嘴唇微抖,小聲道:“裴堰,對不住……” 裴堰指尖輕輕發(fā)顫,抬手輕柔地摸了摸沈繹青的側(cè)臉,隨后,猛地將他摟進了懷里。 僵硬的身體慢慢放松,手腳漸漸回暖,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一直在細(xì)細(xì)發(fā)抖。他聽著裴堰胸膛急促的心跳,閉上了雙眼,干澀的嗓子脫力地將方才那句話說了下去:“對不住,我不該明知自己沒本事還胡亂跑,拖累你了?!?/br> 他本來就百無一用,還亂跑給裴堰添了亂,實在不該。 裴堰在他的發(fā)上一下一下安撫地?fù)崦p聲道:“沒有拖累我,繹青很好,很聰慧,是我來晚了?!?/br> 他聲音太溫柔了,透過胸腔傳入他的耳朵,讓他耳朵一片酥軟,心卻像是被溫水泡了,一路燙到了眼眶。 良久,沈繹青將臉輕輕在裴堰胸前蹭了蹭,道:“回長安教我習(xí)武吧?!?/br> 裴堰“嗯”了聲,片刻后,在他額上親了親,道:“繹青不怕?!?/br> 沈繹青抽了抽鼻子,輕輕“嗯”了聲。 第9章 孩子被喂了迷藥,除此之外倒是沒什么異樣。 這專門用來宰牲畜與人的屋子旁邊有個豬圈,里頭養(yǎng)了兩只肥得嚇人的大白豬,人過去也不怕,坦露著肚皮躺著,連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這是吃飽了的表現(xiàn)。 沈繹青躲在裴堰身后,探頭看豬圈里那幾顆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頭顱,胃一陣翻涌,猶豫道:“裴堰,屋里還煮著一鍋呢,你猜那是給人吃的還是給豬吃的?” 裴堰:“……” 裴堰:“還是先不要告訴李兄他們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劇烈的嘔吐聲。 李云山等人進屋里沒找見裴堰,在柜臺后發(fā)現(xiàn)了暗道,一路摸了過來,一眼看見那一大鍋糾纏的人體rou湯。 沈繹青看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從屋里沖了出來,跑到院子里吐,開口叫道:“李兄,林兄……” 幾人轉(zhuǎn)頭,看見沈繹青,順帶也瞧見了豬圈里那幾顆頭,還不等開口,又是一陣嘔吐,可憐那個拉了一夜肚子的,這會兒是連拉帶吐,苦不堪言。 客棧已被捕快圍了,里里外外的人還活著的都被綁了押往縣衙。 李云山等人說什么也不想再看見這些人了,到了縣衙門口就與兩人告別。 沈繹青看他們一臉菜色,有些同情,道:“要不多留一日修整吧。” 李云山搖頭:“路上耽擱時日已經(jīng)太久了。” 他抱拳,對沈繹青與裴堰致意:“二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br> “后會有期!” 馬蹄聲漸遠(yuǎn),那一群古道熱腸的江湖人背影淡在了武陵的雨霧間。 沈繹青懷里的孩子輕輕動了動,他以為自己弄錯了,低頭看,就見孩子睜開了眼,接著,小貓一樣細(xì)細(xì)哭了起來。 沈繹青瞪大眼睛,欣喜道:“裴堰,你看,他醒了?!?/br> 胡縣令萬萬沒想到,到任五年縣衙大牢空蕩蕩,今日一天就給填滿了。 方氏抱著孩子千恩萬謝地給他磕頭,把他磕得心虛無比,硬是往人家手里塞了一百兩銀票心里才稍安。 他猶豫地看著堂上跪著的兩人,一個瘦巴巴看著吃不飽飯似的中年人,一個面相油滑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的青年。 堂下還站著那位長安來的大人在等著他升堂,他定了定神,將驚堂木在桌上用力一拍,道:“下跪者何人?” --